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山洞里,林疏月摊开布满裂痕的 “工” 字钥匙,指腹着表面凸起的齿轮纹路。方才取钥匙时掌心留下的灼伤,此刻竟与钥匙上的某个凹槽完美契合。“这不是普通的钥匙。” 她将父亲的 “瘴渊纪要” 铺在膝头,烛火映得纸页上 “以身为枢,引动阴阳” 的批注忽明忽暗,“纪要里说,持钥者需以血脉为引,才能激活净化装置。”
苏渺凑近查看,苗笛尾端的银铃轻轻摇晃:“南疆巫医古籍记载,上古神器认主时会在持有者身上留下印记。你看 ——” 她用银针挑起林疏月灼伤处渗出的血珠,血珠竟悬浮在空中,沿着钥匙纹路蜿蜒成微型水轮的形状。江枫的玉佩突然发出微光,与钥匙产生共鸣,石壁上的水渍随之汇聚成漕帮密道的星图轮廓。
当血珠完全融入钥匙凹槽,山洞地面轰然翻转,露出暗藏的青铜基座。基座中央凹陷处,赫然刻着与山河珏相同的水轮图腾。林疏月将合璧的玉珏嵌入,整个山洞顿时亮起幽蓝光芒,洞壁浮现出完整的瘴气净化装置立体图。那些曾在父亲图纸上缺失的部分,此刻在光芒中自动补全,齿轮与管道相互交错,宛如一座精密的地下城池。
“这装置需要地脉之力驱动。” 江枫指着图中 “地脉共鸣室” 的标注,剑眉紧锁,“但南疆地脉节点都被裴氏设下了‘蚀心蛊’。” 他展开漕帮秘图,图上十几个红点闪烁 —— 那是裴氏控制的瘴气核心区域。苏渺突然按住他的手,苗笛指向图中一处被墨渍掩盖的角落:“这里,雾隐谷,是南疆巫医最后的圣所,或许...”
话未说完,山洞外传来金属摩擦的声响。林疏月迅速收起钥匙和图纸,却见江枫己抽出软剑挡在洞口,剑身上的水波纹剧烈震颤。“是裴氏的‘听风者’。” 他压低声音,“他们能通过地面震动锁定方圆十里的机关异动。” 话音未落,数十支淬毒箭矢破风而入,箭头刻着与江枫曾祖父护卫相同的狼头标记。
苏渺甩出银针,蛊虫组成的屏障堪堪抵住箭矢。林疏月注意到箭矢落地后,竟在地面腐蚀出齿轮形状的痕迹 —— 这是裴氏新研制的 “蚀金箭”,专门用来破坏工科机关。她突然想起父亲笔记中的 “反制机关”,迅速拆解随身的齿轮零件,将其嵌入洞壁缝隙。当裴氏死士踹开洞口时,洞顶的钟乳石突然坠落,露出暗藏的弩机阵列。
混战中,林疏月发现江枫的攻击看似凌厉,却总在刻意避开死士的要害。她正要开口质问,手中的 “工” 字钥匙突然发烫,指向洞壁一处凸起的玄武石雕。石雕双眼闪烁红光,与她掌心的灼伤产生共鸣。“这是父亲留下的备用机关!” 她将钥匙插入石雕口中,地面裂开密道,涌出带着药香的清风 —— 正是通往雾隐谷的方向。
然而,密道入口刚开启,江枫的曾祖父护卫突然现身。他手中握着残缺的 “巫” 字钥匙残片,冷笑一声:“江家小子,还不打算摊牌?当年你父亲可是亲手将你母亲献给裴氏联姻的。” 江枫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中的剑微微颤抖。林疏月看着他藏在袖中的玉佩,突然想起密室里未读完的信 ——“江家与裴氏的联姻... 是阴谋...”
密道开始崩塌,林疏月拽着江枫冲进通道。身后传来护卫的怒吼:“带着‘工’字钥匙去雾隐谷?你们以为巫医圣所还存在?十年前就被裴氏用‘焚天火器’夷为平地了!” 苏渺的苗笛吹出急促的旋律,试图稳定密道结构,却见洞顶落下的碎石中,竟夹杂着刻有 “巫” 字的残碑。
当众人终于逃出密道,眼前的雾隐谷一片荒芜,唯有中央的祭坛残留着半座青铜水轮。林疏月将 “工” 字钥匙按在水轮中心,钥匙突然发出强光,照亮祭坛底部的暗格。暗格里,躺着一具穿着漕帮服饰的骸骨,手中紧攥着半张被血染红的婚书 —— 男方署名 “江振山”,正是江枫的父亲,而女方的名字,被某种腐蚀性液体烧出焦黑的洞,只留下 “裴...” 的残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