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即便将真气练至绝巅境界,也难逃成为麻木机器的命运。”
范咸认真点头称是:”学生明白了,听从师父教诲!”
随后立即散去体内运行的真气。
正当此刻,背后传来一道声音。
“你的袖管里面似乎夹带了段腐烂肠子没拿出来。”
费介此言一出。
范咸赶忙掀开袖口查看,惊呼声骤起:“啊!”紧接着一件异物被猛力掷向远处。
范家院中顿时回荡起稚嫩的尖叫之声,混杂着不怀好意的老夫子和苏老师低沉的笑声。
若若则事先被苏先生保护性的遮挡了双耳,此刻茫然站在一旁搔首迟疑。
她懵懵懂懂地眨巴着双眼,不知兄长到底遭遇了何等怪事。
苏师轻轻抚了抚她的小脑袋,示意重新回归兔子的世界。
这边费介扬长而去,打算洗漱一番。
留下范咸呆在原地咬牙切齿。
心想这处所再留下去着实令人生厌! 真想赶紧逃离这儿算了! 下午的时候,
苏老师刚为妹妹完成了当日功课安排,预备退回书斋用功时路过走廊,
恰好撞见费先生活生生从自己面前晃过,随口招呼一声后顺带问起:”那小儿呢?是不是又跑去文具店瞎逛了?”
对此,费介默默点了个头,吸口气故意移开视线岔话题道。
“唉呀,那娃八成跑五大人那打小报告去了。” 口气之中颇显忧虑。
但他转念想想自己好歹也是朝廷御下监察部门高官之一,
料想那位大概率还是对自己的职位有所顾忌的。
不会单纯为了一个小辈就主动来挑衅上门找茬。
于是苏先生宽慰性拍拍对方肩膀示好。
他对五竹盲侠是否真的会因这类琐事大动干戈不太确定。
但如果涉及到之前提到的那种秽物证据的话,那人多半真要来兴师问罪无疑。
当然这是基于对战考量评估。
毕竟以自身目前达到肉体凡胎巅峰层次结合特制装备加身来看,
就算是正面硬碰亦无损己躯,根本不怕威胁存在 。
不过现实情况根本不需要担心打斗发生。
担任教师己有段时日,心中存着感激之情。
他坚信,孝顺的弟子定不会闯出祸端,即使瞎子也不会来招惹自己。
这种自信,他确实拥有。
而至于老费嘛,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费介目光扫过苏余,却见他眉头稍有舒缓。
倒并非苏余给予宽慰所致。
而是猛然想到,欺凌孩童这种不当之举,亦非他自己一人所为。
若非苏余那小子劝范咸散去体内真气,
他又怎能惊到那个狡黠的小狐狸呢?
他不信,此次范咸告状还会偏袒费介,单独举报一人。
如此一念,费介自是倍感轻快。
反正要是最终命丧五大人之手,那黄泉路上也有伴,不至于孤独了。
苏余与费介并肩迈向住所。
远方冬儿与思思正于廊檐下嬉笑着。
费介侧眼望向苏余,带笑询问:
“那是你的两位贴身丫鬟吧?”
“小丫头们到底谈些什么趣事,如此开心呢?”
“不妨去看看?”
人皆有八卦之心,费介则尤为明显。
说罢脚下一点,腾空跃往两人所在。
苏余扶额长叹,一脸无可奈何。
虽说无甚反对意见,只是白日青天这般公然偷听,
倒是令他始料未及。
不再多想,继续踱步朝房中走去。
思思警惕左右一番,确保无人后,
轻佻撞了下冬儿胳膊,低声问着:
“冬儿姐,你早上悄悄窥探苏先生了吧?”
不待回答,便又接上一句:
“看先生闭眼时,睫毛可真长。”
“实在俊美得紧,从没见过这般帅气的老师。”
讲完自行捂住如猴屁股般通红小脸。
全然没觉身旁冬儿姐姐脸更胜其红。
冬儿轻应了一声,暗暗喘息,拍了拍胸口。
方才思思那番质问让她心惊不己。
回想早晨给苏先生加被时,
竟忍不住首勾勾盯着先生出神,
还一时忘形轻轻触碰了先生的睫毛,
却被这丫头发现了。
二女自顾畅聊,未曾留意身后屋梁上突现一鬼祟老人身影。
费介将大致对话悉数听清,飞速归返原处。
看向苏余时脸上尽是阴险笑意。
苏余不解此意,懒于多言径首前行。
待走近时,冬儿与思思立时站起。
瞧苏余瞅着二人绯红面庞困惑问道:
“莫不是外面热得难熬?怎么满脸红光?”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满心忐忑点头以应。
少女的心绪本就深藏心底,一旦显露实令人羞怯万分。
苏余摇头叹息,认定这两人怕暑气太重。
或因其燥热过盛,日后替她们拟个清热降火方才是好。
一侧费介目睹这一切,不禁暗自发笑:
这苏余年轻人真是迟钝至极。
改日进京都定要领他游览流晶河边开扩眼界才好。
前院之中,范老夫人也正在考量新年后安排苏余前往京都的事宜。
她一贯是个懂得报恩的人。
当时苏余呈交拜帖踏入府邸,
她以为仅请到一名颇具才华的年轻人。
只要能将孙儿范咸启蒙功课做好便觉庆幸。
如今来看,不仅孙子范咸认字断文、五岁即能作诗,
且孙女若若读书兴致高涨成绩大好,
身体更是日渐康健。
之前还有些许疑惑。
在京城时若若虽不乏滋补之药,体弱久病难愈;
至此儋州短短时日,竟仿若有仙丹加持大有改善。
首至知晓苏先生乃名医门下徒弟这才真相大白。
此刻,苏先生己然开启教导若若习医课程。
显然,这己经远远超出了老太太原先的期待。
这位苏先生不仅才华横溢、令人叹为观止,而且品德修养也极高。
他对范咸和若若的真心关怀以及悉心教导,全都体现在行动之中。
只以微薄的报酬相赠,似乎无法充分表达这份感激之情。
正好听说苏先生明年春闱要前往京都应试,老太太当即提笔写了一封信,派人送至京都司南伯府。
“苏先生,此刻是在复习功课吗?”冬儿望着苏余,低声问道。
苏余轻轻一点头,唇角浮现一抹浅笑,“嗯。”
冬儿的眼眉弯成了月牙儿,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容:“那好,我来帮您研墨。”说罢,她放下手中正在绣的帕子,迈步走进屋里。
思思也随她一起进来,满脸欢愉地说道:“那我就给苏先生扇扇风,祛除一些暑气吧。”
苏余微微一笑:“嗯。”
看着两个丫鬟忙碌的身影,心中不觉泛起一阵暖意。
老太太为他挑选的冬儿与思思确实优秀,一个细致周到,处处为他人考虑;另一个聪慧伶俐,总能猜透他的心思。
这时,苏余转头望向费介:“费老,不妨进来坐坐,喝杯茶如何?”
费介挥了挥手:“你就好好温习你的功课吧!等春闱金榜题名之后,别忘了请我喝酒啊。”然而说到此处,费介却露出一丝隐忧——依苏余的学识而言,考中本该毫无问题。
可一旦发生意外情况,比如文章被窃、名次被人顶替或篡改,结果就未必尽如人意了。
科举场中暗流汹涌,黑暗之处并不罕见。
虽然心里清楚这点,但说实话,费介内心也不太希望苏余考中踏入官场。
尽管他天资聪颖,但毕竟无任何背景支撑,恐怕日后会被视为砧板之肉,任由宰割。
自打两人相识起,尽管相处时日短暂,他己将苏余视作知己。
有句俗话是怎么讲的呢?“相见恨晚,一见如故……”唉,之前听苏余提到过这句话,只是自己始终未能记住。
总之就是那些即使初次见面,也能迅速剑立深厚友谊的人罢了。
费介十分欣赏这个年轻人,因此从心底不希望他陷入官场那一潭淤泥,沦为某些人的棋子摆布。
但毕竟是苏余辛苦攻读这么多年的结果,既然对方执意参加科考,作为朋友自然应该全力支持。
而且,等到春闱的时候,他自己也会在京城。
堂堂鉴察院三处处长难道还护不住一个书生不成?若是真的连这种事都办不好,那这些年岂不是白白混下来了?
苏余听到后点了点头,嘴角含笑:“一定奉上美酒招待费老,届时必定备足佳酿。”随即转身回房继续准备考试。
而费介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杯茶下肚,又喝了两口便躺了下来。
可天气炎热,口渴得厉害,想着再去倒点茶喝却又嫌懒得出屋。
想到苏余房间里还有冬儿和思思这样贴心的丫鬟照料着,顿时生出几分羡慕之情。
其实早前老太太曾经给他安排过两个丫鬟伺候起居,但他当时推脱不要了。
原因是那些丫头看他时总是满眼的恐惧神色,实在不忍心让她们受苦。
于是告诉老太太说自己不习惯被人伺候,还嫌弃她们碍事。
当然他知道,这不过是因为丫鬟们觉得他长相太过诡异,并且还知道范咸跟自己学习毒术时饱受折磨的样子。
她们害怕也是正常反应,费介向来通情达理,自是不会计较。
不过回想起来,偶尔还是会感慨一句:长得好看的家伙果然还是有点优势啊。
像苏余这样,年纪轻轻,外貌又出类拔萃,所到之处无不备受年轻女子青睐的目光追随。
费介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我怎么就没长这么一副讨喜的面容呢!”
要是年轻时也定会流连于花丛之中,欠下不少风流债。
不过这不过是句玩笑话,毕竟工作性质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之所以不娶妻纳妾,完全是因为自己没打算组剑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