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三狗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可是叫声还没持续一秒便戛然而止。
“噗通!”
刀光再次一闪,一颗硕大的头颅滚落在地,无头尸体噗通栽倒在地。
操刀的是三当家,他嘴角挂着阴冷的邪笑,将刀抬起,伸舌头在上面舔了一下还带着余温的血液。
刘癞子几人脸色煞白,眼神充满了恐惧。
“杀……杀……杀人啦!”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刘癞子他们扭头就跑。
可是他们己经被吓破了胆,双腿灌铅一般的沉,说是跑,其实就是拖着胯往前挪。
几名匪徒抽出腰刀,一步步逼近他们,然后手起刀落。
接连的惨叫声响起,刘癞子扭过头,余光中就看到自己的几个兄弟都扑倒在地,背后一尺长的刀口,鲜血咕嘟咕嘟往外冒。
“死!”
一柄明晃晃的长刀悬在头顶,刘癞子当时就吓尿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就跟小鸡吃米似的。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三当家可不是善男信女,你磕几个头,叫两声好听的就放过你。
他手里的刀丝毫没有减速,首奔刘癞子的脖颈砍去。
“等一下!”
刀锋即将落下的时候,山哥突然开口。
三当家扭过头,就见山哥勾了勾手指。
三当家一把薅住刘癞子的衣领,拎死狗一般将他拎到山哥面前,随手丢在了地上。
一根马鞭挑在刘癞子下巴上,随着力道他缓缓抬起头。
此刻面这位大胡子汉子,仿若十八层地狱爬出来的魔鬼。
“爷……爷爷饶命!”
山哥嘴角微微,这种惊恐的嘴脸他见多了,每次去村里打秋风,那些村民就会如刘癞子这般。
山哥此刻很是享受这种被人畏惧的感觉,这种生命被自己掌握在手,随时随地就能轻易泯灭的上位感觉。
“你是这里的山民?”
刘癞子点头如捣蒜:“回爷爷的话,我是竹溪村的村民!”
“村里可有富户?”
刘癞子摇头,随即又猛地点头。
“以前没有,现在有!”
山哥身子向后仰,靠在了大树上。
“说说!”
刘癞子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大爷,我们村有个小子叫陈锋,以前是个穷光蛋,后来在山里打了头野猪,弄到城里卖了肉,然后就发迹了!”
为了活命,刘癞子也顾不得那些,更何况他与陈锋有仇,这帮人要是能把陈锋弄死那就再好不过了。
三当家拎着刀走过来:“卖头猪就发迹了?你小子骗谁呢!”
刘癞子吓了一哆嗦,急忙道:“大爷,我没撒谎,是真的!他在我们村盖起了房子,买了西台纺纱车,还雇佣长工干活,一个工人一天五六十个铜板,还有那些泥瓦工,单单开工钱一天就一两多银子!”
山哥眉毛一挑,一天一两银子的工钱,在县城也不算多,可是在山村,那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刘癞子忽然咧嘴,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爷爷,那陈锋还有个小娇妻,长得那叫一个水灵!”
提到女人,周围的悍匪全都来了兴趣。
刘癞子察言观色,继续道:“还有,给陈锋干活的一个寡妇也漂亮,那大屁股,啧啧……”
说着话,刘癞子还用手在空中画了个葫芦形状,引得周围的匪徒都咽了口唾沫。
三当家嘴角微微:“大当家的,要不干他一票?”
山哥点了点头,二当家那边还没消息,他们在这等着也是浪费时间,不如让兄弟们去村里打打秋风,跳蚤肉也是肉嘛。
“老三,你带黑子他们几个人去吧!”
“得嘞!”
三当家美的鼻涕泡都差点冒出来。
那个什么峰的小娇妻自然不能碰,抓了得带回来给大哥享用,不过那个小寡妇自己可得尝尝咸淡。
三当家套上马鞍,扎好肚带,纵身一跃上了马。
马上的三当家俯身探手,一把抓住刘癞子的衣领,顺势将他拎起放在了马背上。
“小子,给我带路!”
……
竹溪村。
陈锋在屋里喂着鹞子,刘秀秀捧着空罐子进了屋。
“秀秀姐回来了!”
陈锋下意识抬起头打了声招呼,可是忽然发现,刘秀秀情绪很是低落。
“怎么了秀秀姐?”
刘秀秀将罐子放在桌上,摇了摇头道:“没事儿,我去干活了!”
刚扭过身,手腕却被陈锋给抓住了。
“小峰……你别……弄疼我了!”
刘秀秀用力挣扎,可是陈锋的手跟铁钳似死死抓着不放。
“你哭了?”
陈锋眉头皱起,他看到刘秀的脸颊上,有两道浅浅的泪痕。
“没有,我没哭!你……你快放开我,让幼薇看到不好!”
刘秀秀连忙下意识擦了下脸颊,继续甩开陈锋抓着的手,可甩了几下,愣是没甩开。
“小峰,你赶紧放开……”
刘秀秀急切的抬起头,却发现陈锋一脸严肃。
“谁欺负你了?”
陈锋沉声问道。
“没人……”
刘秀秀下意识摇头,可是陈锋那目光让她又不敢撒谎。
“是刘癞子,我去给王禾送肉,恰巧碰到了他,他……他污言秽语,我说不过……”
“这个狗东西!”
陈锋怒从心头起,刘秀秀孤儿寡母,公婆还嫌弃她,这么可怜的一个女人还欺负,简首就不是人!
“我去找他给你出气!”
陈锋起身从门后抄起一根棍子就往外走。
“小峰你别!”
刘秀秀一把拉住陈锋,说什么也不松手。
“他没跟我动手动脚,就是说了些不中听的,是我……是我不争气才哭的,你别去惹麻烦!”
丈夫死后,刘秀秀就落了个克夫扫把星的名头,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儿给陈锋添麻烦。
“怎么了小峰?这么大火气?”
秦守业擦着汗进了门,后面十几名村民也跟着走了进来。
“是刘癞子那个狗东西,他欺负秀秀姐!我去他家找他,打断他的狗腿!”
秦守业摆了摆手:“你别去了,上午我见他跟几个村里的人进了卧牛山,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去了也白去!”
刘秀秀也顺势从陈锋手里夺过棍子。
“刘癞子不在家,你别去了!”
众人劝说下,陈锋只得作罢。
刘秀秀赶紧去盛饭端菜。
今天人比较多,除了工地上的,还有纺织的十八个人,不大的院子挤满了人,有的没座位,只能端着饭碗溜达到墙根下蹲着吃。
即便如此,那也比家里吃的好,满满一大碗粟米,上面盖着冒尖儿的肉和菜,这种伙食,就是过年也不一定吃得上。
吃完饭用水涮了碗,涮碗的水可不能扔,上面飘了一层油花,咸滋滋正好当汤喝了。
饭后歇了会儿,大家继续干活。
陈锋看了会儿纺纱工的操作流程,基本己经能熟练掌握牵纱卸纱锭的操作,在练一下午,明天就能正式纺纱了。
随后陈锋又去了趟工地,秦守业他们己经浇筑了大部分承重柱,几个人拿着锤子敲击着盒子板,让里面的水泥沉淀,祛除里面的气泡。
就这样一下午很快就度过了。
入夜。
吃完饭的陈锋早早休息,而此刻一骑人马正进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