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无声地上升，翡翠站在最前方，紫罗兰色的风衣在柔和的灯光下泛着微光。林默这才注意到这部电梯没有按钮，也没有楼层显示，似乎是被自动控制的。
"我们即将抵达高层会议室。"翡翠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我的老板临时有要务处理，今天的会谈由我全权代表。"
林默敏锐地捕捉到这个信息，巨神的掌权者故意避而不见。他轻轻摸了摸口袋里的纽扣，刚刚有些躁动的心稍稍平复了些。
即使他隐隐觉得，这枚纽扣的作用不大，但起码算个希望。
电梯门滑开，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半圆形的会议室。落地窗外，整个工业城的景色尽收眼底。会议室中央是一张U型的黑色会议桌，桌面如镜面般光滑，倒映着天花板上流动的光纹。
"请坐。"翡翠示意考察团在U型桌的一侧就座，自己则优雅地在对面落座。她轻轻敲击桌面，桌面立即亮起，显示出每个人的名字和职务。
林默注意到，桌面上关于他们的信息详细得令人不安。不仅包括公开资料，甚至还有他们在国安局内部的评估报告。
"看来贵公司对我们的了解很全面。"林默保持着表面的平静。
翡翠唇角微扬："知己知彼，这是合作的基础。"她手指轻划，桌面上显示出一份文件，"巨神不太喜欢繁文缛节，我们跳过那些无意义的开场吧，这是巨神提出的初步合作意向书。"
文件内容立即吸引了考察团的注意。巨神愿意向龙国转让部分先进技术，包括新型复合材料、高效能源系统和医疗技术。
沈益教授推了推眼镜："这些技术。。。贵公司准备以什么条件转让？"
"很合理的问题。"翡翠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我们需要的不是金钱，而是。。。合作。"
"具体是指？"林默追问。
翡翠的眼睛微微眯起："首先，龙国需要默认巨神在缅甸的特殊地位。其次，在适当的国际场合，以最基本的商业法则来声援巨神的商业活动。"
林默与考察团成员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些条件看似简单，但背后显然有更深的含义。
"我需要更具体的解释。"林默谨慎地说。
翡翠轻笑一声，手指在桌面上轻点。一幅世界地图展开，几个关键位置被标记出来："巨神计划将在这个世界的多个地方建立分部，我们需要确保这些中心的安全和自主权。"
林默注意到，这些标记点大多位于敏感地区：东南亚、中东、南太平洋岛国。。。但奇怪的是，上面没有美洲、欧洲和非洲地区的标记。东亚更是一干二净，只在西北的荒漠里有一个灰点。
"这涉及国家主权和地缘政治问题。"沈益教授皱眉道。
"我们尊重主权。"翡翠的语气突然变得强硬，"但同时也需要确保我们的投资安全。毕竟。。。"她的目光扫过众人，"巨神拥有的技术，足以改变世界格局。"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默。窗外，一架‘夜莺’无声地掠过，投下奇特的阴影。
"我们可以将贵公司的意愿转达给上级。"林默最终说道，"但需要更具体的合作方案。"
翡翠点点头，手指再次轻划。桌面上显示出一份详细的技术转让清单："作为诚意的表示，我们愿意以一龙元的象征性价格转让瓷金复合材料的相关技术。"
周明几乎从座位上跳起来："瓷金复合材料？就是你们在实验室里展示的，那种密度只有钛合金百分之一，硬度却是120倍的材料？"
"正是。"翡翠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如果说数学是科技理论的基础，那么材料就是科技应用的基石。可以透露一个小消息，这幢大楼和巨神工业城的主要区域，都是使用瓷金复合材料构筑的。"
林默注意到赵志刚的手在微微发抖，这位军事装备专家显然清楚这种材料的战略价值。
"为什么是这种材料？"林默追问，"为什么现在？"
翡翠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夕阳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因为这是你们目前最能消化的技术。"她转过身，背光中的面容模糊不清，"更高级的技术，需要更成熟的合作伙伴。"
这句话中的暗示让林默心头一紧。巨神显然在评估龙国的"成熟度"。
"那么，贵公司认为什么样的合作伙伴才算'成熟'？"林默试探性地问。
翡翠缓步走回桌前，手指轻抚过桌面："证明你们的，诚意。"
"什么样的诚意？"沈益教授忍不住问道。
翡翠神秘地笑了："两个月内，你们的上级就会知道。"她看了看时间，"今天的会谈就到这里吧。艾恩斯会送各位回酒店休息。我还有事要忙，失陪了。"
林默意识到这是一次有计划的突然结束。他站起身："翡翠女士，至少给我们一个方向。龙国需要准备什么？"
翡翠走到林默面前，双眼微眯："林组长，有时候不准备才是最好的准备。"她意味深长地说，"记住，巨神看重的是长远合作。"
她优雅地转身，风衣下摆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对了，关于瓷金材料的初步技术资料己经发送到你们的加密邮箱。就当是，见面礼。"
考察团成员面面相觑。他们使用的加密邮箱系统是龙国自主研发的，理论上不可能被外部入侵。
"不必惊讶。"翡翠头也不回地说，"在信息技术领域，巨神的前方空无一人。"
艾恩斯不知何时己经出现在会议室门口："各位，请随我来。"
回程的车厢内，考察团陷入了沉默。每个人都在消化今天接收到的海量信息。林默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工业城景观，思绪万千。
"那个翡翠。。。"周明终于打破沉默，"她到底是什么人？百家姓里可没有‘翡’这个姓。"
"善于洞察人心的危险人物。"赵志刚喃喃道，眼睛仍然发亮，"巨神的科技水平至少领先我们20年，太不可思议了。"
沈益教授皱眉："你们注意到没有？她提到'诚意'二字时，语气很微妙。我感觉不像单单是指政治上的支持。"
林默点点头："我也这么认为。巨神似乎在等待某个特定事件。"
就在这时，林默口袋里的手机连续震动了两次。他装作整理衣服，偷偷看了一眼。
"回酒店后立即召开小组会议。"林默低声说，"我们需要分析今天的所见所闻。"
车队驶入曼德勒市区，周围的景象突然从未来世界回到了现实。破旧的建筑，拥挤的街道，与巨神工业城形成鲜明对比。
"两个世界。。。"沈益教授感叹道。
艾恩斯从后视镜中看了他们一眼："这就是巨神存在的意义。"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酒店是曼德勒最高档的一家，但比起工业城内的科技感，这里显得格外平凡。艾恩斯将考察团送到大堂："明早九点，我会来接各位继续参观。晚安，诸位。"
等艾恩斯离开后，考察团立即聚集到林默的房间。林默取出一个微型设备，扫描了整个房间。
林默的微型扫描仪发出轻微的嗡鸣声，在房间内转了一圈后亮起绿灯。他点点头："安全。"
周明立即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个黑色金属盒，按下指纹锁。盒盖滑开，露出几台微型电脑和通讯设备。他熟练地组装起来，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
"先确认一下，"林默环视众人，"今天我们看到的那些技术，以各位的专业判断，是否真实？"
赵志刚第一个开口，声音因激动而略显嘶哑："绝对真实！那套刑天装甲，我亲自试穿了。力量增幅效果远超我们最先进的实验型号，而且。。。"他掏出手机，调出一段模糊视频，"我偷偷拍了一段内部结构。"
视频中，装甲内衬布满细密的传感器，关节处的传动装置精密度令人咋舌。
"电磁步枪也是真的。"周明调出一组数据，"我偷偷用光谱仪扫描过，枪管材料是一种未知合金，单从射击效果来看，能量传导效率绝对超过现有的材料。。"
沈益教授推了推眼镜："我更在意的是他们的组织架构。那个翡翠，还有那些研究员，明显不是缅甸本地人。而且。。。"他停顿了一下，"你们注意到没有，整个总部大楼里，我们没看到一个东南亚面孔的员工。"
房间内突然安静下来。林默眉头紧锁，回忆着今天的每一个细节。从进入工业城开始，到地下装备中心的见闻。沈益说得对，所有技术人员、安保人员，甚至服务人员，全都是西方或东亚面孔。
"还有更奇怪的一点，"林默缓缓说道，"那些研究人员，几乎都是各国顶尖人才。听他们的口音，大概率分别来自德国，俄罗斯和西班牙。但他们为什么会聚集在缅甸？"
周明突然抬起头："我刚刚黑进了缅甸移民局的数据库。"他调出一份名单，"这是过去三年进入缅甸的高级技术人才记录，你们看这个。"
屏幕上显示着几十个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巨神集团聘用"，但诡异的是，这些人只有入境记录，没有任何出境记录。最让人无法理解的是，看时间信息，他们似乎是从同一个地方出发，同时抵达的缅甸，同时办理的入境手续。
"他们同时抵达的缅甸，还都留在缅甸不走了？"赵志刚问道。
"不，"周明摇头，"更准确地说，他们在抵达曼德勒后，几乎都没有离开过工业城。根据手机信号记录，这些人全部的活动范围都局限在工业城内。"
林默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就像。。。被软禁了一样？"
"不一定。"沈益教授思索道，"也可能是自愿留下。你们注意到那些研究员的表情了吗？他们提到自己的研究时，眼中都有一种狂热。"
"等等，"周明突然调出另一组数据，"我找到了更关键的线索。我把一路上录像里出现的职员做了个分类，发现工业城内的员工分为两种。一种是这些外籍人员，另一种是本地招聘的。但两者的活动区域是完全隔离的！"
屏幕上显示出工业城的平面图，蓝色区域标注着外籍员工活动范围，红色则是本地员工区域。两者之间有一条明显的分界线，由武装警卫把守。
"这不合常理，"林默皱眉，"一个正常的跨国公司，不会这样严格区分员工。"
"除非。。。"沈益教授的声音突然变得凝重，"他们不想让本地人知道核心区域在做什么。"
赵志刚猛地站起来："那些技术！如果巨神真的拥有领先世界几十年的科技，为什么选择在缅甸这样一个基础设施落后的国家建立基地？"
"因为这里监管薄弱，"林默恍然大悟，"而且劳动力廉价。他们需要的只是缅甸的土地和资源，而不是人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