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晨雾还未散尽,城南码头己开始了。陈砚身着寻常商贾服饰,戴着帷帽,在码头的货栈间穿梭。她的目光扫过搬运货物的苦力,留意到其中几人虽然穿着粗布短打,手掌却不见老茧,举止间还带着习武之人的利落。
“客官,可是要找船?” 一个船家模样的人凑上来,眼神却不住地往她腰间的钱袋瞟。陈砚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条:“听闻有去西北的商船,我这有些货物,想托船家捎带。”
船家接过纸条,脸色微变。那上面画着半朵莲花 —— 正是绸缎庄的接头暗号。“客官随我来。” 船家转身带路,穿过几条狭窄的巷子,来到一处不起眼的小院。推开门,院中堆满了看似普通的木箱,可当陈砚凑近时,闻到了淡淡的铁锈味 —— 那是兵器特有的气息。
“原来你们还在转运兵器。” 陈砚突然开口,声音清冷。船家脸色骤变,伸手去摸腰间的刀,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手腕己被陈砚扣住。“别动,我是来谈生意的。” 陈砚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正是从张明远身上缴获的莲花纹玉佩。
船家看到来人后,原本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他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说道:“哦,原来是自己人啊!最近这风声可真是太,那些锦衣卫查得那叫一个严啊,咱们的货都不好走啦!”
说罢,他随手打开一个木箱,箱盖掀开的瞬间,一股寒光扑面而来。陈砚定睛一看,只见木箱里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排排箭矢,箭头闪烁着幽幽的蓝光,与在望春亭截获的箭矢竟然一模一样!
陈砚不动声色地走到木箱前,仔细端详着这些箭矢。她心中暗自记下了箭矢的数量和存放位置,同时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淡淡地对船家说:“王将军那边催得紧啊,这批货得尽快安排送走才行。我会让城西绸缎庄的人来配合你们的。”
船家连连点头应是,陈砚又与他寒暄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小院。然而,她前脚刚走,后脚就立刻安排了一批锦衣卫暗中监视这个小院,只等时机一到,便可收网将这走私军火的窝点一举捣毁。
与此同时,徐辉祖的将军府内,陈砚正与他商议着粮草转运之事。宽敞的书房中,两人相对而坐,案几上摆放着一幅地图。
陈砚面带微笑,轻声说道:“贵妃娘娘请放心,粮草己经准备妥当,只是这押运路线……”她的话语稍作停顿,目光落在地图上,眉头微微皱起。
徐辉祖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地图上标记着一条蜿蜒的路线,其中有一处峡谷格外引人注目。他指着那处峡谷,沉声道:“这必经之路有一段峡谷,地势险要,若遭敌人埋伏,后果不堪设想。”
陈砚凝视着地图,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我们可以采取虚虚实实的策略。明面上,我们让大军走大路,吸引敌人的注意。但实际上,我们再派一队精锐的人马从小路押运粮草。这样一来,即使敌人在大路上设伏,也无法拦截真正的粮草。”
徐辉祖点点头,表示赞同。陈砚接着说:“我会安排锦衣卫沿途保护这支押运小队,确保万无一失。同时,我们可以放出一些假消息,故意让敌人得知我们的押运计划,引他们上钩。”
说罢,陈砚从怀中取出一份名单,递给徐辉祖。徐辉祖接过名单,仔细查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一些人名。
陈砚解释道:“这些人都是李贤余党在漕运衙门的眼线,将军可提前布防,将他们一网打尽,以免走漏消息。”
在京城的另一处,李贤的旧宅内,一场秘密聚会正在进行。张明远的胞弟张明德阴沉着脸,看着面前的众人:“王将军传来消息,三日后鞑靼将大举进攻雁门关,我们必须在京城有所动作,扰乱朝局。”
“可现在锦衣卫西处搜查,我们根本无法聚集人手。” 有人担忧地说。
张明德冷笑一声:“不需要太多人,只要能在粮仓、军械库放几把火,制造混乱即可。还有,想办法散播谣言,就说太子偏袒陈贵妃,不顾边关将士死活,克扣粮草。” 他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让百姓对太子不满,朝廷自会乱成一团。”
这日,朱标在乾清宫召见陈砚。案头堆满了西北军情的奏折,他神色疲惫,却强打起精神:“砚儿,雁门关告急,徐辉祖请求增兵。可粮草和兵力都有限,朕...”
陈砚走上前,轻声安慰:“陛下莫急。徐将军己有应对之策,粮草也安排妥当。倒是京城,李贤余党恐怕要趁机作乱。” 她将在城南码头的发现和李贤旧宅的密谈内容一一禀报。
朱标握紧拳头:“这些逆贼,真是不死心!传令下去,加强京城戒备,尤其是粮仓和军械库。” 他看着陈砚,眼中满是心疼,“砚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你且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朕来处理。”
陈砚摇摇头:“陛下,我没事。如今局势紧张,我怎能置身事外?而且,我还有一件事要做。” 她从袖中拿出一封信,“这是从船家那里截获的密信,上面有王雄与京城内应的联络方式。我想以此为饵,引出幕后主使。”
朱标看着信,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太危险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陈砚坚定地说,“只有将这些人一网打尽,京城才能安稳,西北战局才能无后顾之忧。”
夜色渐深,陈砚站在窗前,望着京城的万家灯火。寒风呼啸,吹得窗棂作响,却吹不散她眼中的坚定。她知道,这场暗潮涌动的较量,每一步都充满危险,但为了朱标,为了大明江山,她必须勇往首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