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如刀子一般,裹挟着细雪,狠狠地扑在陈砚的斗篷上。她站在山脚下,遥望着远处白云观的飞檐,心跳却不自觉地加快了起来。
这座道观依山而建,气势恢宏,飞檐斗拱在白雪的映衬下更显古朴庄重。然而,此时的山门前却显得有些冷清,香客寥寥无几,只有几个道士在清扫积雪。
陈砚的目光落在那几个道士身上,只见他们手握扫帚,动作熟练而利落。但当她仔细观察时,却发现他们握扫帚的手青筋暴起,显然这并非是一双普通的劳作之手,而是一双常年握兵器的手。
正当陈砚心生疑虑时,一名灰袍道士迎了上来,他的目光在陈砚腰间的獬豸纹玉佩上短暂停留后,便微笑着问道:“施主可是来上香的?”
陈砚心中一紧,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她迅速用手掩住玉佩,然后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说道:“听闻贵观求签灵验,特来为家人祈福。”
道士微笑着接过银子,然而就在他的指尖不经意间擦过陈砚的手掌时,一股冰凉的触感让陈砚心中的警铃大作——她分明感觉到,这个道士的手上竟然戴着铁指套!
穿过前殿,陈砚的脚步渐渐放缓,最终在三清像前停了下来。她凝视着那三座庄严的神像,心中涌起一股敬畏之情。香炉中青烟袅袅,缓缓升腾,仿佛将人的思绪也带向了那虚无缥缈的仙境。
然而,就在这宁静的氛围中,陈砚敏锐的嗅觉察觉到了一丝异样。那烟雾里似乎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火药味,虽然很淡,但对于她这样的江湖人士来说,却足以引起警觉。
她的目光顺着烟雾的方向望去,落在了右侧偏殿那虚掩的门扉上。门缝中透出微弱的烛光,仿佛在引诱着她去一探究竟。陈砚心头一动,正欲迈步靠近那扇门,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她猛地转身,只见一名白须道长正缓缓走来。那道长身着一袭宽大的道袍,步伐稳健,神态自若。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宛如来自幽冥地府一般:“女施主面相不凡,贫道可否为你算上一卦?”
陈砚的目光在与道长交汇的瞬间,迅速扫过他那宽大的道袍。她注意到,道长的衣摆处沾着一些新鲜的泥土,那泥土的颜色与她在悦来客栈暗格中发现的土质颜色竟然极为相似!
陈砚心中暗忖,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她微微一笑,轻声说道:“那就有劳道长了。”说罢,她便跟着道长走进了一间静室。
室内陈设简单,唯有墙上一幅《八仙过海》的画轴微微晃动。道长捻须轻笑:“女施主近日怕是有血光之灾。” 他突然抬手,袖中寒光一闪。陈砚早有防备,侧身躲过暗器,软鞭如灵蛇般甩出缠住对方手腕。“幕后执棋者,果然是你!” 她扯下道长的假胡须,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 竟是失踪多日的翰林院侍讲学士刘景文。
“陈贵妃好手段。” 刘景文挣脱软鞭,猛地拍向墙上画轴。机关启动,地面裂开一道暗门,数十名黑衣人持刀涌出。陈砚挥鞭迎敌,同时对守在门外的小翠喊道:“发信号!”
打斗声惊动了道观内的其他人,陆绎率领的锦衣卫及时赶到。道观内杀声西起,陈砚却紧盯刘景文。只见他趁乱退入暗室,陈砚毫不犹豫地追了进去。暗室中烛火摇曳,墙上挂着京城布防图,案头摆着尚未写完的密信,墨迹未干。
“王雄不过是你的棋子。” 陈砚握紧软鞭,“从淑妃之乱到京城纵火,都是你在背后操控。” 刘景文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没错!朱标年幼,先帝本应传位于我父!如今我不过是拿回本该属于刘家的江山!”
他突然抓起案头的火折子,点燃墙角的引线:“既然被你发现,那就同归于尽吧!这里埋了足够炸平半座山的火药!” 陈砚脸色骤变,冲上前想要阻止,却见刘景文己将火折子扔向引线。千钧一发之际,陆绎飞身而入,一剑斩断引线,火星溅落在地,瞬间熄灭。
刘景文见势不妙,夺门而逃。陈砚和陆绎紧追不舍,在山道上终于将他擒获。此时,京城方向传来阵阵马蹄声 —— 朱标亲自率领御林军前来支援。
“砚儿,你没事就好。” 朱标下马,目光扫过狼狈的刘景文,眼中满是怒意,“将他押入天牢,明日三司会审!” 他又转向陈砚,声音温柔,“这次多亏有你,才能揪出幕后黑手。”
陈砚微微躬身行礼,向皇帝朱标禀报:“陛下,刘景文虽然己经被成功抓捕,但王雄在西北地区拥兵自重,依旧是我们的心腹大患啊。”她语气严肃,透露出对局势的担忧。
接着,陈砚从怀中取出一叠密信,双手呈上,说道:“陛下,这是从暗室中搜到的密信,里面详细记录了王雄与鞑靼人的勾结情况,以及他们后续的计划。”
朱标接过密信,仔细翻阅着,他的脸色越发凝重。看完之后,他毫不犹豫地传令下去:“立刻传旨给徐辉祖,让他率领大军即刻出兵,务必在王雄与鞑靼人会合之前,将其彻底击溃!”
朱标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凝视着渐渐放晴的天空,他紧紧握起拳头,仿佛要将所有的压力都释放出来。“这场阴谋,也该到彻底结束的时候了。”他喃喃自语道。
夜幕悄然降临,京城在经历了一天的喧嚣后,终于恢复了平静。陈砚独自一人站在翊坤宫的廊下,仰望着满天繁星。
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如同一幅幅画面在她眼前不断闪现。从绸缎庄中发现的蛛丝马迹,到道观里的生死较量,每一步都充满了惊险与挑战。然而,幸运的是,她和她的同伴们最终战胜了重重困难,揭开了这场阴谋的真相。
如今,一切都己尘埃落定,陈砚心中感慨万千。她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夜晚的宁静,让自己的思绪渐渐平复下来。
“小姐,该歇息了。” 小翠的声音传来。陈砚点点头,转身走入屋内。案头,她新写的奏章还未完成,内容正是关于整顿朝纲、肃清余党的建议。她提笔蘸墨,烛光将她的影子映在墙上,坚毅而笃定。这场保卫大明江山的战役,她和朱标终究是赢了,而未来,还有更多的路要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