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蜷缩在床上，瘦弱的身躯缩成一团，整个人埋在膝盖间，肩膀轻轻颤抖，像极了困在牢笼中的鸟。
杨牧无声靠近，脚步如猫般轻柔。
而就在即将接近的一瞬，他身形骤然一闪，如箭一般冲上前去，抬手一把将柳如棠揽住。
柳如棠猛地惊觉，抬起头的瞬间，眼中全是惊骇。
她刚要张口尖叫，下一刻，一只大手猛地捂住了她的嘴巴。
“呜！唔唔！”
柳如棠疯狂挣扎，双手拼命推打，指甲抓在杨牧的手腕上却根本无法挣脱。
她的眼睛睁得极大，惊恐中透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她以为这又是一次深夜的噩梦重演。
杨牧立刻俯下身，凑近她耳边，声音低沉而清晰。
“别怕，我不是山贼。”
“我不会伤害你。”
“我知道你是被王大发抢来这山上的。”
“我来就是为了杀了王大发，还有这山上的所有畜生。”
柳如棠愣住了，瞳孔微微收缩，动作瞬间凝固。
她放弃了挣扎，她缓缓抬起眼，目光如受惊的小鹿般试探地望向杨牧。
杨牧这张脸是创建角色的时候，在游戏里面捏脸出来的，当然是怎么帅怎么来。
所以柳如棠的视线在触及杨牧面容的瞬间凝滞了片刻。
这张脸如同经过精心雕琢，轮廓如刀削般凌厉，下颌线条干净利落，鼻梁高挺得近乎傲慢。
但最摄人的是那双眼睛，眉骨投下的阴影里，两点寒芒如浸在冰水中的黑曜石，清冽透亮得能照见人心。
没有山匪惯有的浑浊欲念，也没有故作深沉的伪善。
他的目光像一柄未开刃的匕首，分明透着刺骨的冷，偏偏又坦荡得让人心惊。
柳如棠心中一颤，她没来由的就相信了杨牧所说的。
这一瞬，像是某根绷得太紧的弦断了。
她眼角滑下一滴泪，不是屈辱，是久违的希望。
三个月以来，她每天都在死里挣扎，每一夜都在等一个、哪怕只有一线的机会。
现在，这个机会就站在她面前。
杨牧感受到她的力气渐渐松开，才低声开口：
“你想逃离这里，想报仇，就听我说。”
柳如棠怔怔望着他，唇色发白，泪水滑过面颊，呼吸微乱，指尖轻轻颤抖，却还是点了点头。
“王大发今晚很可能会来这里，他受了伤，憋着火，很可能会拿你们出气。
我现在不是他的对手，得去宝库取功法秘籍。
钥匙在他身上，我需要你来帮我拿。
我拿到功法，练成之后，就回来杀他。”
杨牧目光平静，没有多余情绪。
可柳如棠却听明白了，她不傻。
杨牧要她冒着被折磨、被杀的风险，去偷钥匙，然后他一个人进去拿宝。
而她只能在这里等待宣判。
拿了钥匙，取了东西，拍拍屁股逃了，她又怎么办？
柳如棠盯着杨牧的眼睛，迟疑、不安、抗拒，全都在心里翻腾。
她想活。
可她更怕，自己只是被换了个方式丢进深渊。
她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
“你说你会杀了他。”
她声音沙哑，“可你也许根本不会回来。
功法秘籍不是糖果，拿了就能吃。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等你练成，还要几月、甚至几年。
要是你拿了宝库里的功法就走，把我和其他人都扔在这里，让我们继续受罪，你凭什么让我信你？”
空气安静了一瞬。
杨牧没有退，只是静静望着她，缓缓开口道，“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像是我再利用你，但是我现在没时间解释。
我能告诉你的是，我学功法不需要几个月甚至是几年，最多几天就够了。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赌我是在骗你，然后继续待在这里，一夜、十夜、百夜，继续被王大发糟蹋。
或者相信我，能杀光他们，带你们离开这鬼地方。”
杨牧说完，只是首视着她。
那一刻，柳如棠看着杨牧，心中忽然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震动。
杨牧的眼神坦荡，冷静中带着真诚。
柳如棠心口剧烈起伏，指甲刺进掌心，忽然像是压垮了什么似的，轻轻开口，“证明给我看。”
杨牧一怔，“怎么证明？”
“我爹有传给我一篇入门心法，我一首无法修炼入门，但是却将功法记下来了。”
杨牧也没有废话，立刻说道，“你念。”
柳如棠当即开口，“一吐一纳，气归丹田。
舌抵上腭，意守中宫。
心静如止，意随剑走。
精聚于眉，气沉于踵。
三息养形，六息养意，九息生锋。
气不乱，形不散，念不动，剑自生——”
杨牧开始听着没什么，但是越听越觉得熟悉。
“这是弈剑山庄的入门心法《弈剑诀》总纲！”
杨牧前世练过《弈剑诀》，只不过当时都是一键领悟，根本就没有看其中的文字。
但是开篇的文字，他还是扫过几眼的，所以隐约记得。
杨牧愕然的看向了柳如棠，“你是弈剑山庄的人？”
柳如棠也怔住了。
她没想到杨牧居然能一口听出这心法的来历，甚至连具体名称都说了出来。
“你……怎知道这是《弈剑诀》？”
杨牧没多做解释，语气干脆，“没时间解释了，你快念完。”
柳如棠微微咬唇，压下疑惑，一口气将整篇总纲从头至尾背诵下来。
不急不躁，语速平稳。
杨牧闭目倾听，原本只是打算先记下来，哪知随着心法一字一句落入耳中，那些晦涩的字句居然像是自动在脑海中拼合成了完整的运转图景。
一切都那么自然，仿佛他本来就会。
他猛地意识到一件事。
“不是她背得清楚，是我悟得太快。”
他前世的确修过《弈剑诀》，虽说当时是一键领悟，系统自动帮他学会，但开篇几句他还是扫过眼的。
如今重活一世，那些残存的印象竟在心法念完的一瞬间全数浮现、融汇、贯通。
就像有人提前在他体内挖好了一条气路，柳如棠只不过点燃了火。
杨牧睁开眼，忽然笑了起来。
“好嘛，重生了也不是一无是处。”
“这是把所有属性点都重置了，然后……全给我点到悟性上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