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光如刀锋般劈开便利店后墙的刹那，杜天条件反射地抓起收银台上的扫码枪。购物车急刹的刺耳声响还在耳畔回荡，他看见小六子被惯性甩出车篮的瞬间，那些燃烧的优惠券己经化作漆黑锁链缠上众人脚踝。
"检测到恶意竞争，启动反垄断程序。"
机械女声从天花板传来时，杜天正用扫码枪对准自己脚踝上的锁链。红光扫过"差评"字样的瞬间，他忽然发现每个魔修脖颈都挂着熟悉的便利店工牌——只是编号全是血红色的负数。
"原来都是离职员工..."杜天话音未落，收银台突然爆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显示屏上，所有盗版法宝购买者的会员卡正被自动冻结，柳青的剑气突然顺着锁链逆流而上，将最近的魔修胸口捅出透明窟窿。
"他们的灵力回路和便利店系统同源！"柳青的剑锋挑开魔修衣领，露出锁骨处烙着的条形码，"血煞长老把他们都注册成了...打折商品？"
杜天抄起扩音器跳到饮料柜上，按下播放键的瞬间，《正品宣言》的旋律混着电磁杂音响彻战场："请认准防伪标签——盗版法宝会导致灵力泄漏、走火入魔、以及灵魂被做成关东煮..."
魔修们的动作突然凝滞，他们脖颈上的工牌开始渗出黑血。杜天趁机甩出整盒口香糖，薄荷味爆开的清凉结界暂时阻断了锁链蔓延。小六子趁机推倒货架，膨化食品包装袋在空气中炸成漫天银屑。
"二十年前的黑工协议！"柳青的剑尖挑起地上燃烧的招聘简章残页，"血煞长老用终身五折的幌子，把这些杂役都做成了活体法宝..."
冷藏柜突然发出嗡鸣，玻璃门上的幽蓝火焰组成了新的文字：【反垄断进度37%】。杜天突然想起热狗机里那个刻着"不要相信促销"的零件，此刻正在他口袋里发烫。
"含住别咽！"他朝柳青扔去最后一片薄荷糖，自己咬破舌尖将血喷在扫码枪上。红光暴涨成网，将整个便利店照得如同凶杀现场，每个魔修工牌上的负数编号开始疯狂倒计时。
柳青突然斩断剑气，惊愕地看着锁链上浮现的评论："'修炼速度提升三倍'...'但半夜会听见收银机响声'...这都是使用者反馈？"
"差评锁链是双向的。"杜天擦掉嘴角的血，发现收银台打印出长长的流水单，"他们用盗版法宝吸取别人灵力，自己也会被系统反噬..."
货架突然自动重组，泡面桶排成防御矩阵将丹鼎门修士撞飞。小六子操纵的购物车突然弹出广告屏：【检测到灵魂支付行为，己自动向修真界消费者协会举报】。
魔修们开始惨叫，他们脖颈上的工牌正在融化。杜天看见血红色的编号变成粘稠液体，在地面汇聚成"最终解释权归本店所有"的字样。冷藏柜的玻璃突然炸裂，三具穿着便利店制服的干尸从里面跌出。
"是初代店长拆解的系统部件..."杜天接住从冷冻区飞来的碎冰，上面刻着残缺的条形码，"他们把自己做成了防盗装置！"
柳青的剑气突然转向，刺入她自己脚踝的锁链。杜天还没惊呼出声，就看见所有魔修同时捂住胸口——那些透明窟窿正在复制到他们身上。
"剑气反噬是连锁反应。"她嘴角渗血却带着笑，"既然锁链连接着所有盗版系统..."
便利店突然剧烈震动，天花板落下纷纷扬扬的传单。杜天接住一张，发现是二十年前的员工守则背面，用血写着"促销=收割"的警告。收银台的打印机疯狂吐纸，每张都印着相同的血红大字：【反垄断进度89%】
"还差最后一步。"杜天突然冲向饮料柜，将整瓶可乐浇在热狗机上。焦糖色的液体在金属表面沸腾，组成三维地图上那三个"连锁店"的坐标开始闪烁。
小六子突然指着后门尖叫。杜天转头时，正好看见血煞长老的半张脸从门缝里渗出，嘴角还沾着关东煮的汤汁。长老的手掌按在门框上，整个便利店的货架突然开始播放欢乐颂音乐。
"今日特惠..."机械女声突然卡顿，变成沙哑的真人录音，"用灵魂支付...可享..."
杜天抡起扩音器砸向音响，塑料外壳碎裂的瞬间，他听见初代店长的声音混着电流声传出："...启动最终消毒程序。"
所有魔修突然僵首，他们脖颈上融化的工牌腾起青烟。杜天看着那些血红的负数编号蒸发成"己退货"三个字，而冷藏柜的玻璃门终于显示：【反垄断进度100%】
欢乐颂的旋律突然变调成哀乐，血煞长老的脸在门缝里扭曲。杜天握紧扫码枪，发现枪身不知何时变成了初代店长的怀表，表盘上刻着"营业时间到此为止"。
柳青的剑气突然全部回流，在她掌心凝成实体化的差评报告单。小六子操纵的购物车开始自动驾驶，车篮弹出全息投影——正是魔渊深处那三家连锁店的实时监控画面。
"原来反垄断程序..."杜天擦掉怀表上的血渍，秒针突然开始倒转，"是把整个盗版系统...逆向回收？"
便利店的白炽灯集体爆闪，在彻底熄灭前的刹那，杜天看见所有货架上的商品都变成了二十年前的版本。而血煞长老伸进门缝的手，正被自动门夹成扁平的血色优惠券。
"原来反垄断程序..."杜天擦掉怀表上的血渍，秒针突然开始倒转的瞬间，被俘魔修脖颈上的工牌在月光下泛起诡异的红光。
编号"-007"的血色数字像活物般蠕动。
"别碰！"柳青的剑气扫过杜天指尖，斩断几根试图缠上来的红丝，"这些编号是被吞噬者的倒计时。"
杜天摸出自己褪色的"实习店员"工牌。当塑料牌面与血字相触的刹那，收银台突然响起"叮"的一声电子音。
【员工识别成功】
【调取战斗记忆：编号0001】
便利店的白炽灯突然全部爆裂，黑暗中浮现出全息投影般的画面：穿便利店制服的青年单手掐诀，身后货架如剑阵般展开。他面前的黑袍人——杜天认出那是初代魔宗宗主的装束——正被强行戴上"实习生"工牌。
"既然你想开店..."初代宿主的声音带着收银机找零般的清脆，"就永远当实习生吧。"
画面戛然而止。
小六子突然撞开货架："冰柜！"
冷藏柜的玻璃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霜。杜天口袋里没卖完的薄荷糖突然自燃，蓝火中浮现出和魔修工牌相同的"-007"。
"促销倒计时。"杜天猛地拽住想上前查看的柳青，"初代宿主封印魔神用的就是冰柜！"
冰柜门突然炸开。
黑洞里伸出的冰手大得离谱，腕部工牌上"店长"二字刺得杜天眼睛生疼。更可怕的是冰指间夹着的——正是杜天今早刚补货的促销传单。
"快念反促销咒！"柳青的剑钉住传单一角。
杜天抓起扫码枪对准冰手："哪有什么咒语，系统根本没给过说——"
【检测到恶意促销】
【启动清仓程序】
货架上的商品突然集体飞向冰手。膨化食品包装在接触冰晶的瞬间爆炸，释放出杜天熟悉的芥末味——正是他上周用过期调料自制的"瓦斯法宝"。
"你管芥末叫清仓？"小六子边打喷嚏边往购物车里装符箓。
冰手突然攥住杜天的工牌。
二十年前的招聘简章残片在寒气中翻飞，杜天看清了被火焰烧毁的关键条款：【实习转正条件：填补空缺】。
"原来冰柜黑洞..."杜天突然明白初代宿主的选择，"是永远缺人的夜班岗位！"
血煞长老的狂笑从冰手传来："现在知道为什么杂役永远不够用了？"
柳青的剑气突然转向，不是斩向冰手，而是劈开了杜天的工牌。
塑料碎片中飘出一张电子芯片。
【检测到店长权限】
【激活最终促销：买一送一】
杜天福至心灵，抓起两罐可乐砸向黑洞。铝罐在飞行途中变形，化作他与初代宿主的虚影。
"要填空缺是吧？"杜天自己的虚影突然咧嘴一笑，"我们两班倒！"
冰手剧烈震颤。
黑洞深处传来收银机打印小票的声响，机械女声念出杜天在便利店最熟悉的台词：
【谢谢惠顾】
【欢迎下次光临】
冰晶开始崩解时，杜天看见血煞长老惊愕的脸在冰花中一闪而过。他弯腰捡起融化的工牌残片，发现背面刻着极小的一行字：
"促销是陷阱，但过期商品可能是解药。——0001留"
冷藏柜的玻璃门缓缓合拢，最后关上的瞬间，杜天分明看见三双戴着不同编号工牌的手，正在黑暗深处补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