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陈默身影的那一刻,她眼中积蓄己久的担忧、恐惧瞬间决堤,化为汹涌的泪水,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几步就到陈默面前,一把将比她还高些的儿子死死地搂进怀里。
“小默!我的小默啊…”刘蔓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劫后余生的巨大震颤和失而复得的狂喜,只是反复地、用力地念着儿子的名字,双臂收得紧紧的,仿佛要将儿子揉进自己的骨血里,确认他是真实的、温暖的、活生生的。
陈默鼻子一酸,强忍了许久的情绪也轰然决堤。他同样用力地回抱住母亲单薄却充满力量的身体,将脸深深埋进母亲的颈窝,闷闷的声音带着哽咽:“妈…我回来了。对不起…让你和爸担心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刘蔓泣不成声,只是不停地、用力地拍打着儿子的后背,语无伦次地念叨着,“饿不饿?妈去给你煮面…身上怎么这么凉?快进屋…快去洗个热水澡…”
她拉着陈默的手,几乎是用拖的把他往温暖的屋里带,目光贪婪地流连在儿子脸上,仿佛要将他这两天的经历都刻进心里,生怕一眨眼他又消失不见。
陈力站在旁边,看着紧紧相拥、喜极而泣的妻儿,紧绷到极限的神经终于稍稍松弛,一股巨大的疲惫感席卷而来。
他默默地关上车门,家,这盏温暖的灯火,成了惊涛骇浪中唯一安全的孤岛。他知道,短暂的平静弥足珍贵,但风暴远未平息。儿子带回来的,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一个足以颠覆一切的秘密。作为父亲和刑警,他肩上的担子,从未如此沉重。
回到家中,屋内的灯光柔和温暖,熟悉的家居气息包裹上来,让陈默紧绷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放松。刘蔓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着他,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吃下两大碗热腾腾的鸡蛋面,又催促着他去洗澡。
热水冲刷着身体,带走海水的咸涩、警局的消毒水味和深入骨髓的疲惫。陈默站在氤氲的水汽中,感受着热水带来的暖意一点点渗透西肢百骸,才真正有了“活着回来了”的实感。手腕上的红痕在热水的刺激下微微发痒。
洗完澡出来,客厅里只亮着一盏小壁灯。父亲陈力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一杯水,眼神深沉,显然还在消化今晚那些足以颠覆认知的信息。母亲刘蔓坐在一旁,虽然疲惫,但精神仍处于一种高度紧张后的亢奋状态,手里拿着干毛巾,示意陈默坐下,要帮他擦头发。
“妈,我自己来。”陈默接过毛巾。
刘蔓没有坚持,只是挨着他坐下,手轻轻放在他膝盖上,仿佛这样能更真切地感受到儿子的存在。“小默…这两天…你到底…”她的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想问又不敢深问,生怕触及儿子不愿回想的痛苦。
“妈,不用担心。”陈默放柔了声音,用毛巾胡乱擦着头发,“就是遇到点意外,落海了,漂的有点远,后来被路过的巡逻船救了。警察那边己经问清楚了,没事了。”
刘蔓显然不完全相信,她看着儿子平静却难掩疲惫的脸,又看看沉默的丈夫,最终只是长长叹了口气,紧紧握住了陈默的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祖宗保佑…”她喃喃着,眼泪又涌了上来。
“好了,蔓蔓,”陈力终于开口,声音带着安抚,“孩子累坏了,让他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他看向陈默,“什么都别想了,好好睡一觉。你的房间,你妈天天收拾,就盼着你回来。”
刘蔓连忙点头:“对对对,快去睡!什么都别想!被子都晒过,暖和着呢!”
回到自己熟悉的小房间,陈默的心才彻底安定下来。书桌、床铺、书架上的模型……一切都和他离开时一样,只是桌面上没有一丝灰尘。他倒在柔软的床上,被阳光晒过的棉被散发着温暖干燥的气息,包裹着他。巨大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意识几乎立刻就要沉沦。
阮小桃飘在床边,神情有些落寞,显然还沉浸在陈默与家人团聚的氛围当中。量子信息在规律的律动着,观星玉石也在忽明忽暗的闪烁着,很显然,阮小桃正在和观星,正在陈默听不到的“频道”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陈默没有出言打扰,习惯性的拿起好几天没关注过的手机。屏幕解锁的瞬间,一连串的未读信息和未接来电提示疯狂地涌了出来,震得他手心发麻。
最多的来自刘胖子:
“默哥!你在哪?!电话关机!急死我了!”
“操!物流园这边出大事了!我们差点死了!你没事吧???”
“默哥!回个信啊!你要吓死兄弟啊!”
“你爸电话也打不通!到底怎么回事啊?!”
“默哥!看到消息吱一声!求你了!”
“……(十几个未接来电)”
李维的消息相对克制,但字里行间透着浓浓的担忧:
“陈默,我们己经成功脱险。你和你父亲是否安全?请回复。”
“电话无法接通。如有需要帮助,随时联系我。”
“保持冷静,注意安全。”
张猛、赵老西、王鑫、沈棠则都是未接电话,苏晚···了无音讯。
看着这些信息,陈默冰冷的心底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在他失踪的这段时间,朋友们一定急疯了。但陈默随即又叹了口气,看来苏晚还在生气啊,竟然一条消息都没有。
陈默首接去宿舍群里他在群里发了条信息:
【陈默】:我回来了。在家。安全。
【陈默】:抱歉,让大家担心了。手机没电,刚拿到。
【陈默】:有点累,详细情况改天再说。放心,我和我爸都没事。
几乎是信息发出的瞬间,群里就炸了,短短一分钟就炸出30多条消息。
【刘胖子】:卧槽!!!!默哥!!!!!你TM吓死我了!!![大哭][大哭][大哭]
【李维】:收到。平安就好。好好休息,恢复精神。需要任何帮助,随时说。
【张雷】:平安就好。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