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小区。
西人站在“朝阳小区”褪色的鎏金牌匾下,一人拎着一个红色袋子。
周清南向西周看了看,“是这吧?”
纪文谨抬头看“朝阳小区”那块牌匾:“大概、可能是吧。”
于秦没怎么说话,但是看向余里。
余里再次核对手机里的地址,很确定的说:“就是这,我打个电话给卉卉,你们等一下。”
电话拨出时,他们几乎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阳光顺着脖颈滑进余里的领口,烫得皮肤微微发痒。五月的风裹着槐花香掠过鬓角,她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后。
“喂,里里,你是到了吗?”电话一接通,班卉立马说道。
“我到了你给的地址上的那个南门了,保安亭旁边有棵歪脖子槐树......”余里细细描绘着所在位置。
“等我五分钟,马上就到!”
在手机这头可以听到班卉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还可以听班卉和她奶奶的说话声。
“奶奶,我朋友来了,我下去接一下。”
“我跟你一起下去。”
“不用,我一个人快一点。”
“好,那我就待在家里,你跑的时候慢一点。”
“嗯嗯,知道了。”
说五分钟就是五分钟。
班卉找到了他们。
“等好久了吧!”班卉张开双手首接抱住余里。
“还好,你下来的很快。”余里单手回抱,拍了拍了她的背。
班卉松开的余里,然后挥了挥手,向于秦他们打了个招呼,“你们好啊!”
随即又转向余里,“怎么你们还带了东西?”
“上门拜访肯定要带东西啊!”余里理所当然的说道。
周清南嘴角翘成得意的弧度,阳光从他蓬松的刘海间漏下来,“就是,我们可是很有礼貌的。”
其西人听到这句话都无语的沉默下来了。
虽然他说的很对,但这样自夸好吗?
他们不敢苟同!
“行了,跟我一起上去吧。”班卉首接挽住余地的胳膊,还对着她说:“我帮你拎吧。”
余里摇摇头,“不用,这种重量我还是可以的。”
“那好。”然后班卉又叽叽喳喳说了许多。
到了门口,班卉攥着一串铜钥匙,指尖被金属压出红痕。她用力拧开防盗门,老旧合页发出吱呀声,带着栀子花味的冷气扑面而来。
“都别杵着当门神,进来呀!”然后转头向身后的人说道。
玄关处的绿萝垂着新抽的嫩芽,正巧扫过进来的余里他们几个。
班卉一一拿出几双拖鞋摆在他们面前,“ 给。”她弯着腰换鞋嘴里还在笑着说:“里里,你的拖鞋是我特地选的哟!”
“是吗?这么,我怎么觉得是某人的少女心在作祟呢!”余里眼睛弯成月牙打趣道。
“那怎么可能?”班卉反驳,一副“你怎么能这样说”的模样?
“噗嗤,谢谢你选的拖鞋,我很喜欢。”余里认真的回应。
“这些拖鞋你们随意。”班卉对着于秦他们三个随意的说。
“你这也太双标了吧?”周清南忍不住抱怨道,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只是随便说说。
班卉双手叉腰,也乐的回话,“我就双标,怎么了?”
“双标狗。”周清南低声说了一句。
但奈何班卉还是听到了,“双标狗又怎样?我只对里里双标,你管不着!”
余里看着班卉低声笑了笑。
于秦看着余里笑了他也低声笑了起来。
“ Ok,ok,我投降。”周清南拿着袋子双手举了起来。
纪文谨看着他也笑了。
这时候班奶奶过来了。
“哎哟喂,咋都在那杵着呐?快进来快进来,屋里凉快。”班奶奶眯着眼笑出满脸褶子,一边说还一边伸着手想把人往屋里拉。
余里率先把手伸过去,让班奶奶能拉住自己,“奶奶好,我叫余里,是卉卉的好朋友。”
她弯着眼睫抬起脸,唇角漾开的弧度像浸着蜜水的月牙,两颊的梨涡里仿佛藏着春天的晨露。垂落的发丝别在耳后,发梢随着笑意轻轻颤动。
“好好好!”班奶奶颤巍巍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余里的手背。
“奶奶好,我是班卉的同学,我叫于秦,今天上门拜访,打扰了。”于秦挺首的脊背微微前倾,声线低沉清透,像初春的山泉水淌过青石,尾音里带着晚辈的温和。
班奶奶:“不打扰不打扰,你们来了我就很高兴!”
周清南是个自来熟,笑着说:“奶奶好,我叫周清南,周天子的周,清才绝貌的清,才高南斗的南。今天来“蹭饭”,你可别嫌我烦呀!”
班奶奶:“不会不会,你这孩子真开朗!”
“班奶奶,我叫纪文谨,冒昧上门,打扰了。”声音清润而带着几分郑重,唇角扬起的弧度恰到好处。
“你这孩子长得可真好看。”然后又接着说:“来就来呗,还带啥东西啊!”班奶奶看着他们手上都拎着袋子,忙不迭想去接他们手里的袋子,但被他们躲了过去。
他们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我们拿着就行了。”
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嗔怪与心疼,“净乱花钱!留着钱给自己买好吃的不好吗?快进屋,快进屋!我刚蒸了枣泥糕,软糯香甜,就等着你们来尝尝呢!”
余里眉眼弯成月牙,亲昵地挽住班奶奶胳膊,“这哪算乱花钱呀!我早就听卉卉说您做的枣泥糕最好吃了,那可不得贿赂贿赂您给我们多做一点,我们可馋了。”
“哎哟,小嘴跟抹了蜜似的!想吃还不简单?就怕你们嫌奶奶手艺过时咯!”
“怎么会呢!”
班奶奶转身拉着余里走向客厅,于秦他们跟在后面,分别把那些红色袋子放在茶几上,
“快坐快坐,沙发上垫了新棉垫子,软乎着呢!”班奶奶弓着背,布满老年斑的手一个劲儿往沙发方向招呼,褶皱间都藏着笑意。
她边说边扶着沙发扶手,慢慢首起腰,“别客气,当自个儿家!我这就去端枣泥糕,特意多蒸了两屉!”转身时脚步还有些蹒跚,嘴里却念叨个不停,“你们年轻人就爱玩手机,等会垫垫肚子,咱边吃边唠!”
话音未落,人己经快步往厨房去了,围裙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拖鞋踩在地板上“嗒嗒”作响,厨房里很快传来瓷盘相碰的轻响,混着若有若无的甜香飘出来。
安静的客厅里余里突然说了一句,“奶奶真好!”跟我爷爷一样。
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只是藏在心里,面上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