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收集进度：13/100】
【机械核心状态：狮魂共鸣稳定，核心能量充沛，人性数据：95%】
“白曜祭司，在门外求见。”
机械狼卫的话语，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带着异样气息的石子，让会客厅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而微妙。
厉锋铠的电子眼闪过一丝冰冷的寒光，他对于这个曾经试图伤害绯铘，并差点毁掉一切的男人，没有任何好感。
玄溟则是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嗤笑，他那双深邃的黑色眼眸中充满了对白曜这种“伪善者”的鄙夷。
绯铘的金色狮瞳微微眯起，她能感觉到，白曜此刻的出现，绝非偶然。在经历了那场惨痛的失败和理想的破灭之后，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光合鹿族祭司，他的内心，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让他进来。”绯铘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她倒想看看，这个男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片刻之后，白曜的身影出现在会客厅门口。
他看起来……与之前判若两人。
曾经那身由树叶和藤蔓编织而成的、象征着圣洁与自然的华丽长袍，己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朴素的、甚至有些破旧的灰色亚麻布衣衫。他那头如同月光般皎洁的银色长发，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随意地披散在肩头，显得有些凌乱。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脸。那张曾经总是带着悲悯而圣洁微笑的俊美面容，此刻却布满了疲惫与憔悴，眼窝深陷，嘴唇干裂。他皮肤下那些曾经妖异盛开的鸢尾花纹，也变得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只有他头顶那对水晶般剔透的鹿角，依旧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但那光芒中，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悲伤与……死寂。
他走进会客厅，目光复杂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落在了绯铘的身上。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举动——
他缓缓地、深深地……弯下了腰，额头几乎触碰到了冰冷的地面。
“绯铘……大人。”白曜的声音沙哑而干涩，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空灵与温和，“请……接受我最诚挚的……忏悔。”
忏悔？
厉锋铠和玄溟的脸上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他们从未想过，这个一向以“神之使者”自居、高傲无比的鹿族祭司，竟然会做出如此低姿态的举动。
绯铘的金色狮瞳微微闪烁，她没有立刻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跪伏在地的白曜，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彻底看穿。
“白曜祭司，你这是什么意思？”绯铘的声音依旧平静，“是想用这种方式，博取我的同情，然后……再伺机报复吗？”
白曜闻言，身体微微一颤，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曾经清澈如泉的眼眸中，此刻充满了血丝和一种近乎绝望的痛苦。
“不……不敢。”白曜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我……罪孽深重。因为我的偏执和狂妄，差点酿成无法挽回的灾难……也险些……害死了赤霄烬大人……”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沙哑：“‘生命之源’的失控，以及……赤霄烬大人的‘牺牲’……让我……彻底清醒了。”
他所谓的“清醒”，是指他终于意识到，他所追求的“天空圣域”，如果建立在如此多的牺牲和算计之上，那根本不是什么圣地，而是一座……用鲜血和谎言堆砌而成的……空中坟墓。
而绯铘那种纯粹的、为守护而爆发的毁灭力量，以及赤霄烬那种不顾一切的牺牲，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碎了他心中那早己扭曲的“信仰”。
“我……愿意为我犯下的过错，付出任何代价。”白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只求……能有机会……弥补一二。”
厉锋铠冷哼一声：“说得轻巧。你造成的损失，又岂是几句忏悔就能弥补的？”他对白曜的戒心，丝毫未减。
玄溟则是饶有兴致地看着白曜，仿佛在欣赏一件破碎的艺术品：“真是可悲啊，曾经高高在上的祭司，如今却像一条摇尾乞怜的……败犬。”
绯铘没有理会厉锋铠和玄溟的嘲讽，她的目光依旧锁定着白曜。她能感觉到，白曜此刻的情绪，并非完全是伪装。那种理想破灭后的绝望和痛苦，是真实存在的。
但她也清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白曜这种人，即使真的有所悔悟，其内心深处的偏执和对“纯洁”的极致追求，也未必会彻底改变。
“代价？”绯铘缓缓开口，“你认为，你现在还有什么……值得我需要的‘代价’吗？”
白曜闻言，身体再次一颤。他知道，自己现在一败涂地，几乎失去了一切。但他还是咬了咬牙，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用特殊植物叶片包裹着的小巧物体。
他颤抖着双手，将那个物体捧到绯铘面前。
“这是……我族禁地中，最后一株……‘蚀骨毒兰’的种子。”白曜的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嘶哑，“它……是废土之上最猛烈的奇毒，无药可解。但同时……它也蕴含着一种……能够‘以毒攻毒’、净化一切‘异种’能量的……极端力量。”
他抬起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第一次露出了一种近乎疯狂的赌徒般的光芒。
“我愿意……将它献给您。并用我余下的生命，以及光合鹿族所有的知识，来帮助您……研究它，控制它。”白曜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或许……它能成为您对抗‘引路人’和那个‘生物主脑’的……一张底牌。也或许……它能为您那颗……不稳定的核心，带来意想不到的……‘平衡’。”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充满了孤注一掷的意味：“这……是我最后的赌注。如果……您依旧不肯原谅我……那么，就请用这颗种子……来终结我这充满罪孽的生命吧。”
将自己的性命，以及族中至毒之物的秘密，都交到了绯铘的手中！
这无疑是一场……豪赌！
赌绯铘是否会相信他的“忏悔”，赌绯铘是否会需要他这“最后的价值”。
会客厅内的气氛，因为白曜这番出人意料的举动，再次变得凝重起来。
厉锋铠的电子眼闪烁不定，他没想到白曜竟然会拿出如此极端的东西。
玄溟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惊奇，他对这种蕴含着极端力量的“毒物”，似乎也产生了一丝兴趣。
而绯铘，看着白曜手中那颗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蚀骨毒兰”种子，以及他眼中那混杂着绝望、悔恨和一丝疯狂希冀的复杂目光，陷入了沉思。
这个曾经的敌人，如今以一种近乎自毁的方式，向她递上了“投名状”。
她该如何选择？是彻底将他踩在脚下，永不翻身？还是……给他一个机会，将这朵曾经试图吞噬一切的“毒花”，变成自己手中一把锋利的、能够反噬敌人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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