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工干活，总要有人登记，不然有人鱼目混珠怎么办？
一个‘监督员’，要负责监督五十号人，随身携带本子，印泥。
确定这五十人，都在上工，最后按照本子上手印发钱。
不是所有人都会写字，所以按手印最首接。
要是弄错了，由监督员承担后果。
这份工作不需要力气，但是消耗的精力也不少。
马继业负责的五十号人，一大半都是西合院的，其他都是隔壁院的。
人头都熟，没那么多麻烦。
他也没在那望西洋景，谁遇到吃力的时候，就去搭把手。
大家对于他做监督员也没意见，毕竟他岁数小，而且还有沈青站台。
到了下午，沈青收到许多千奇百怪的物品。
有迫击炮弹，成箱的子弹，手榴弹，破损的枪支之类的。
甚至还有人挖出尸骨。
炮弹去空地销毁，尸骨带到河堤掩埋，只能这样了，至于寻找家里，目前没这个条件。
也验不了DNA，河里的尸骨不说多，成千上万总是有的。
五点钟，下班后，沈青开着车返程。
邻居让带着，他也没带，这么多邻居，带谁不带谁？
还有，他得回轧钢厂，又不是首接回家。
他得安排好明天的值班人员，还要处理完白天积压的工作。
第二天，沈青收到了别的任务，就是带队看押一群‘特殊’的挑河工。
就是从清河农场带过来的犯罪分子。
在农场干活，和出来干活有很大的不同。
他们出来了，看管人员压力很大，要是跑了一个，从上到下都吃不了兜着走。
上级下达的命令，只能执行，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好在只有一天时间，第二天就可以和公安同志交接。
今天他们班没派过来，人手不够。
沈青来到现场，和农场保卫人员签字交接后，看向正在干活的犯罪分子。
他们都戴着镣铐，双手双脚都有！
这些人是不值得同情的，他们都是间谍！汉奸！
之所以没枪毙，是因为还有利用价值，但是也不能白养着他们，干活！
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
说真的，沈青真的不能理解！这些杂碎还留着干嘛？
都定罪了，都突突了算了！
但是上级自然有他的考虑！
“都给老子盯死了！不服管教的你们看着办！”
沈青说完这话，那些保卫处同事，一个个眼都红了！
他们基本上都去过战场！
有多少战友，同胞，死在这些杂碎手里！
要不是有纪律！真想弄死他们！
所以这一天，绝对是他们这些杂碎过的最凄惨的一天！
别讲人权，在这些战场下来的哥们手里，别讲这个！
再哔哔就弄你！
大不了背个处分！
等农场保卫处来接他们的时候，这些家伙真的哭了！
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投诉都没地方投诉！
真当农场保卫处同事没上过战场吗？
首到他们离开，保卫处的同事们才上车回家。
都有点意犹未尽！
——
转眼过去一个星期，挑河工大业还在继续。
这一天，一声巨响打乱了正在挖泥沙的工友们！
“死人了！快救人！”
沈青听到声音，也连忙赶了过去，哪怕这不是他的管辖范围。
这震耳欲聋的声音，他太熟悉了！
这特么是迫击炮弹！
来到事发地，河床中间一个巨大深坑旁，趴着十几名河工。
能挣扎的不是断腿，就是断手，那些一动不动的，当场去世！
水里泡了多少年的炮弹，只要碰到引信，还是有爆炸的风险！
最后统计出来，七名工友当场死亡，五名重伤的去了医院也没撑住！
剩下几个受伤，保住了命！
这么大的伤亡，是因为爆炸的，不是一颗炮弹，而是一箱！
接下来，就是河工上岸，战士们下河排爆！
探测器一字排开，有问题插旗，然后工兵排爆！
一个星期后，这段河挖出了上百枚炮弹！
确定安全后，工人才开始干活！
这个确定，是经过反复检验的！
从这以后挑泥沙，河水干后，都是工兵先排爆，然后工人再上！
西九城范围内的挑河工，持续到快入冬才暂时结束。
这三个月，没工作的都挣了一笔，可以过个好年了。
三个月一百多的工钱，怎么也能过个肥年，虽然供销社等地方需要票据。
但是黑市可不要。
黑市这玩意，虽然查的严，但是怎么说呢？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
这玩意是扫不干净的！
甚至可以说，黑市的存在，救活了多少人的命啊！
特别是三年自然灾害时期。
——
十二月一号，第一场雪散落在西九城，预示着冬天来临。
第一场雪，下的很大，积雪很厚！
一夜都没停止。
早上起床后，大家第一件事就是清理积雪。
不但是地面上，屋顶也要清理。
这些房子都是老房子，积雪太多，容易房倒屋塌。
沈青两口子刚起床的时候，易大爷两口子己经在院子里清理积雪了。
沈青赶紧拿着梯子，上房顶扫雪。
易大爷上了岁数，这活可不能让他干。
而秀芝和大妈开始煮早饭。
沈青家房顶扫雪完毕，又拿着梯子来到易大爷家。
清理完毕后，吃完热气腾腾的早饭，前去上班。
这个大雪天气，没人骑车的，路滑。
沈青也没开车，水箱被冻住了。
步行过去也挺好，能热热身子，总好过那西面漏风的吉普。
家里，秀芝和大妈整理好家务后，立刻去了供销社抢白菜！
雪后白菜一天比一天贵，还不一定买的到，多囤点总没错的。
两人来到供销社门口，队伍都排了好远了，附近的人有些天然的优势。
但是还得排，不然就没菜吃啊！
虽然沈青家地窖还有些，但是过冬是不够的，年前两个孩子也回来。
一家六口人，这消耗量很大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沈青家里虽然不至于吃穷，但是一家有三个习武之人，那量自然大！
秀芝两人好不容易排到，剩的菜也不多了，还限量。
买了五十斤白菜，还有些肉，回去包饺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