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安澜召集了我们整个小组的人开会。
“最近白老师有事外出,原本安排的计划也不能搁置了,桌上有给你们的培训计划,打开看一下”
桌上那本文件夹里放着几张纸组成的培训计划,第一页写着保密两个大字。
在亿安里所有东西都以保密二字开头,实际上没有任何东西离开了人的脑子,能够被保密起来,甚至在某些人异能的作用下,连脑子里的内容也没了保密的必要性。
“每个人的计划都不一样,不需要共享,做好自己就行”
的确,像我这样连爬山都气喘吁吁的人,要是按照其他人的训练方式,我可能即刻心脏骤停,就此离世。
“这还有训练的必要性吗?”魏猎随手翻看了两页,翘着二郎腿毫不在意的说。
“你要是觉得成天守着你房间那一亩三分地,门口在那里,自己离开”,安澜真是遗传了白砚舟骂人不带脏字的习惯,那么温柔的嗓音说出赶人的话,还真是有些诡异。
“那你说说这个训练有什么用?”才一天没见,魏猎怎么变得如此牙尖嘴利的。
“上次出任务,你们硬着性子没有结果就自己回来了,白老师替你们摆平了所有,现在白老师不在,你这尾巴就翘上天了是吧”
“别拿白砚舟来压我,我自有师父教”
“那就去找你师父,转去研发部,别再执行组碍眼”
“研发部那种垃圾站,狗都不去”
魏猎似乎知道了什么关于研发组的事情,而且不是什么好事。
那天在山洞里的时候,看他对沈晴和江献南态度还挺好的,如今却是三百六十度大反转。
“要是还想在亿安,就安安静静的照计划上面的去做”
其他人都习以为常,就连总会跟魏猎对着干的许星繁也仔细的看着自己的文件,不理会魏猎的话。
我的训练计划表很简洁,持续一个星期出门采风,早上八点出门,晚上八点回来。
职场打工人都只是朝九晚六,我这个朝八晚八,这不是压榨嘛。
而且具体要做什么,一个字都没有写,完全靠我自由发挥。
别人好几页的计划表,换成我就只有薄薄一页,这要放在剧本杀里,我的这本前面肯定会放着好几页空白页。
等到所有人都细细研究好自己的计划表,安澜才继续说话。
“这张表从明天开始实行,有什么不懂的就联系我,电话你们都有”
话刚说完,安澜就起身整理材料准备离开。
“喂,你的计划是什么?”我扯了扯魏猎的袖口,侧过头问。
“你的计划表又是什么?”
“我先问你的”
“万一我说了,你跑了,我也太亏了吧”
“啧,都认识这么久了,我是这样的人吗?”
“要不就交换来看,这样对你我都公平”
我看了眼走出门的安澜,确定她不会再回头后,跟魏猎交换了文件夹。
魏猎一副占了便宜的模样,笑得我心里发毛。
翻开他的培训计划,密密麻麻的行程表,具体到每天上厕所的时间都规定好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再回看我的计划表,这也太敷衍了,我怀疑做计划的人根本就是想让我离开亿安一整天在外面晃。
不过也好,好久都没能好好出门逛街了,之前想吃的东西全都要用一个星期补回来。
“呐,还你”,我把魏猎的文件夹丢到他桌前。
“哟,可以出门了啊”,他几乎是喊着说的,生怕这间会议室里的人听不清。
他吼这一声,所有人的眼睛都盯了过来,就快要把我给扒干净。
“你去外面培训?”白羽凡问。
“嗯,怎么了?”
从他们的表情和语气中,好像离开亿安是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保护好自己”,白羽凡说。
“外面怎么了?”难道说离开亿安就要跟僵尸开始追击战啊。
“不要相信任何人”,许星繁说。
好几天没碰见许星繁了,他似乎经过上次的九死一生后,整个人变得稳重起来,眉眼间多了一份忧愁。
又在跟我打谜语了,无论说什么都绕着圈子说,仿佛在他们口中,所有的事情都要保密。
“具体点呢?”
“外面的人跟亿安的人不一样,虽然很多人都是为了钱才进的亿安,但在人性这方面你可以放心,除非你对他们来说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不然根本不用担心生命问题”
“在外面不一样,遇到的任何人都有可能在背后捅你一刀,最后还对你露出笑脸”
“你看上去经验很足的样子”
许星繁这么说他一定是经历过的,不然被挚友倒捅一刀这种事他怎么能如此随意说出 。
“可能吧,总之只要离开了亿安,这条命我们就管不着了”
“放心吧,我出门顶多就去商场逛逛,去学校看看我的朋友,回家看看爷爷,不会发生其他事的”
“你最好是这样”,魏猎说。
白羽凡不想听他们啰嗦,拿着自己的文件往门口走。
“看见没,就你话多,把白姐都吵走了”
“腿长在她身上,我还能拦着她不让她走吗?”
“切”,既然白羽凡走了,我也不想在这里多留,也往外面走。
经过旁边的会议室的时候,发现安澜在里面,说着跟我们刚才一样的话。
大概就是什么培训周之类的,里面坐着的人,有些在山上的时候见过面,还有一些生面孔,看来亿安又招新人了。
跟我也没有关系,都是给老板干活的打工人罢了。
而我还要为老板卖命,找法子去了解白家案件的真相。
第二天恰好周一,就跟上朝一样,全是挤着下楼的人,让我这种踩点的人怎么活。
稍微没看准楼梯,就是大型踩踏事件了。
“听一,你今天挺早啊”,施淇在我后面好几个人,硬是穿过人群,伸手拍到了我的肩膀。
“哦,这周有培训,要早出门”
“聊什么!不知道赶时间啊!”后面的一个女生朝我吼道。
我哪敢反驳啊,再多说一个字,可能就要被后面的人给踩死。
到了楼下,人群才开始分流,施淇跟我走的是同一方向。
看她人小小一只,这双腿蹬得可快了,我都差点跟不上。
“你今天去哪培训啊?”施淇问。
“去外面”
“外面!”
“嗯”
“你没事吧,怎么选了外出培训?”
“这玩意是能选的…”别欺负老实人啊,我第一次参加这种培训,也没人跟我说还能改啊。
“也改不了,只是觉得外出不太安全”
“放心我只是去一些我熟悉的地方,不会乱跑的”
“安澜没跟你说外出培训要干嘛吗?”
“不就是按照表上去做嘛”
“听说外出培训更严格,还有专门的案件给你去调查,总之就是很累就对了”
“哈?没人跟我说啊”
这又是什么隐藏炸弹,不会让我自己一个人出现场吧,我今天出门连小刀都没带啊。
“或许安澜没给你安排太难的,没关系啦,会活着回来的”
施淇在宜园的拐弯处就跟我道别了,坐上了在门口停着的保姆车,开往不知终点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