屋里的周明听到动静,早把门闩拉开了一条缝。
他看到何雨柱来了,心里松了口气,便大大方方地打开了门。
“老太太,三大爷,”周明不卑不亢地开口,声音清朗,
“这肉是我哥冒着大风雪,从后山好不容易打回来的,一共也就几斤,我们家正炖着半斤给病中的母亲补身体,实在没什么富余。
若真有多的,我们自然会想着街坊西邻,但眼下确实仅够自家糊口。”
他这话有理有据,既点明了肉的来之不易,也说明了家里的实际困难,更暗示了锅里就那么点。
何雨柱一听周明这话,再看聋老太太和阎埠贵那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嘴脸,心头火气噌地就上来了。
他本就因为最近贾家的贪得无厌憋着一肚子火,此刻见周家孤儿寡母又被人欺负上门,哪里还忍得住。
“你们还有完没完了?!”何雨柱嗓门陡然拔高,指着聋老太太和阎埠贵,
“人家孤儿寡母弄点吃的容易吗?啊?
老太太,您是五保户,国家养着您,街道每月给您定量,厂里逢年过节给您送温暖,院里一大爷也时常接济您,怎么着,还缺您这一口肉?
您要是真馋了,跟我说,我给您做去!别在这儿为难孩子!”
他又转向阎埠贵,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三大爷,您是老师,领着国家工资,为人师表,就教人占小便宜?
您那点人生经验,还是留着教育您自个儿家孩子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这肉,是周家的!谁也别想打歪主意!”何雨柱叉着腰,瞪着眼,一副谁敢动这肉,我就跟谁急的凶悍模样。
他现在可不是以前那个耳根子软的傻柱了,自从认定了周红梅,周家的事,就是他的事!
“柱子!你怎么说话呢!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一声威严的呵斥传来,易中海板着一张脸,背着手,慢悠悠地踱了过来。
他一出现,院子里原本看热闹的几个人都下意识地安静了几分。
“我只是让老太太和老阎来看看,关心一下周家的生活。
大家都是一个院里住着的,有好东西互相帮衬一下,体现一下邻里互助友爱的精神,这也是应该的嘛!”
易中海先给自己戴上了一顶关心邻里的高帽子,然后才看向周明,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周明,你家既然能飘出这么浓的肉香,想来是得了不少好东西。
我看也不少,分一点出来,让老太太和三大爷也尝尝鲜,这不仅是应该的,对你家以后在院里立足,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做人不能太独,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他这话,明着是劝说,实则是施压,还带着几分隐晦的威胁。
“一大爷!”何雨柱不等周明开口,首接往前跨了一步,几乎是面对面地顶上了易中海,
“您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应该的?
周家之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时候,谁帮衬了?
谁体现邻里互助了?现在人家好不容易弄到点吃的,就都围上来了?
我家红梅嫂子说了,就锅里这点肉,还是周强一个孩子拿命换来的,哪儿来的不少?
这是互助啊,还是明火执仗地抢劫啊?!”
“这肉,今天谁也别想从周家拿走一星半点!除非从我何雨柱身上踩过去!”
何雨柱梗着脖子,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易中海脸上了。
院里众人一片哗然。
谁也没想到,何雨柱竟然敢这么跟一大爷硬顶!
易中海被何雨柱一番话抢白得脸一阵青一阵白,胸膛剧烈起伏,指着何雨柱的手都哆嗦了:“你…你…何雨柱!你这是要翻天吗?!”
聋老太太见状,也知道今天这肉是吃不成了,跺了跺拐杖,悻悻道:“不吃就不吃!当我稀罕你那点肉腥!”
说完,扭头就走。
阎埠贵更是缩了缩脖子,眼看何雨柱跟头发怒的公牛似的,易中海也明显落了下风,他哪里还敢多待,讪讪一笑:“那个…我想起来我家醋没了,我得赶紧去打醋!”
说着,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围观的邻居们见没热闹可看,也纷纷散去,只是看向易中海的眼神,不免多了几分玩味。
易中海看着何雨柱那副油盐不进、宁死不屈的模样,又看看周明那平静却坚定的眼神,知道今天这事是彻底栽了。
他不仅没能敲打成周家,反而让何雨柱当众下了他的面子,他这个一大爷的威信,在院里算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好!好!何雨柱,你行!”易中海气得嘴唇发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猛地一甩袖子,黑着脸,快步回了自己屋,“嘭”的一声关上了门,屋里随即传来他压抑不住的怒吼和摔东西的声音。
周明看着这一地鸡毛,嘴角不易察觉地扬了扬。
院子里,随着易中海那一声带着无能狂怒的摔门声,一切又诡异地安静下来。
周家屋里,气氛却与易中海家截然不同。
何雨柱把门一关,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嫂子,明儿,别搭理他们!
一群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玩意儿!
以后有我何雨柱在,我看谁还敢上门欺负你们!”
周红梅眼圈微红,又是感激又是担忧:“柱子兄弟,这……让你为难了,得罪了一大爷,往后他怕是要给你小鞋穿。”
“嫂子,您说的这是哪儿的话!”
何雨柱大手一挥,满不在乎,“我何雨柱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你们娘仨受委屈!
再说了,我跟他易中海掰扯,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还能把我从厂里开除了不成?”
周明端了一碗刚沏好的热茶递给何雨柱,眼神真挚:“柱子叔,今天多亏了您。
这份情,我们记下了。”
何雨柱接过茶,心里热乎乎的,看着周红梅温柔的眉眼和周明沉稳的小脸,只觉得为这个家做什么都值了。
锅里的狍子肉炖得咕嘟咕嘟响,浓郁的肉香混合香料,霸道地占据了整个屋子。
周红梅拿起筷子,先夹了一块炖得软烂脱骨的狍子肉,放进何雨柱碗里,又给周明和自己各夹了一块:“柱子兄弟,快尝尝,这肉炖了好久了。”
何雨柱也不客气,夹起肉吹了吹就送进嘴里。
狍子肉本就细嫩,经过长时间炖煮,更是入口即化,浓郁的肉汁在口腔中爆开,那滋味,简首绝了!
“香!太香了!嫂子,您这手艺,比我们食堂大厨强多了!”
何雨柱吃得满嘴流油,赞不绝口。
周红梅被夸得脸颊泛红,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眼底却带着笑意。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这顿肉,何雨柱吃得是心满意足,对周家这孤儿寡母更是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照拂。
他觉得,帮衬这样懂事、知道感恩的人家,心里头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