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的手机在办公桌上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未知号码。”
“喂？”
电话那头只有电流的杂音，但隐约能听见压抑的呼吸声。
陈铭皱了皱眉头，他能感觉到对方正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大约过了十五秒，陈铭听见对方咽口水的声音。他轻轻敲了敲桌面，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耐烦：“我很忙，没有心情和你玩捉迷藏。”
“你……你就是陈铭？”一个沙哑的男声终于响起，声音压得很低，像是躲在某个密闭空间里打的电话。
陈铭愣了愣，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笑容：“老K？”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呼吸声，接着是一声压抑的咒骂：“操！咱俩无冤无仇，我他妈连你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你好端端的通缉老子作甚？！还有那个郭正祥是谁？老子都没听过这名字！你凭什么往我身上泼脏水？”
“还真是你？”陈铭轻笑了一声，老K居然给他打来电话，这让他有些意外。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老K的声音突然拔高，又立刻压下去：“不是，我们认识吗？啊？我招你惹你了？”
陈铭拿起桌上的钢笔，在指尖灵活地转了一圈，没有理会老K的无能狂怒：“孙莉那里的病人资料，是你买的吧？”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几秒，接着是老K明显慌乱的声音：“什……什么孙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陈铭冷笑一声：“那你就等着看明天的新悬赏吧。”
“等等！”老K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陈铭！你他妈到底要干什么？！咱俩无冤无仇！！”
背景音里传来什么东西被踢翻的声音。
陈铭慢条斯理的说道：“最后问一次，孙莉的病人名单，买没买？老K，我提个建议，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否则我不介意你的通缉金额在翻一倍。”
长久的沉默后，老K的声音突然变得颓丧：“……买过。”他的语气突然激动起来：“但我又没做什么，最多赚的差价……我以前是医生！三甲医院的主治医师！要不是那场该死的医疗事故——”
陈铭首接打断：“所以你现在改行做器官买卖了？”
“放屁！”老K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我最多……最多就是帮人牵线搭桥！让他们自己谈，现在黑市上哪个中介不干这个？但我从没碰过人命！你知道现在有多少尿毒症患者在等肾源吗？本来生意就不好做……”
陈铭将电话放远了一些，等老K说完了才缓慢的开口：“这些不是你犯罪的理由。”
“你少在这里冠冕堂皇，你有钱，老子没钱。”老K咒骂一声。
陈铭没有理会，开口道：“你知道张季阳吗？”
“谁？”
“庄煦呢？”
“什么张季阳庄煦的，没听说过。”
陈铭叹了口气，放下电话：“老K，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我们就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等着明天的悬赏吧。”
“不是，你——”老K的话语戛然而止，顿了顿问道：“你是在找人吗？你找人你通缉我干嘛？？”
“我乐意，钱多，就想把你逼出来。”陈铭漫不经心的说道。
老K顿时气结。
片刻后，老K突然开口道：“你要是在找人的话，我可以帮忙！道上消息我比警方灵通，但是寻找张季阳和这个庄煦……”他咽了口唾沫：“你但得先撤了那个狗屁悬赏。”
“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谈条件？”陈铭面无表情的对着电话说道。
老K彻底急了：“陈铭，我就是烂命一条，把我杀了也不值一个亿！！”
“我给你三天时间。”陈铭打断道：“三天后，如果没有消息，下次悬赏金额翻倍。”
“这怎么可能！！”老K怒吼一声。“三天时间，我现在就是一只过街老鼠，这么短的时间我去哪里打听！！”
陈铭靠在椅子上“啪”的一声点了根烟，才慢悠悠的说道：“对了，老K，你叫什么名字？要是三天后你没有消息，我重新对你悬赏的时候，我希望可以用你的真名字。”
“操——！！”
“滴——滴——滴——”电话首接被老K挂断，显然己经怒不可遏。
挂断电话后，陈铭笑了起来，他原本以为老K这个人会被某个组织或“赏金猎人”捉起来，没想到他居然给自己打来了电话。
说明这个老鼠还是很会藏的嘛。
——
深夜，海湾市码头。
潮湿的海风裹挟着咸腥味灌进废弃渔船的破舱里，船身随着海浪轻微摇晃，发出“吱呀”的呻吟。
昏黄的煤油灯在角落里摇晃，映出一个光头男人的侧脸——他的后脑勺上，赫然纹着一只狰狞的黑色蝎子，蝎尾盘踞在脖颈处，毒针微微，仿佛随时准备蛰人。
老蝎子。
此刻他叼着半截烟，眯眼盯着手机屏幕，拨通了电话。
“苏总。”他的嗓音沙哑低沉，像是砂纸摩擦：“郭正祥的事，干净利落，星辰集团和陈川那边，连个屁都没闻到，就是可惜了胡勇这个废物，还以为他能躲起来呢。”
电话那头，苏绍远轻轻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赞许：“做得好，只要能把星辰集团摧毁，花点钱也无所谓。”
老蝎子吐出一口烟圈，烟雾在昏暗的船舱里缭绕：“不过，陈铭那边有点麻烦。他老婆林卷卷、妹妹陈月明，身边保镖不少，不好下手。”他顿了顿，眼神阴冷，“至于陈铭本人……上次马金彪和赵广胜死得太蹊跷，我派人去现场看过，连个指纹都没有，我怀疑他身边有高手。”
他捏灭烟头，指节发出“咔”的轻响：“所以，我打算继续对星辰集团下手。”
“你有什么计划？”
“我打听过了，星辰集团和严晦明有合作，最近星辰玉石在海湾市混的风生水起，这两天他们有一批货会通过海运上岸，到时候……”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后，苏绍远淡淡说道：“可以。”
通话结束。
老蝎子咧开嘴，露出一抹森冷的笑。
船舱外，海浪拍打着码头，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
星辰集团，陈铭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官网上的消息发布，三天后，星辰集团会在海湾市举办一场赌石大会。
这是星辰集团与严晦明的“玉磨坊”合作以来，第一次举办这样的大会。
毫无疑问，吸引了不少人参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