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桂兰双目赤红,再次扑向苏如烟。
“苏如烟!你还我女儿命来!我要你偿命!”
周围的苏家下人想上前拉拽,却被她接二连三撞开。
苏如烟站在原地,面色冷凝,纹丝不动。
千钧一发之际,李阳如鬼魅般横亘在她身前,右手五指并拢,对着周桂兰的后颈利落劈下。
“呃——”
周桂兰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两眼一翻,软绵绵地瘫了下去。
李阳顺势一捞,将她轻飘飘地放在地上,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丁点多余的声响。
他走到苏如烟跟前,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这女人都一把年纪了,还玩真人快打,也不怕闪了腰。”
苏如烟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周桂兰,眼神里划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尽管自己不喜欢这个后妈,但是想到一个女人失去了自己的心头肉,不免有一阵惆怅。
“她只是太伤心了。”
她转向一旁早就吓傻了的管家,
“把她和爷爷先扶进去,请家庭医生过来给他们看看。另外,封锁老宅,从现在起,全力配合警方调查,任何角落都不能放过,任何人都必须接受问询!”
管家一个激灵,连忙点头哈腰地去安排。
混乱的人群散去,现场只剩下苏如烟、李阳,和地上那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空气中那股血腥和腐败混合的味道,愈发刺鼻。
李阳走到苏如烟身边,扶住她有些发凉的胳膊:
“你还好吗?”
苏如烟深吸了一口气,胸口的郁结并未散去。
“我没事。”她摇了摇头,开口道,
“周桂兰刚才虽然疯了,但我好像听到她喊……‘吴家’。”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将周桂兰那些颠三倒西的哭喊碎片拼凑起来。
“她好像在骂清秋,说她为什么要去招惹吴家的人……对,就是吴家!”
“吴良新!”
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
“之前东爷那件事,我就知道他这种小肚鸡肠的玩意儿绝对会记恨在心!”
“清秋死得这么惨,明显就是他搞的鬼!”
苏清秋是他前女友,这个身份太方便他下手了。
这不是简单的仇杀,这是警告,是宣战!
吴良新在用苏清秋的命,告诉她苏如烟,他玩得起更狠的!
李阳伸手,轻轻覆在她的拳头上。
“别急,我己经让王彪去查吴良新和他爹吴大海的动向了。从苏清秋失踪的时间点开始查,只要他做过,就一定有尾巴。”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
“如果真是他们干的,我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
与此同时,吴家别墅。
与苏家老宅的愁云惨雾不同,这里灯火通明,气氛甚至带着几分病态的欢愉。
吴良新翘着二郎腿,陷在昂贵的真皮沙发里。
他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慢悠悠地晃着,目光则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平板电脑上的新闻。
新闻标题用加粗的黑体字写着——《豪门悲剧!苏氏集团二小姐惨死,尸身被弃老宅门口!》
配图是打了厚码的现场照片,但那块染血的白布,依然刺眼。
“死得好!死得真是太好了!”
吴良新将平板电脑扔到茶几上,发出一声刺耳的碰撞声。
他从沙发里弹起来,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因过度兴奋而微微抽动。
“爸,你看见没?苏清秋那个贱人,终于死透了!这下她再也不能哭哭啼啼地来烦我了,哈哈!”
坐在他对面沙发上的吴大海,正用一把小巧的银剪慢条斯理地修剪着一盆罗汉松。他甚至没抬眼皮,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一个没脑子的女人,死了就死了。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
“爸,这你就不懂了!”
吴良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精让他更加亢奋。
他在昂贵的地毯上来回踱步,挥舞着手臂,
“弄死她只是前菜,重要的是苏如烟!你想象一下,她现在会是什么表情?我猜她肯定吓得脸都白了,躲在哪个角落里发抖呢!”
他越说越起劲,眼中是贪婪和残忍交织的光。
“她不是高傲吗?不是看不起我们吴家吗?她做梦也想不到,我会用她妹妹的命来回敬她!”
吴大海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剪刀,他拿起旁边的白毛巾,仔细地擦拭着每一根手指,似乎那上面沾了什么脏东西。
“动静闹得不小,手脚干净吗?”
“放心吧,爸。”
吴良新凑过来,压低了声音,脸上是令人作呕的得意,
“我找的人都是老手,什么都不会留下。苏家和警察就算把整个江城翻过来,也查不到我头上。”
他首起身,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重新陷入自己的幻想中。
“等她查不出任何东西,等她走投无路,主动找上门来的时候……”
他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听得一旁的佣人后颈发凉。
“我要把她那身傲骨一寸寸敲碎!我要让她跪在我面前,求我!”
病态的狂笑声在空旷奢华的客厅里回荡。
吴大海皱了皱眉,终于开了口,语气里满是不耐。
“鬼叫什么。”
他将擦手的毛巾扔在桌上,
“别高兴得太早。苏清秋死了,掀不起什么风浪。但苏如烟身边的那个李阳,我找人查了,背景一片空白,干净得就像是假的。这种人,要么是废物,要么……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你觉得他会是废物吗?”
他盯着自己的儿子:
“你那些对付苏清秋的下三滥手段,用到他身上,恐怕连给他挠痒痒都不配。”
吴良新脸上的得意收敛了一些,不服气地辩解道:
“爸,你也太看得起他了!他不就是个能打一点的小白脸吗?我手下养了那么多人,还怕他一个?”
“愚蠢!”
吴大海冷斥一声,
“能打?付明轩是怎么晕过去的?”
吴良新被问得哑口无言。
吴大海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自家的庭院,语气幽幽。
“在我们那批‘关键的货’没到港之前,收敛一点。苏清秋的死,可以当成一个意外,一个警告。但别主动去招惹那个李阳。”
“等那批货到了,我们手里就有了绝对的底牌。到那时,别说一个李阳,整个海河市,谁敢不听我们吴家的?”
吴良新一听这话,又来了精神,急切地问道:
“爸!那批货到底什么时候到?我都等不及要看苏如烟跪在我面前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