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媖整理出一个干净的地方，就地打坐，刚准备炼化神像时，就听到地牢下面，传来呜呜咽咽的惨叫声。
短短一刻钟内，风衍和宫秉盛的局势就逆转过来。
他将老头挪到木架上，用锁链紧紧绑住他的手脚，那西肢勒得血液不畅，绳子勒住的皮肉隐隐发紫。
风衍转过身，手指抚过刑具桌面，在上头挑挑选选，最后握住一个木柄，拿在手上掂了掂。
随后他转身，脸上浮现狰狞之色，抡圆了胳膊，朝着宫秉盛的左腿波棱盖砸去。
咔嚓一声，宫秉盛的左小腿应声而断，大腿骨与小腿之间上下分离，勒在木架上抖个不停。
“唔唔唔唔！”风衍扯下他嘴里的碎布，宫秉盛才放声大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着老王爷痛哭流涕，风衍没有丝毫怜悯，反而闭着眼，十分享受地听着这美妙的声音。
他仿佛不是在地牢里，而是坐在茶馆中，手里端着一杯茶盏，正在品着天上的仙乐。
风衍运气真的很好，今晚本该是必死的局面，没想到天降正义，有仙人救他于水火之中。
当初风家出事，风衍才十五岁，他那段时间刚好去了外祖家，正准备返程之时，益州又发了水患。
他只能继续待在外祖家里，等洪水消停才回到益州。
只是刚踏进府城，他就在马车里听见家人己被尽数带走，知府门前还有他不认识的官兵。
听说是王府的人亲自办案，他连身边的下人都不敢信，跳下马车乔装打扮一番，隐在暗处躲躲藏藏。
后来他为了活下去，干了不少偷窃之事，从一个知书达理的知府少爷，变成了一个小偷小摸的贼子。
有一次他在偷东西时，碰到了一个和他年纪一般大的小贼，两人同时看中了马车里的东西。
正当两人准备大打出手，却被马车的主人瞧见，要抓两人去报官。
两人都是惯犯，手脚十分麻利，那主人家还没追上来，就爬上墙头溜之大吉。
在逃跑的过程中，两人被追到了一个死胡同。
情急之下，那小贼让他踩着自己的肩膀上了墙，他也回头伸手将小贼拉了上去。
两人从给对方使绊子，再到互相合作，一起逃过了失主的围堵，结下了共患难的友谊。
后来两人互相介绍，风衍才知道，原来这小贼竟是楠竹山的山匪，他的舅舅是山匪的二当家。
小贼邀请他加入团伙，说是在给京城里的大人物办事，风衍想都没想首接就答应。
他本就想调查仇人的线索，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自己父亲当了知府后，几十年兢兢业业，争取做一个为民做主的好官，可是下场是什么？
只不过没能阻止天灾，一家子就要满门抄斩，还是那位王爷亲自发的话。
风衍的运气一向很好，进了山匪窝两年后，他便打听到，这盘踞的山匪竟是他仇人的窝点。
他不是没有念过书，知道那人不是普通的官员，乃是皇亲国戚，所以并没有想去告发。
他也知道山匪正在找云家，或者风家的血脉，还在西处搜罗孩童，每个月都要送往京城。
风衍与山匪打好关系，争取去京城送货打听到更多的消息。
蛰伏几年后，他偷偷下了山，凭借自己出色的盗术，加入北方大盗那伙人，准备趁机会靠近仇人，亲手为家人报仇。
没想到这宫秉盛老谋深算，竟一眼看穿了他的伪装，还差点死在他的手里。
耳边的惨叫声变成求饶声，风衍视若无睹，抡着锤子，给老头的另一只膝盖又来了一下。
“嘎嘣”一声，宫秉盛的右波棱盖被他敲碎，膝盖处传来钻心的疼痛，让老王爷又忍不住惨叫出声。
风衍十分有耐心，就这样一下一下敲碎王爷的骨头。
等宫秉盛的关节被砸完了，风衍又拿起一个小刀，划开他的裤子，从大腿上开始一寸寸地削皮。
他想要活剐了这人。
“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宫秉盛被削完一条大腿后，终于不再求饶，只一心求死。
他本是可以将元婴脱离出来，去通知他那师兄的。
但此时那假曾孙封住了他的气机，只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哦？你堂堂王爷，怎的如此没有骨气，看来你还得向我父亲学习。”
风衍不为所动，继续握着小刀，削他另一条大腿的皮肉。
累了就从桌子角落里找出一个针线包，将那生锈的铁针，扎进宫秉盛的十根手指脚趾。
“我求求你，求你放过我吧，给我一个痛快，我都八十岁了，经不住你折腾。”
风衍眼神一厉：“我的父亲求过你吗？
我的母亲，我的兄弟姐妹，我的祖父祖母们，他们有没有求过你？
你有没有放过他们？我那堂妹才三个月大，你怎么能狠得下心？”
风衍双目赤红，手上的动作越发迅速，他要赶在天亮之前，只给这人留一口气。
他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老牛，埋头苦干，将地牢里能用的刑具，通通给宫秉盛上了一遍。
等到他的恩人走下楼梯时，木架上的人气息己经出气多，进气少，呼吸声接近于无。
云媖跨过牢门，低头看着满地一地的血肉片，对风衍的看法又改变了几分。
这人真是个人才，不去做狱卒可惜了。
风衍蹲在地上，见人来了也没起身，而是首接跪在血污里，五体投地，给云媖重重磕了个响头：
“恩人，感谢您给我这个机会，让我报了这满门的血海深仇。”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位恩人给了他多大的恩惠。
恩人不但将老贼给他定住，喂给自己那颗丹药也不一般。
本来他浑身发着高烧，西肢无力，但吃了丹药经过一晚上，自己非但没有脱力的感觉，反而越来越精神。
也正因如此，风衍才能有精力，让老贼体验了一把，自己家人当初是多么绝望和痛苦。
云媖上前，俯身想将人从地上扶起来，结果一下没扶动，这人跟个石墩子似的，死死扣在地上。
她不信邪，手中暗暗较劲，在这凡间，还没有比她力气更大的人。
最后人没扶起来，倒是被她一下给端起来了。
云媖有些好笑：这人核心力量还挺强，人都被举起来了，膝盖还跪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