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海瘫坐在草地上,阳光照在脸上,却让他感觉像被冰水泼了一身。
耳边那句“哥哥……你还记得我吗?”还在一遍遍地回响,像是录音笔坏掉的卡带声,刺得他脑仁发疼。
“淦。”他低声骂了一句,“刚从地狱爬出来,怎么又来个哥不哥的问题?我一个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哪来的这么多亲戚啊?”
白灵坐到他旁边,手指轻轻勾住他的小指,声音轻柔:“你有没有觉得,这一切……好像还没结束。”
“废话。”赵大海翻了个白眼,“钟表还在倒转呢,这不是时间循环是什么?搞不好下一秒我就要重新打一遍副本了。”
两人同时抬头看向远处钟楼。
那座曾经悬挂着诡异诅咒的钟楼,如今虽然破败不堪,但钟表依旧在转动——而且依然是逆时针。
苏雅抱着一包薯片走过来,嘴里还叼着一根吸管:“你们俩别吓我哈,咱现在可是‘和平年代’的高中生了,能不能别老想着闹鬼的事儿?”
“不能。”白灵摇头,“昨晚我又梦见那个穿黑袍的女孩了。”
“是不是眼睛特别红、笑容特别阴的那种?”赵大海问。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昨晚也梦到了。她还问我:‘哥哥,要不要一起玩捉迷藏?’”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苏雅差点把薯片咬崩牙:“你们确定不是白天打太多丧尸,晚上看太多《午夜凶铃》?”
“问题是……”白灵低头摸出一块残破的血娃娃碎片,指尖刚触碰,那一角就泛起微弱的红光。“它醒了。”
三人对视一眼,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焦糖味儿,像是有人在用灵魂煮布丁。
“淦!”赵大海猛地站起身,“这玩意儿是吃豆人附体了吗?没完没了?”
“也许……它只是想回家。”白灵轻声道。
“家?”赵大海皱眉,“它的家不就是地狱吗?”
“不,”白灵摇头,“它是被献祭的哥哥的灵魂所化,而那个女巫……她说过,她亲手把她哥哥送进了永夜之门。”
“卧槽!你是说它还有个……姐姐?”
“没错。”白灵缓缓站起身,“而她在消失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哥哥……你还记得我吗?’”
一阵冷风吹过,三人都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好家伙。”苏雅把薯片袋子攥得嘎吱作响,“这剧情发展得比短视频还跳跃,我都要跟不上节奏了。”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赵大海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我们打败了一个邪恶组织,关闭了一扇通往深渊的大门,救了一群快变丧尸的同学,结果发现——我们其实只解开了一场更大阴谋的第一层包装纸。”
“准确来说,是泡沫塑料。”苏雅补充道,“里面可能还有一颗核弹。”
“淦!”赵大海仰天大喊一声,惊飞一群乌鸦,“老子重生回来是为了复仇的,不是来当无限流NPC的!!”
“但你现在是了。”白灵轻笑,眼里却没有笑意。
他们开始尝试回归正常生活。
赵大海重新穿上校服,头发剪短,站在镜子里看着自己那张“看起来像个好学生”的脸,忍不住感叹:“要不是我知道我是谁,我都以为我是隔壁桌那种成绩又好又不会被霸凌的主角模板。”
“你本来就是主角。”白灵靠在他肩上,“只不过是个会吐血版本的。”
校园恢复了平静,连老师们都仿佛遗忘了那段黑暗历史,学生们也开始投入到月考复习之中。
但赵大海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比如食堂的汤底里总飘着些可疑的头发丝;
比如他每次路过图书馆,都会听见书页翻动的声音,可那里明明没人;
再比如昨天晚自习,林芳突然站起来尖叫:“他在我杯子里下了毒!”然后当场晕倒,被送去医院后医生说她只是喝多了奶茶。
“这他妈根本不算和平。”赵大海一边撕开作业本一边吐槽,“这叫‘恐怖分子放暑假’。”
“至少大家活下来了。”白灵安慰他,“比起前世,我们己经赢了很多。”
“可我只是怕……我们赢得太早。”赵大海低声道。
那天夜里,他在宿舍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忽然听见窗外传来轻微的敲击声。
他眯着眼走到窗边,赫然发现——
钟楼的指针,又往回转了一格。
与此同时,那块藏在他抽屉里的血娃娃碎片,正发出幽幽红光,像是某种古老生物睁开了眼睛。
“嘿,赵大海。”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是他自己。
“你不记得我了吧?”那个声音带着笑意,“但没关系……我会让你记起来的。”
赵大海猛地回头——
房间里空无一人。
但他清楚地听到,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笑了。
这时他看见窗外月亮变得漆黑如墨,而钟楼顶上传来一声清晰的:
**滴答——**
他举起铜钱剑,眼神骤然锋利。
“淦,又要开始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