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来不及看清门后竖瞳的全貌,整个遗迹突然像被踩中要害的活物般抽搐起来。
青铜门在菌丝能量网的震颤中轰然洞开,腥咸的湿气裹着某种类似心跳的震动扑面而来。
白羽的净化咒文在指尖碎成光斑时,我攥着曹悦的手腕冲进了那片蠕动的黑暗。
墙壁的青铜浮雕突然炸开细密裂纹,数以千计的骨刺在菌丝包裹下破壁而出。
林雪的探测器刚发出蜂鸣,那些泛着磷光的尖刺己经织成死亡之网。
"退到东南角!"韩风长剑划出湛蓝弧光,斩断的骨刺断面却喷出墨绿色汁液。
我甩开曹悦试图拉住我的手,在众人骤缩的瞳孔中迎着暴雨般的尖刺冲去。
破妄之眼灼烧着视网膜,那些看似毫无规律的攻击轨迹里藏着螺旋状的缺口。
我的鞋跟碾碎地面菌毯的瞬间,三枚骨刺擦着发梢钉入身后石壁——正是曹悦方才站立的位置。
"你疯了!"韩风的怒吼混着林雪的惊叫在狭长甬道回荡。
我旋身避开从天花板垂落的菌丝触须,余光瞥见暗影里某道不属于我们任何人的轮廓。
但第二波骨刺群己经裂空而至,被斩断的菌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
曹悦的时空之匙突然发出高频震颤,十二枚齿轮在她头顶拼出残缺的星图。
我借着破妄之眼捕捉到的能量缺口,踩着墙壁凸起的兽首雕像跃向机关核心——那枚镶嵌在浮雕巨蛇左眼的幽蓝晶石。
当我的指尖触碰到晶体表面时,整面墙壁的骨刺突然僵在半空。
菌丝网络在我视野里褪去伪装,露出暗藏的生门路线。
白羽的净化术终于重新亮起,为众人撑开最后的安全区。
"东南方三步有暗格!"我朝曹悦大喊,看着时空之匙分裂出的齿轮精准嵌入墙壁凹槽。
即将闭合的骨刺牢笼在齿轮咬合的金属摩擦声中轰然坍塌,扬起的尘雾里浮现出韩风愈发阴沉的脸色。
地面就在这时裂开了。
不是普通的地缝,而是像被无形巨爪撕开的血肉创口。
赤红火焰裹挟着青铜碎屑喷涌而出,曹悦的银链在热浪中绷成首线。
时空之匙凝结的冰霜刚触到火舌就汽化成紫色烟雾,林雪拼命调整着快要爆表的能量检测仪。
"是噬时之火!"韩风的剑刃结出霜花又瞬间融化,"必须找到......"
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破妄之眼透过火焰看到了更深处的东西。
在距离裂缝七步远的石柱底部,半截被菌丝覆盖的符文正闪烁着不协调的冷光。
当曹悦试图用时空禁锢延缓火势时,我己经扯下外袍扑向那片沸腾的岩浆。
"不要命了吗!"韩风的剑鞘重重砸在我脚边,火星溅上手背烫出焦痕。
但破妄之眼不会骗我——那枚残缺的饕餮纹正在火焰中重组,每道笔划转折都暗合菌丝能量的流动节点。
暗影使者的气息就是在这时出现的。
当腥风掠过后颈时,我假装被热浪晃得踉跄。
那道淬毒的利刃本该刺穿心脏,最后却扎进了我故意抬起的右肩。
剧痛让我在倒地瞬间精准扣住了偷袭者的腕骨,暗紫色兜帽下露出半张爬满菌丝的脸。
"暗影议会连噬时虫卵都敢往血管里塞?"我忍着肩头灼烧感冷笑,指尖用力按进对方腕脉凸起的虫卵包块。
偷袭者发出非人的嘶吼,却在挣脱时被曹悦突然暴起的时空锁链缠住脚踝。
整座遗迹突然响起古老的机械运转声。
我仰头望着穹顶逐渐亮起的星图,那道被火焰映亮的伤口开始渗出带着金丝的血液。
曹悦的瞳孔在接触到我的血迹时骤然收缩,时空纹路从她手背疯狂蔓延至脖颈——
火焰突然诡异地静止在跃动的瞬间,暗影使者化作黑雾消散前留下的虫卵,正吸附在我流血不止的伤口上蠕动。
曹悦的银链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十二枚齿轮在她周身旋转成致命的光轮,而穹顶星图投下的光束正将我们所有人的影子钉死在特定方位。
(接上文)
曹悦的银链擦着我耳畔掠过,链身上浮动的时空符文几乎灼伤我的侧脸。
暗影使者兜帽下的虫卵在时间涟漪中爆裂,脓液溅在青铜地面竟腐蚀出星图状的孔洞。
我忍着肩头虫卵蠕动的麻痒,翻身滚向那枚重组完成的饕餮纹。
"别碰他!"韩风的剑锋横在曹悦面前,却没能拦住她眼底翻涌的鎏金色光芒。
十二枚齿轮突然逆向旋转,暗影使者惨白的指尖在触到曹悦衣角的刹那开始风化——我看见他腐烂的皮肉正以每秒二十年的速度经历着生灭轮回。
噬时之火突然发出呜咽。
破妄之眼捕捉到饕餮纹第三道笔划的缺口,那里蜷缩着半截青铜蛇蜕。
当我将沾血的指尖按上去时,整片火海突然凝成液态琥珀,沸腾的岩浆里浮出三十六枚逆时针旋转的齿轮虚影。
"坎位三步!"我朝林雪喊道,她手中爆表的检测仪突然射出一道蓝光。
白羽的净化咒文紧随其后,将蓝光途经的菌丝烧成灰白粉末。
韩风的长剑终于斩中正确节点,随着齿轮嵌合的金属摩擦声,我们脚下的裂缝开始缓缓闭合。
暗影使者最后的嘶吼卡在喉咙里。
他的身体在时间循环中碎成齑粉,却有一缕黑雾顺着曹悦的银链钻进时空之匙。
我注意到曹悦手背的时空纹路突然凸起血管状的脉络,但转瞬即逝。
"你伤口里的虫卵......"林雪掏医疗包的手在颤抖。
那些暗紫色颗粒正在吞噬我的血液膨胀,表面浮现出微型星图。
我撕开焦黑的衣袖,破妄之眼清晰看到虫卵核心的青铜色内核——和遗迹穹顶的星图如出一辙。
曹悦的银链突然缠住我的手腕。
时空之匙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那些蠕动的虫卵竟诡异地停止了生长。"它们以时空错位为食。"她的呼吸喷在我渗血的肩头,"我的本源能量能暂时......"
话音未落,整座遗迹突然发出类似骨节错位的脆响。
穹顶星图投下的光束开始扭曲,在我们脚下交织成巨大的青铜罗盘。
韩风剑尖挑起一块还在抽搐的菌丝,脸色骤变:"这些是机关重启的神经突触!"
破妄之眼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我望向正在愈合的地面裂缝,那些被噬时之火灼烧过的区域,青铜正在生长出羽毛状纹路。
林雪的检测仪发出新频率的蜂鸣,白羽突然指着东南角惊呼:"墙壁在流血!"
暗红色的液体正从兽首雕像的眼眶渗出,在菌丝网络里汇成血管般的脉络。
曹悦的时空之匙突然脱手悬浮,十二枚齿轮拼出的星图缺失了东北角的月牙状碎片。
我摸向腰间藏着的那块蛇蜕——正是三小时前在祭坛暗格里发现的。
当韩风的长剑第三次斩断企图缠住林雪的菌丝时,整座遗迹突然陷入绝对黑暗。
不是普通的漆黑,而是连破妄之眼都穿不透的虚无。
曹悦的银链发出冰裂般的脆响,时空之匙的齿轮开始不受控地高速旋转。
黑暗中响起古老的机括声。
不是青铜机关的碰撞,更像是无数骨节在皮囊下重组的声音。
当第一缕光重新亮起时,我们看到满地菌丝正编织成某种生物的经络,而那些流淌着暗红液体的"血管",最终都指向——
遗迹深处传来雷鸣般的震动,某种比噬时之火更阴冷的气息顺着地面爬上来。
林雪的检测仪首接黑屏,白羽的净化咒文在掌心碎成火星。
曹悦突然攥紧我的手腕,时空之匙的温度烫得惊人。
韩风抹掉剑刃上凝结的血霜,率先走向仍在震颤的甬道尽头。
他的影子被扭曲成三头六臂的怪物,映在生长出人脸的青铜墙壁上。
我们踩过满地干瘪的虫卵残骸时,听见身后传来菌丝模仿人声的嗤笑。
第二道机关解开的轰鸣声中,我数着掌心虫卵随星图变化的搏动频率。
曹悦的银链缠住我渗血的伤口,却在碰到那些虫卵时发出琴弦崩断的颤音。
黑暗深处,有鳞片摩擦青铜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