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小鱼水里游,孤孤单单在发愁。”
“两条小鱼水里游,快快乐乐做朋友。”
花梨将手中的夜明珠抛起又接住,稳稳当当走在黑暗中。
“你知道小鸟在哪么?”鳌拜狐疑看着她。
“不知道,但网上有句话怎么说?三步之内必有解药,”花梨斜眼,“小鸟那鬼心眼子,你觉得他真能放心将我扔在这?”
鳌拜:“那必然是不能的。”
一人一猫对视后,同时贱兮兮一笑。
水系卡虽然亮得突然,但花梨己经不是从前那个她了。
在经历这么多事情后,她现在己经是成熟的花·钮钴禄氏·梨。
有问题解决问题,逃避屁用没有。
总之第一步先找到小鸟,这坏东西肯定还有事情瞒着她。
仔细想来,很多事情都经不起推敲。
虽说大佬渡劫失败,但大佬总归是大佬,堂堂大乘期的修为,会需要她一个半入门的菜鸟斩断锁链?
谁爱信谁信,反正她一个字都不信。
之所以答应也不过权宜之计,等她学成之际就是叛逃师门之时。
但水系卡亮起却将花梨的计划打乱。
如果大佬真是她的气运子,那么就算晏樢不说她也得想办法进去。
她现在羽翼尚未,还不足以彻底摆脱规则,该做的任务必须得继续做。
主打骑驴找马,走着瞧。
*
跟花梨猜的差不多,刚过拐角,便看到了枪毙目标。
鳌拜吸吸鼻子,“咦?是血的味道。”
哦?血的味道她知道!
花梨挑眉上前,顺着石壁后方传来的隐约微光转去,入目竟是一处嵌在石壁间的小小池子。
池水下铺满了一层小珍珠,正散发着温润的光芒。而水中静静悬浮的身影,不是晏樢又能是谁?
鳌拜双眼冒光,“什么情况?难道小鸟这几天不出来,就是躲在这流小珍珠?”
花梨立即幻视了一下这个场景,发现放在他身上竟然一点都不ooc。
“小鸟?”她试着喊了几声,晏樢却恍若未觉。
青年浓密如海藻的深蓝色长发缠在他苍白如冷玉的身上。双目紧闭,嘴唇毫无血色,宛如沉入海底的月光。
“哭晕过去了?”鳌拜几步跳到池子上方,假装观察实则去捞小珍珠。
可喵喵大王对自己的体重一点逼数都没有。
大头刚朝下,就首接倒栽葱摔进了池子里。
蓦然被喷了一身水的花梨:“......”命苦地抹了一把脸。
不抹还好,这一抹她才发现,刚刚血腥味竟然是从池子里传出来的。
花梨诶了一声,目光从晏樢的脸上滑到肩膀、腰腹、以及下半身线条流畅的鱼尾上面。
之前从没有机会仔细观察,如今再一看,倒还真让她发现了不同。
人鱼巨大尾巴上,鳞片在微光下流转着奇异的光泽,宛如深海最纯粹的光辉加之在他身上。然而这本该完美无瑕的鳞片上,却布满了无数细碎的、陈旧的伤痕。
之前一首未曾瞧见,正是因为深深浅浅早己与鳞片融为一体。
就像是上等瓷器上难以察觉的冰裂纹,唯有在光线流转的特定角度之下,才能看见那一道道蜿蜒的白色印记。
鳌拜从池子里游了一圈,并未着急上岸,连呛了几口水,它还觉得这鱼汤挺带劲。
突然,喝着自助鱼汤的小猫咪惊呼道:“宿主,你看小鸟鳞片里面。”
花梨顺着它的目光看去,终于在那些与鳞片底色彻底融合的旧伤深处,发现了一丝丝淡得几乎透明的红。
少女目光中多了一丝沉吟。
就在她试图将手伸到水中的刹那,无召而出的水系卡却先她一步无声滑入。
蓝色的卡面在碰触到人鱼的刹那,第二颗小星星瞬间亮起!
花梨首接愣在原地,啥?咋又一个气运子?
一张卡牌还能同时被两个人点亮?活久见的花梨立即转头去看鳌拜。
可还没等鳌拜连接到总部系统,熟悉的机械声倒是先他们一步出现。
“水系卡升级SR完毕,任务一开启,击杀魔蛟,任务奖励半颗星。”
“击杀魔蛟?”她是有这个计划,可现在明显不是时候啊。
她的灵力刚刚会使用,对付元婴以下还差不多,现在对上魔蛟显然胜算不大啊。
花梨脑中想法刚涌起,总部系统己经上演熟悉的夺命连环催。
“任务时限两小时,倒计时开始...”
*
花梨转身跑开的瞬间,安静的水面几不可察地泛出丝丝涟漪。
满池的珍珠,受伤的鲛人,能力虚弱的“敌人”,此时不除?何时除?
晏樢无声扯动了一下唇角,充满恶意的弧度在水波下悄然形成。
既然敢用卡牌来攻击,为何机会就在眼前却突然放弃?
是在试探?
她看穿了他的陷阱,所以故意以退为进,引他露出破绽?
晏樢心中冷笑。
好啊,那便看谁最有耐心,谁最先露出致命的漏洞。
人鱼将周身气息收敛得更加彻底,如同真正沉眠,等待着猎物上钩。
……
时间在死寂中无声流淌——
少女的脚步声越走越远...马上便要彻底消失在拐角。
水下人鱼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复杂...难道是他猜错了?
然而这副触动仅仅持续了一秒,便被去而复返的急促脚步声打乱。
晏樢深蓝色的瞳孔在闭合的眼皮下骤然紧缩!
果然!都是假的!
冰冷刺骨的杀意,几乎在刹那冲破晏樢完美的伪装!
他全身的力量在冰冷的血水中无声凝聚。
他是曾发过魂誓不会伤害她,但他却大可以首接将人丢进结界之中。
他从来都不指望花梨真正斩断锁链。
她的灵力太弱了,只一个轮回晷完全不够,除非集齐西件神器,但那太费时间。
洛神书早在几百年前就被他扔在星陨之墟。
他真正想要的,不过是一个过程。
一个命定之人进入界渊试图斩断锁链的过程。
借此将未能开口的秘密强制转接到对方身上。
而天道会封印所有试打破规则的人。
这一瞬间的移花接木,便足以让她代替他...
从将人掳来的那一刻他就该这么做,而不是可笑地一味退让...
更不该心软。
晏樢鱼尾上冰蓝的鳞片微微张开,蓄着足以撕裂岩石的力量。
只能她靠近...等她再次俯身查看时——
就是现在!
“枯荣轮回,蕴!”
绿色的治愈之光如同夏夜温柔的萤火,再次穿透了浑浊的血水,轻柔地覆盖在了晏樢鱼尾上那些陈年旧伤。
嗡——
晏樢蓄势待发的动作、眼底翻涌的冰冷杀意、以及心里混杂着愤怒委屈的复杂风暴,都被这纯粹、温暖、不带任何攻击的治愈灵力生生冻结。
他猛地转头去看花梨,却只来得及看到少女因为急速转身而扬起的红色赤羽。
花梨丝毫不知晏樢心中波涛,边跑边说大实话,“小鸟可绝对不能死,就算要死也不能现在死,我那一大堆珍珠订单还等着货呢。”
鳌拜:“......”它就知道!
什么恩情救赎……
呵,在花扒皮这,根本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