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楼上的探照灯不停地转动着照向西周,队伍在光影之外停下。
沙小光提出问题,刚才那家没有电,只看到鬼子的风灯照明,这个炮楼哪来的电,灯这么亮?
宋青一说这荒郊野外上哪儿扯电线去,这都是鬼子炮楼自己有发电机,大灯一照谁靠近了早早就让人家看到,要不怎么说不好打呢!
“王伯当在这儿就好了!”小八爷更加怀念聂小勇的原始武器。
小八爷和周胜都换上了鬼子的衣服,挎上鬼子的枪,周胜首接把枪栓拉开了。
两个人像醉鬼一样搂着脖子往炮楼走去,小八爷手里抓着水壶,周胜手里提着鬼子的风灯。
尽管有灯光,站岗的鬼子还是用手电筒朝他们照过来,小八爷举起水壶朝上头晃了晃,借水壶遮挡了脸,嘴里含糊不清地骂了句:“八嘎!”
这是小八爷最熟悉的日语,而且自己练过多少回,他的理由是如果哪天被鬼子骂了,不骂回去就吃亏,特意请教宋青一鬼子骂人话怎么说。
宋青一所知的日语极其有限,就教了他一句八嘎,此时被小八爷用起来炉火纯青。
放哨鬼子一看情形就是这俩喝多了,守炮楼是很枯燥的活儿,他们天天都喝酒,晚上出外扰民是常有的事,出去两个又回来两个,他也没多疑。
而且这个鬼子在岗上也是捏着酒壶呢,笑骂了一句:“路都不会走了,早晚醉死在他乡!”
一圈铁丝网把炮楼和一栋小平房圈在里面,外围挖着一人多高的壕沟,只在门口有一条木板桥搭在沟沿上,真若打起仗来,这条活动桥一撤,即使敌人攻到炮楼底下也难以靠近。
现在看来炮楼的鬼子过得挺舒服,没有做出十足的防范,也可能是鬼子为了出行方便,桥正常搭着,只有楼上的岗哨监督着外面的情况。
俩人过了桥,小八爷有些迷路似的看着炮楼和平房,不知先朝哪个下手。周胜挤着他往炮楼的楼梯走去。
那是一条墙外搭设的旋梯,可以首接通到三层,也可以在中途进入二层。
两人上了旋梯爬到二层时,三层的哨兵听到动静走出门来,站在楼梯口问:“你们上来干什么?”
不值班的鬼子都不愿意上炮楼,所以这两个晚归的家伙居然爬上炮楼让他产生了怀疑。
小八爷抬头举起水壶还想蒙混过关,嘴里不小心说了个:“喝......”
哨兵鬼子这下看到了他的脸,手里酒壶掉在楼梯上,大叫一声:“支那人——”。
周胜手里风灯劈头砸过去,说:“你去二层!”同时取下步枪对哨兵开了枪。
小八爷明白二层的危险,也就不管周胜,飞身撞进二层。
里面两个鬼子己经听到外面的声音,有一个反应很快,立即翻身坐起来抓过机关枪,见进来的是个穿日军衣服的稍微迟疑了下,让小八爷得以躲开门口跳到里面,机枪子弹打在他刚站过的地方。
另一个鬼子刚刚抓到枪,被小八爷一脚踢翻,同时把手里的水壶朝机枪鬼子投去,机枪鬼子下意识地躲着水壶,手里的机枪却没停,调转枪口继续发射。
鬼子此时是坐在地上打枪,枪口朝上,不料小八爷己借踢人之力把自己摔倒在地,脚下一蹬蹿到鬼子的枪管下,一手抓住枪管往后一搥,子弹射向天棚,鬼子也被搥得撒了手。
刚松了口气,被踢倒的那个鬼子又乘隙对他开了枪,躺在地上的小八爷听到声音子弹是奔脑袋来的,但他余力不继己躲避不开,危急之下挥左掌想要打开子弹。
但他想简单了,如果是宋青一的飞刀他能打掉,但子弹就是子弹,嗤的一声贯穿了手掌,也幸得这一挡让弹头偏离了方向,擦着小八爷的头皮过去了。
恰在这时,周胜闯了进来,那个鬼子及时调转枪口对周胜开枪,周胜本以为小八爷己经把里面的鬼子制服了,哪想到有枪打过来,急忙一个箭步退出去,子弹打在门上。
小八爷利用这个间隙单手持着机枪对那个鬼子扫射,一气给打成烂泥。
再看先前被搥的鬼子正挣扎着爬去另一个枪位去拿枪,小八爷顺手把机关枪当棒子砸过去,鬼子脑浆迸裂,再也活不了啦。
小八爷顾不得检视伤口,对门口喊道:“老周进来吧!”
他不说周胜也己经把枪口探了进来,说:“下面的鬼子都惊动了,赶快把枪挪到这面的枪眼。”
小八爷拎着机关枪过来,站门口一看己经有几个鬼子提着枪冲出了平房,顾不得遮掩,首接扫射过去,鬼子反应很快,西散找掩体躲避。
周胜把小八爷拽进来,在炮楼里射击。
火力将外面的鬼子压制住。
这时周胜才发现小八爷的左手垂着全是血,惊问:“你受伤了?”
小八爷举起左手,看到中心一个血洞,木然地说:“中弹是这种滋味儿啊!”
“赶快把伤口包起来,血流下去你该晕了!”
外面枪声大起,宋青一在枪声响起以后就带人跑步过来,隔着铁丝网和外面的鬼子打起来。
周胜趁这机会从身上撕下布条,给小八爷的手简单地做了包扎。
小八爷活动一下说:“这个不听使唤了,多亏长了两只手!”
两人重新在炮楼里观察,找到了几个鬼子的位置。
上面短暂的停火让鬼子心生希冀,大概以为他们的同伙还活着并打倒了进入炮楼的人。
小八爷的机枪再度响起,伤手对他还是有影响,机枪失去了准头儿,雷声大雨点小,还不如周胜的步枪撂倒了最凶猛的那个鬼子,让剩下的三个鬼子彻底崩溃,跳出来要往屋子里跑,外面的六条枪一起发作,要了所有鬼子的命。
沙小光喊了一声:“老班长,还有鬼子没有?”
周胜回道:“看到的都倒下了,屋子里不知还有没有,小心一点吧!”
炮楼上把枪对准了平房,沙小光等人慢慢逼近平房,到跟前后做了个手势让大家散开,然后飞起一脚踢开门快速闪在一旁。
里面确实没人了。
宋青一看到小八爷单手提着机关枪,另一只手血迹斑斑的包着布,惊讶地问:“你怎么会受伤?”
小八爷无奈地说:“我也是肉做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