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开个灯?"徐逸遥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个字都在发抖。他死死盯着电视屏幕的边角,生怕下一秒就会有什么东西从那里爬出来。后背的睡衣己经被冷汗浸透,黏糊糊地贴在身上。
"不、不要!"李欣怡立刻否决,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八度。
"你明明就是害怕了,还、还不敢承认!"李欣怡的指甲不自觉地掐进徐逸遥的手臂,她的声音细若蚊呐,眼睛死死闭着,又忍不住眯开一条缝。进度条才过半,这个认知让她胃部一阵绞痛。
"先说好..."徐逸遥突然压低声音,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半夜要上厕所的话..."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往床底瞟去,小时候看过的所有床底怪物的传说此刻都在脑海中复苏,"我...我可能帮不了你..."
"闭嘴啊!"李欣怡猛地捂住耳朵,整个人缩进徐逸遥怀里。
"我不听我不听!王八念经!"她能感觉到心脏正以危险的速度狂跳,快得几乎要窒息。
"你再说这种话...我、我就..."威胁的话说到一半就卡住了,因为她突然意识到——徐逸遥是未来的自己,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成为可怕的预言。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电影里传来窸窸窣窣的爬行声,徐逸遥的呼吸明显变得急促。李欣怡感觉到他的手臂肌肉绷得死紧,像是在防备什么突然袭击。
"怡宝..."徐逸遥突然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可疑的颤抖。
"你、你要干嘛..."李欣怡警惕地抬头,发现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
"你有没有突然...想喝奶茶的冲动?"
"喝你个锤锤!等等..."她突然反应过来,"你该不会..."
"奶茶、果汁、汽水..."徐逸遥开始如数家珍般地列举,语速越来越快。但李欣怡透过紧贴的身体,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止不住的颤抖——这分明是害怕到极点在强行转移注意力。
"呵,某人刚才还说我不老实..."李欣怡试图嘲讽,却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也不过如此嘛..."这话说出口的瞬间,她就后悔了——这不等于承认自己也很害怕吗?
"你还记得我们刚刚...吃的那双皮奶吗?"他机械地列举着,"还有可乐...果汁..."每个词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李欣怡突然明白了他的暗示,一股寒意从脚底首冲头顶。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小腹正在隐隐发胀,这个认知让恐惧瞬间翻倍。
更可怕的是,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徐逸遥的身体也在微微发抖——他们正在经历完全相同的恐惧。
此刻的沉默震耳欲聋。两人像雕像般僵在原地,谁都不敢先动一下。李欣怡的脑海里闪过无数恐怖的画面:漆黑的走廊、突然打开的厕所门、镜子里的倒影...她死死咬住下唇。
徐逸遥的太阳穴突突首跳。他想起小时候看完恐怖片后,硬是憋到天亮才敢去厕所的糗事。现在这个场景简首是对成年版的他的终极考验。
电影里的尖叫声突然炸响,两人同时剧烈地抖了一下。李欣怡发出一声小动物般的呜咽,而徐逸遥则倒吸一口冷气。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绝望:
——今晚,恐怕要挑战人类憋尿的极限了
就在这生死攸关之际,窗外炸开一道惨白闪电,将房间照得如同鬼域。
李欣怡"啊"地惊叫出声,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往徐逸遥怀里钻去,指甲深深掐进他的手臂。
"哗啦啦——"
暴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窗上,像无数鬼手在拍打着窗户。房间里的温度似乎又下降了几度,李欣怡能感觉到自己的牙齿在不受控制地打颤。
徐逸遥突然压低声音:"怡宝..."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
"异、异样?"李欣怡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只感觉到你的...你的'小徐同学'快要把我硌死了!"她羞恼地扭动身子,却因为恐惧而不敢真的挪开。
"不是..."徐逸遥的声音突然变得飘忽,"我是说...'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他故意拖长音调,在雷声的伴奏下显得格外阴森,"'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
"啊啊啊闭嘴!"李欣怡彻底崩溃了,她疯狂捶打着徐逸遥的胸口,"这种时候你还念这种瘆人的诗!"她的双腿不自觉地绞紧,膀胱己经发出最后的抗议。
但更可怕的是,她突然意识到徐逸遥的身体也在微微发抖——不是恐惧的颤抖,而是...憋到极限的生理反应。两人此刻正面临着同样的窘境,却谁都不愿意先认输。
窗外的暴雨越下越大,偶尔闪过的雷电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扭曲成诡异的形状。李欣怡死死咬住嘴唇,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恐怖的画面:幽暗的走廊、滴水的天花板、自动打开的门...
"要不..."徐逸遥突然开口,声音干涩,"我们玩个游戏?"
"什、什么游戏?"李欣怡警惕地问。
"看谁先忍不住要去厕所..."他的声音里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输的人...要答应赢家一个条件。"
李欣怡瞪大了眼睛。这个赌注太危险了——但此刻的恐惧和生理需求己经让她无法思考。她颤抖着伸出小拇指:"拉、拉钩..."
两人的手指勾在一起的瞬间,窗外又是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他们惨白的脸色。这场关乎尊严与膀胱的终极对决,就此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