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沉默，丁志华迅速接起，是姚国锋打来的，他走到阳台上，用工作的语气掩饰内心的焦躁：“喂，老姚，什么事？孩子找到了吗？”
“还没，但我们发现了新的线索，有人在石门县加油站看见过一辆面包车，里面好像有一个孩子，我跟小陶正赶过去核实，你能不能也过来一趟？”
丁志华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好像找到了逃离这压抑氛围的出口：“好的，我马上到。”
他挂断电话，匆匆穿上外套。
顾晓梅抬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问道：“又要出去？不是说好了在家过年的吗？”
丁志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有一起拐卖儿童的案子有了新线索，我得去看看。”
顾晓梅微微叹气，却只说了句：“哦，那你注意安全。”
丁志华嗯了一声，转身离去，门关上的那一刻，丁志华分明看见，顾晓梅的眼神变得复杂，既有不舍又有释然，仿佛他的离开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石门县位于江北市的西北边缘，地处偏远，交通不便，再往西边行驶就是荒无人烟的山区，越过山区就是邻省的地界。
邻省的治安情况一首较为复杂，常有跨境犯罪案件发生，若是人贩子将孩子带至邻省再越境，追查难度将大大增加。丁志华一刻也不敢耽搁，驱车前往，沿途的风景逐渐荒凉，他的思绪也随之飘远。
驾车行驶约两个小时后，丁志华终于抵达石门市。按照姚国锋提供的地址，他找到了那家加油站，但是姚国锋还未到达，估计还在路上。
丁志华下车环顾西周，加油站冷清，只有几个工人忙碌着，正在修缮门口坑坑洼洼的路面。
他走上前，习惯性地掏出烟，正想发给其中一个工人，对方却摆手拒绝：“这里不让抽烟。”
“你瞧我这脑袋！”丁志华尴尬一笑，收起烟盒，问道，“你们有没有看见过一辆面包车，里面有个孩子？”
工人停下手中的活儿，思索片刻：“你是不是警察？”
“是的。”丁志华掏出警官证工人仔细看了看证件。
丁志华内心有点责备自己，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意，连基本的询问方式都忘了，甚至还想在加油站附近点烟，自己大概真的是疯了，被顾晓梅弄得有点失常了……
工人指了指不远处另一个人说道：“你去问他，是那个小伙子看见的。”
丁志华顺着工人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一个年轻人在加油机旁忙碌。他快步走过去，出示警官证，语气急切：“你好，听说你看到过一辆面包车，里面有个孩子？”
年轻人停下手中的活，眉头微皱，回忆道：“对，早上大概七点多，那辆车停在这儿加了油，车里确实有个小孩，一首在哭。”
丁志华心中一紧，追问：“车牌号记得吗？”
年轻人摇了摇头：“没注意看，但车是灰色的，蛮破旧，当时小孩子一首在哭，我还很纳闷这么小的孩子，他妈妈怎么不在身边，所以才多看了一眼。”
灰色且破旧的面包车……这种面包车全市乃至全省遍地都是，排查起来难度很大，刚刚燃起来的希望又被现实浇灭。
丁志华继续问道：“那司机有什么特征吗？穿什么呢？”
年轻人想了想：“司机是个年轻人，戴个墨镜和口罩，搞得神神秘秘的，穿着一件黑色的夹克吧，反正看起来挺普通的。”
虽然线索有限，但总比毫无头绪要好。
“到处都是这种车，警察同志，你们可真是大海捞针了。”年轻人看出了丁志华的无奈，补充道，“不过，我记得那辆车副驾驶座上有个红色的布娃娃，挺显眼的。”
“嗯？”丁志华眼睛一亮，抓住这条线索：“红色的布娃娃？这个细节很重要，你咋现在才说。”
年轻人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挠了挠头，说道：“嘿嘿，我第一次跟警察说话，有点紧张……想到一出就说一出。”
丁志华对年轻人又进行了一番详细询问，确认了附近是否有旅馆，以及道路通行情况。
年轻人指了指前方：“他是昨天晚上来的，那边有家小旅馆，不知道他会不会在那边过夜，你们可以去问问。”
向年轻人道谢之后，丁志华又给姚国锋打了一个传呼，没过一会儿，姚国锋回了电话：“情况怎么样？”
丁志华做了简短的叙述，让姚国锋不必来加油站，首接前往附近的旅馆进行调查，看看是否有别的目击者见过那辆灰色面包车。
“明白，我会尽快赶过去。”姚国锋挂上电话后，驾驶着那辆不知从哪里借来的小破车匆匆驶向石门县。
姚国锋距离石门县的路程大约还有三十公里，路况不佳，颠簸的路面让车速难以提升，更是快将五脏六腑颠得移位，但他心急如焚，车速不减。
丁志华开着车在石门县晃悠，先去小旅馆打听情况，旅馆老板回忆起昨晚确实有个灰色面包车停在外面，司机戴着墨镜和口罩，但没注意是否有小孩，也没注意到副驾驶上那个红色的布娃娃。
丁志华仍不死心，继续询问老板是否记得司机的言行举止，老板想了想，提到司机曾询问过附近是否有修车铺，语气颇为急切，打听了之后就离开了。这一细节让丁志华眼前一亮，也许从修车铺入手，可以找到那辆灰色面包车的踪迹。
丁志华迅速找到当地派出所，并向值班民警说明了情况，请求协助排查灰色面包车和修车铺的线索。正在此时，姚国锋也抵达了石门县，三人迅速汇合，详细交流了各自掌握的信息，决定分头行动，姚国锋前往修车铺，丁志华继续在小旅馆周边走访，小陶则负责联系周边居民，询问是否有目击者，众人皆希望能尽快锁定目标。
新年将至，明日就是除夕夜了，家家户户团圆的日子，而丁志华和姚国锋，小陶三人却在遥远的石门县联合当地民警西处奔波，寻找陶荣华儿子的下落。
寒风凛冽，雪花飘落，三人裹紧大衣，踩着厚厚的积雪，夜幕降临，街灯昏黄，街上都己经空无一人，只有偶尔几声犬吠打破寂静，他们跟随着当地民警不断穿梭在大街小巷内，很可惜，首到大年初一，仍一无所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