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开心就好。”余里没想到于秦会那样回答,随意扯了一下嘴角。
作业一收,拉链一拉,书包一背。
于秦轻轻的拍了余里的肩膀,“走了,回家啦。”
余里一愣。
好像经过昨天晚上那件事,他们的关系又有点近了。
于秦率先走出教室,步伐虽然迈的很大但他走的很慢,像是在等什么人。
不想许多,余里连忙小跑两步跟了上去。
“我现在发现,传闻中的你跟现在的你真的很大的区别。”
“哦?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
“主要是我先入为主了,每次跟你在一起,我总会找真实的你和传闻中的那个你的相同点。”
“那你找到了吗?”
“也许、大概、可能找到了,但我不确定。人总是有多面性的。传闻中的你大多数是校霸的存在,别人不了解真相会害怕你,但真实的你……嗯,怎么说呢,反正我在跟你接触的时候,你很像一只哈士奇?”
“嗯?我像哈士奇?一只狗?你怎么看出来的?”于秦的语气满是不可思议。
她突然的提问让他脚步微滞,眉峰在夕阳下拧成浅淡的褶皱。
“不是看出来的,是感觉出来的。不是骂你的意思啊。”余里赶紧解释。
“你放心,我知道。”
……
两人一来一回地说着话,气氛比上一次更好了。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长,碎金顺着校服褶皱流淌,在肩头凝结成琥珀色的光斑。风掠过树叶,簌簌抖落满地摇晃的光晕,几片枯叶打着旋儿擦过他的发梢,被染成半透明的暖色调。
于秦低头随意踢开脚边的石子,涟漪般的光影便在裤脚游走,鞋尖沾着走廊的灰尘,此刻却镀上了层温柔的鎏金。
教学楼的轮廓逐渐融成黛色剪影,而他们的背影正向着暮色深处走去,像幅未干的水彩画,衣摆被晚风掀起时,连空气都泛起了焦糖色的涟漪。
晚上,余里房间。
暮色如潮水漫过窗棂时,台灯亮起的光晕里,钢笔尖在纸面沙沙游走。
划过横线本时带起细碎的声响,仿佛春蚕啃食桑叶。墨水晕染出的字迹边缘微微发毛,像被晚风揉皱的云朵,又像是此刻起伏不定的思绪。
有点热。
她知道,她的心不静了。
至于根本原因,可能是于秦?
明明是一个很好的人(在她看来),为什么他会被传成传闻中的那种性格?
虽然她知道很大可能是别人乱传的。
但于秦又为何不做解释?
顶着大多数人害怕的目光……这样好吗?
还有,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她知道他的作业很有可能没有一本是他自己写的,可是他的成绩依然很好。
难道这就是老师口中常说的有天赋的学生吗?
她不理解,但大为震撼。
他不惹事,不怕事,在学校顶着校霸和学神的名头,老师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感觉这种情况还挺好的。
越想她越心动,越想她心就越不静。
她用钢笔在便签上写着“静”这个大字,撕了下来贴在书桌上,就盯着看,什么动作也不做,思绪放空。
几分钟后,手机11:00闹铃突然响起。
“铃铃铃~”
余里睁开双眼,眼睛里还残留着一丝疑惑,相比于之前己经消失了很多。
不再接着想下去,指尖轻触台灯开关,光晕如退潮般倏然消散,黑暗裹挟着夜色重新填满房间。
起身时木椅轻微挪动时发出细微的吱呀声,拖鞋踩在地板上,声音很轻。窗帘在黑暗中浮现出朦胧的轮廓,她走到床边,床单一角早己翻卷,垂落的褶皱在月光下泛着冷白。
坐下的瞬间,床垫温柔地托住了僵首的脊背。她仰望着天花板,任由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脸上投下一束光影,褪去鞋子的双脚终于舒展,身体向后倾倒的刹那,她感觉心中的不静慢慢散去。
脊背陷进蓬松的枕头,天花板上的装饰在月光里若隐若现。拉过薄被盖住肩头,闭眼的刹那,白天的发生的事情如潮水退去,困意裹挟着混沌的思绪,将人缓缓拖入沉沉梦境。
与此同时,于秦在房间里“哼哧”“哼哧”的写着作业,旁边手机还开着语音聊天。
“秦哥,你居然在作业?我的天哪!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生的扭曲?”
于秦没理他但结果纪文谨理他了呀。
“清南不想抄书的话就先闭上嘴吧,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话说,秦哥,你这会突然写作业是不是和那个人有关?”
纪文谨一针见血。
于秦停下了笔,眼睛虽然看着作业,但思绪不知道己经飞到哪里去了。
手机里久久没有传过来声音。
周清南:“那个人是谁呀?喂,秦哥秦哥,嘛去了?”
纪文谨:“行,我知道了。”
周清南:“你知道什么你就知道了?”
于秦:“行了,不聊了,这么晚了,你们玩去吧。”
周清南惊讶,“啊?这,这也不晚呀?才11点多!”
纪文谨收到,“行,那我下了。”
于秦:“嗯,挂了。”
说完 ,手指往手机屏幕上一点,显示“己挂断”三个字。
房间的灯还亮着,于秦呼吸的声音很轻,月光透过窗帘看的不那么清晰。
他安静的在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唇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笑意从眼底漫出来。
他起身,躺在床上,关了灯,一夜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