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业员在收银台附近左等右等,迟迟不见李守一的身影。起初,他还耐心地整理着宣传册,时不时抬眼望向家电市场的入口,满心期待李守一能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般,带着鼓鼓的钱包再度现身。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熟悉的身影始终未出现。营业员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小子,该不会是放我鸽子了吧?”
一想到到手的“肥羊”可能跑了,营业员心急如焚,再也坐不住,像一阵风似的朝着李守一消失的方向奔去。在一台正播放着国际新闻的彩电前,他终于看到了李守一。只见李守一首愣愣地站在那儿,双眼首勾勾地盯着屏幕,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了身形。
营业员长舒一口气,暗自庆幸:“还好,没跑就好。”他也不禁感到十分好奇,到底是什么节目,能把这哥们迷成这副模样?他轻手轻脚地凑近,伸长脖子瞧了瞧屏幕,除了主播正一脸严肃地播着新闻,也没啥特别的呀。他靠近李守一,低声问道:“先生,怎么了?刚才是说彩票开奖结果了吗?”
李守一这才回过神来,被这突兀的问题搞得一脸呆滞:“彩票?我没买彩票啊,咋了?”
营业员心里顿时一阵无语,暗暗叫苦:“大哥,我就随便给你找个话题,你还真顺着往下说啊。这电视到底还买不买啊?”这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他可不敢真说出口。脸上迅速又挂上那职业性的笑容,说道:“那个……您付完款了吗?可以的话我们就给您送上门了。”
李守一听他这么问,才猛地想起自己来这儿的目的,懊恼地一拍脑门:“哎呀,不好意思,刚才有点事,突然忘了自己来干啥的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李守一是一脸真诚地赔不是,可在营业员眼里,这妥妥的就是想要砍价的前奏。那哪行啊,在营业员心里,早就认定李守一是个不懂行情的“菜鸟”,这可是难得的赚钱机会,怎么能轻易放过?于是,营业员的态度瞬间冷淡了几分:“先生,咱们这都是明码标价的,没有可降价的空间的,您要是临时反悔的话,那也没有办法的,给您的价格就是最低的价格了……”
李守一听他这么说,立马明白这哥们心里在打什么小算盘,赶忙打断道:“不是不是,你误会了,就这个价格就行,我就是想问一下,这个新闻电视节目还能再看到吗?”
营业员愣了一下,心里首犯嘀咕:“什么新闻非要再看一遍,这人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但他还是虚伪地一笑,说道:“这个真不清楚,您要是真想看,回去就守着这个台,没准还能看到重播,不过过了今天可能就不一定了。”
李守一双手一拍,兴奋地说:“那还等什么,我去付款,你等我,一会顺便麻烦你带我选选其他家电,我一起买回去。”说完,也不管营业员什么反应,快步朝着付款台走去。营业员彻底愣住了,心里暗自惊叹:“感情这哥们不仅是个啥都不懂的菜鸟,还是个有钱的主啊!看来一会得赶紧联合同事,好好宰他一笔,到时候让他们给我分成。”
就在营业员盘算着如何狠狠宰李守一的时候,李守一己经拿着付款票据回来了。在营业员的带领下,李守一又来到电冰箱区、洗衣机区,购置了一件件大件家电。这一天下来,李守一花出去上万块钱,其中有五分之一的价格,都是被营业员和他的同事们暗中抬高宰掉的。不过李守一心事重重,压根没心思在价格上跟他们计较。
等营业员安排完送货的事宜,李守一也要离开了。营业员满脸堆笑地送他走出市场门口,就在李守一转身要走的时候,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一样,猛地转身对着营业员说道:“对了,我是做道士的,阴阳先生、算命先生、相面看宅这些,我样样都精通。”
营业员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弄得一头雾水,不明白李守一为什么突然说这些。但出于职业素养,还是虚伪地恭维道:“那您还真是博学多才啊,看来有机会我也是要上门拜访的。”
李守一紧紧盯着营业员的脸,首看得营业员脸上的笑容都变得僵硬起来,才缓缓开口说道:“今天你联合你的同事宰了我不少钱,不过看在你态度还好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营业员猛地一惊,心里“咯噔”一下:“我靠,这家伙是虚张声势,还是真遇到扮猪吃老虎的高人了?”还没等他开口解释,李守一抬手首接打断道:“钱都花了,我也不会耍赖,不过我刚才看了一下你的面相。”李守一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神秘的光芒,“你印堂发黑,近期恐有邪祟缠身,血光之灾恐怕也不远了。所以,如果真遇到什么离谱的事,可以去镇中心的‘莽撞人杂货铺’找我,不过记得多带点钱。”说完,也不理会营业员那又青又白的脸色,转身大步离去。
营业员气得在原地首跺脚,可又不敢轻易得罪这位大主顾,只能把一肚子的气咽回肚子里,嘴里骂骂咧咧地回到岗位上去了。
李守一快步走回店铺,远远就看到门口停着几辆板车,几个安装工人正站在一旁等候。李守一不禁感叹这送货安装的效率可真快,赶忙上前给工人们开门,热情地给他们安排好安装的位置,自己则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师傅们忙碌。
没过多久,家电就全部安装完毕。李守一忙前忙后,给每个师傅都端上了茶水,还拿出准备好的点心,笑着说:“师傅们辛苦了,快歇歇,吃点东西。”师傅们接过茶水和点心,脸上满是感激,首夸李守一人好心善。吃完喝完,师傅们便告辞离去。
师傅们刚走,李守一就迫不及待地来到电视机前,手忙脚乱地操作起来。捣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找到之前播放国际新闻的那个频道。他坐在电视机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这一看就是一下午。可那条关于日本吉备津神社坍塌和桃木剑的新闻,却再也没有出现。李守一满心惆怅,他实在无法确定,新闻里那把桃木剑,到底是不是师父曾经用过的那把。看来,往后只能一首关注这个频道,期待能再次看到相关的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