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就是他们两个!陈总!各位叔伯!别被骗了!”
吴良新猛地抬起头,指着李阳和苏如烟,
“我们吴家的货!就是被这对狗男女调包了!他们跟何坤那个老王八蛋是一伙的!”
“真正的货!几千万的真货!就在他们手上!抓住他们!钱就能回来!抓住他们啊!”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在李阳那张平静的脸和吴良新那张疯魔的脸之间来回切换。
这两人是谁?
他们谁罪魁祸首?
.............
众人议论纷纷。
陈总眯起眼睛,审视着从容走来的李阳和苏如烟,又低头看了看脚下这条如同疯狗般乱咬的吴良新。
吴良新见状,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更加卖力地哭嚎:
“陈总!我说的都是真的!他们苏家一首想搞垮我们,这是他们设的局!就是为了吞掉我们,也坑死你们啊!”
陈总听完,脸上非但没有怀疑,反而露出一抹极度的厌恶。
他理都没理李阳,猛地抬起脚,一记势大力沉的正踹,狠狠闷在吴良新胸口!
“砰!”
吴良新像个破麻袋一样向后飞出,在地上滚了两圈,溅起一片黄白之物,疼得他蜷缩成一只虾米,连咳嗽都带出了血沫子。
陈总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朝着他身边啐了一口,眼神里满是鄙夷与不耐:
“老子的货是从你吴家仓库提的,只认跟你吴家签的合同!少他妈在这给老子玩祸水东引、转移矛盾的戏码!”
他猛地转头,对着周围那些被说得有些动摇的合作商们怒吼:
“都他妈把脑子带上!当初是谁拍着胸脯跟我们保证,他跟那个姓何的线是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万无一失?!”
“是他!吴良新!”
“现在货出了问题,他说一句‘是别人搞的鬼’,你们就信了?你们的钱是他妈大风刮来的吗?他把我们当三岁小孩耍?!”
这番话,如同当头棒喝,瞬间敲醒了众人。
对啊!货是从你吴家拿的,牛皮是你吴良新吹的,现在出了事,你想把锅甩给一个不相干的人?
想得美!
吴良新最后的希望,被陈总这一脚和一番话,彻底踹得粉碎。
他趴在地上,看着周围人再次变得冰冷和愤怒的眼神,整个人都瘫了。
完了。
彻底完了。
一首被人按在地上的吴母,听着儿子最后的挣扎化为泡影,听着周围人群再次响起的刺耳嘲笑,那根紧绷到极限的神经,“啪”的一声,断了。
“啊——!”
她猛地挣脱了钳制,披头散发,双眼通红,像一头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疯鬼,哭嚎着,嘴里反复念叨着: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你们都逼死我吧!都来逼死我啊!”
话音未落,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疯了一般,冲向大厦前那条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主干道!
“吱——!!”
一声足以刺穿耳膜的轮胎摩擦声划破长空。
一辆满载货物的重型卡车,司机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白色的人影撞上自己的车头。
“砰!”
吴母的身体像一个被随意丢弃的布娃娃,被那股巨大的力量高高撞飞,在空中划出一道绝望的弧线,越过人群的头顶,最终重重地摔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鲜血,从她身下迅速蔓延开来。
她双眼圆睁,死死地瞪着头顶那片灰蒙蒙的天空,到死,都没能闭上眼睛。
世界,安静了。
嘈杂的人群,愤怒的咒骂,贪婪的闪光灯,在这一刻全部消失。
“老婆——!”
“妈——!!”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狂暴力量,从吴良新那具几乎被掏空的身体里猛然涌出。
他双眼血红,彻底疯魔,嘶吼着,挣扎着,踩着他的两个壮汉竟一时没能按住,被他硬生生掀翻在地!
陈总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惨剧惊了一下,但脸上那冷酷的表情很快又重新浮现。
他对着手下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放开吴良新。
吴良新连滚带爬,疯了一样冲向马路中央,扑倒在母亲那具尚有余温的尸体旁,抱着她,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陈总冰冷的声音,在此刻响彻全场,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吴良新,看在你妈的面子上,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这是你妈,用她这条命,给你换来的一天时间!”
“明天这个时候,这个地点!要么,解约赔钱,把我们所有人的损失一分不少地吐出来!要么,我们砸的可就不止是你这破公司的门面了!”
说完,他厌恶地看了一眼抱着尸体痛哭的吴良新,对着手下骂骂咧咧地吼道:
“晦气!他妈的,走!”
讨债的人群如同潮水般退去,媒体记者和看热闹的市民也觉得再待下去不吉利,迅速散了个干干净净。
偌大的吴氏大厦门前,只剩下满地的狼藉,一具冰冷的尸体,一个疯癫的儿子,和一个失魂落魄的父亲。
吴大海呆呆地看着妻子的尸体,又看了看趴在地上疯哭的儿子,再感受到周围零星路人投来的指指点点的目光,那巨大的羞耻和恐惧,终于压垮了他最后一丝作为男人的担当。
他没有冲过去,没有去管妻子,也没有去管儿子。
他转身,踉踉跄跄,如同丧家之犬,逃回了那栋冰冷的吴氏大厦。
苏如烟看着这人间惨剧,脸色有些发白。
李阳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手掌温暖而有力。他看着那血腥的一幕,眼神没有丝毫波澜。
“这不是你的错。”
他沉声安慰,
“吴母的死,根源在于她自己的脆弱和她嫁的这个男人的无能。她选择了用最极端的方式逃避,这是她的选择,与你我无关。”
“至于陈总那些人,本就是为利而来的豺狼。他们贪婪,做出错误的判断,就该自己承担血本无归的后果。你记住,你是苏家总裁,不是普度众生的菩萨。”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苏如烟深吸一口气,眼中的迷茫与动摇渐渐散去。
十几分钟后,救护车和巡捕房的车几乎同时抵达。
几名身穿制服、神情严肃的巡捕迅速下车,拉起了警戒线,封锁了整个现场。
为首的一名国字脸中年巡捕,目光锐利地扫视全场:
“谁是吴良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