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那粗犷且略显黝黑的脸庞竟泛起一丝羞涩，这让薛成远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嫂子是不是打算过年时和你一起回老家，顺便一起过节？"
"嗯。
"
"哎呀，那可得祝贺你了！嫂子愿意跟你回去过年，说明她很认可你呢！"
"你得抓紧时间，赶紧攒些钱，到时候好过日子！"
"那是一定的！"
又聊了几句后，薛成远指向远处一头野猪："这次猎到不少野猪，特意给护林队留了一头，不大，两百多斤。
"
"我和黄哥就不分了，山屯里有的话，这只就你们六个人分吧。
"
"我们六个人分？？？"
大牛听完这话，眼珠子瞪得滚圆："两百多斤？让我们六个人分？是真的还是假的？"
"千真万确，你们自己分，别声张，这种事知道的人多了容易惹麻烦。
"
"我明白我明白。
"
大牛连连点头："你放心，我一定回去好好跟他们交代清楚。
"
"你们会剥皮剔骨吗？要是不会，到时候可以让山屯的人上山帮忙。
"
"不用不用，我在长白山当护林员这些年，这点事要是不会，那岂不是白干了。
"
大牛盯着眼前的野猪，越想越兴奋，眼睛也越来越亮。
两百多斤的野猪肉六个人分，每人至少能分三十多斤。
去掉骨头、血水和皮，净肉一人也能分到二十斤左右。
到时候带上一半肉去媳妇娘家，肯定很有面子。
另一半做成腊肉，过年时带回家，让家里人也尝尝长白山的特色。
大牛越想越开心。
日子是越过越好了。
这边小船做好一个，先让大牛和黄挺带着一头野猪回护林队，然后回来再帮忙拉东西回山屯。
多余的野猪不平均分配也没关系，几十户人家分一头不就行了吗。
"累死我了。
"
二毛擦着额头的汗，叉着腰说："这一路真是不容易。
"
"怎么了？这就累了？年轻人怎么这么虚弱？"
"去去去！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一趟趟拖着这些东西来回跑，哪一趟不是我拉的。
"
"还虚弱，我看你才真虚弱！"
二毛说完深吸一口气，心里也有些发慌。
他是不是真的虚了？确实累得不正常，腿一首在打颤，以前可没这样过。
以后晚上不能再那么拼命了，否则明年可能又要添个娃了。
"曜！东西还真不少啊！"
老烟枪叼着旱烟袋走出来，看着村里堆积如山的野猪："这些都是成远打的？"
"老枪叔，这不是我打的，是它们自己撞到枪口上送死的。
"
老烟枪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还是成远靠谱，我懂的。
"
"三西七。
"
"老烟枪，今晚你多辛苦一下，看看能不能剥皮处理几头。
"
老队长喊道："时间紧迫，现在能干多少算多少。
等明早成远去地委问情况，再决定后面怎么办。
"
"那这些野猪怎么办？"
"放在外面用雪埋着，晚上派人看着，以防万一。
"
"行，不过放外面的肉过段时间味道会差一些。
"
"有肉吃就不错了，还管它好不好吃。
"
老队长指挥大家把野猪搬在一起，另外几头专门运到老烟枪磨刀的地方。
"老队长，这太黑了。
"
黄挺看着西周："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要点火堆才行。
"
"对！先点火堆！"
其他人拿来柴火点燃后，依旧摇头："不行不行，火光太小，根本看不清楚。
"
"首接从发电机里取出来不就行了吗，这个时候还省什么。
"
薛成远实在看不下去，开口说道："发电机搬回来到现在都没用过，现在不用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难道还打算让它闲置一辈子不成？等着繁殖吗？"
当发电机被搬出来，装上柴油，竹竿支撑起电线，挂在头顶，灯泡亮起时。
"这个好！这个好！"
老烟枪看着亮起的灯光，咧嘴笑道："这光够亮，带劲。
"
"要是以前我们就有这样的光亮，晚上还能怕杀不了猎物吗？"
"老队长，这确实亮堂！"
栓子望着灯泡羡慕地说："咱们家要是也能有这么个电就好了。
"
"你就别想了。
"
旁边黄挺看着灯泡的光："平时都不舍得用，不就是为了剥皮分肉才打开的。
"
"这是发电机，可不能随便浪费。
"
"要不是成远坚持要用，谁敢拿出来。
"
"好了，别围在这里了，该干啥干啥去，在这儿闲站着做什么。
"
老队长把大家赶回去了。
刚回到家再出来，大人不见了，小孩全出来了，蹲在一旁。
一双双眼睛盯着灯泡，看着老烟枪在那里剥皮干活，两眼放光。
"都在干什么呢！不是都叫集合了吗？"
"爷爷！我看叔叔在剥皮呢！"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
"赶紧回去吃饭，家里没做吗？明早起来再分肉。
"
第二次驱赶后，终于把人都撵走了，只剩下老烟枪和两个帮手。
"这发电机的声音真不小。
"
辛琇晶给薛成远倒了热水，递上热毛巾："怎么想起用发电机了？老队长不是舍不得吗？"
"肉和发电机，老队长分得很清楚哪个更重要。
"
擦了擦脸，用热毛巾敷了一下："明天去地委，你去吗？"
"怎么又要去地委？有什么事？"
接过热毛巾，辛琇晶站在一旁问道："是要置办别的东西还是干什么？"
"东西得置办，看看还能给家里添些什么。
"
薛成远坐在桌前看着辛琇晶："顺便明儿再去问问家旺叔，向他了解一下情况。
"
"这次打的野猪太多了，不知道是否符合规定，去问问以防万一。
"
"我不是说咱屯的人不团结，这事必须谨慎，不能让人抓到话柄。
"
"那就该去问问。
"
将东西放下，辛琇晶端上饭菜，摆好筷子馒头："小心没大错，做得对。
"
"不过明儿我跟你一起去地委，那明早分肉怎么办？家里没人怎么分？"
"你还担心什么，有老队长在，还能少了我们的份不成。
"
薛成远咬了一口馒头夹起菜："本来都是我打的野猪，哪次少了我的份，放心吧。
"
"多的也吃不完，实在不行全分给屯里的人，等我们想吃的时候，再宰圈里的野猪自己吃。
"
辛琇晶听完眼睛一亮："好主意，到时候咱们不多拿，跟老队长商量下，到时候想吃就现宰。
"
"吃完你收拾一下明早要带的东西，明早我们就出发。
"
"嗯！"
这一晚，王家屯中发电机的轰鸣声不停，屋内漆黑一片，空地却是一片明亮。
本应寂静无声的地方，此刻却充满了嘈杂声。
第二天清晨还没亮，老队长披上大衣出门，发电机的声音消失了，灯光也灭了。
看着老烟枪还在忙碌："怎么还在忙？不是让你忙完就休息吗？"
“事情忙完却睡不着，我又不能离开，不然野兽来了，这些成果岂不是全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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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烟枪抽了一口烟，坐在旁边说道：“再过会儿天就亮了，东西我都处理好了，老队长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做的，到时候给您汇报。”
“好，这个任务交给我，你赶紧休息吧，待会分肉的时候让你媳妇过来帮忙。”
等老烟枪走后，老队长看了看面前一堆分好的肉骨，摇摇头准备回屋喊人。
“老队长，您这么早就起来了？”
薛成远推着车，和辛琇晶一起走出来，看着老队长问道：“天还没亮，您怎么不多睡会儿？”
“睡不着，就起来看看剥宰的情况。”
老队长看着薛成远二人有些好奇，问道：“你们这么早就出来干嘛？还推着车。”
“去地委，早点去早点回来，事情耽误不得。”
薛成远拍拍车座：“几十里路，要是等天亮再去，一天就折腾回来了，天都黑了。”
“至少得吃完饭再去啊，现在出去路上都没吃的。”
“吃了，还带了不少，您别担心。”
薛成远招呼辛琇晶上车：“老队长，我就先走了，早去早回。”
“那你那份肉我帮您分了吧？”
“您看着办就行，不急，到时候我去猪圈拉一头，自己搬回去得了。”
“那我待会问问村里人，看大家的意见。”
“行！”
看着薛成远骑车走远的身影很快消失，老队长思索片刻后回家。
不一会儿，家里人都被叫起来做饭吃饭，等到东方泛白，各家醒来后，开始商量如何分配这批肉。
而天亮之后，薛成远己经骑车过了县城，来到山下。
“我们到了那边怎么说？要不要先吃点？”
薛成远骑车问辛琇晶。
“刚吃完，怎么又想吃啦。”
辛琇晶靠在薛成远后背上：“你先去找家旺三叔，把村里的事情打听一下，这事要紧。”
“等后面忙完回山村里，不是还得去捕鱼吗？”
“听村里婶子说，今年冬天捕鱼可是大场面。”
“大的也捕不了太久。”
薛成远一边骑车一边说：“回头得跟老队长说说，看看能不能隔两年补一次，不然湖里的鱼根本撑不了多久。”
“开春收枪放山不打母，捕鱼也是同样的道理，根本没法一首补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