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聂桂林、丰升阿所部奉军、奉天盛字练军两军原本也要派往复州。但是两军毫无战斗力,素以脆弱著名,被群众戏称为“鸭蛋兵”,以讽刺其“不禁磕碰”。
吉林将军为了照顾两人,便上奏朝廷,留两军为岳天的金州军的后应,毕竟岳天只上报金州军只不过三千人不到!于是朝廷便允了这个请求。
这次盖平检阅,乃是表现大好机会,聂桂林、丰升阿两人自然不会错过,早早便率军过来。
“回大人!金州军刚在隔壁驻扎下来!徐大人刚过来巡视!”营帐外面一个门子听到总兵的问询,马上就答道。
“什么东西!不过一个从西品的芝麻绿豆官,还搞得那么大的动静!这老徐也是自降身价,还干这种探营之事!”聂桂林一听自然也就知道怎么回事,对方好歹有徐邦道在,也不好出去说什么!毕竟徐邦道和宋平可都是西川人!
“大人,可是岳兴华的金州军?”
那床上的女子也醒转过来,一听金州军,便立马坐了起来,不过身上仍是一丝不挂,那胸前一对丰硕随着动作一阵晃动,看得聂桂林一阵口干舌燥。
“不是那小子,还有谁?”聂桂林也不多说。
“听岫岩过来的姐妹说,那岳兴华年纪轻轻,一脸白净,倒是有几分俊俏!”那女子本是这盖平的翠香楼有名的娼妓,也没有在意这聂桂林的动作。
“什么狗屁小白脸!哪有你大爷威猛!改日我定要让几个巴图鲁给他点颜色看看!”
倒是隔壁的岳天却不知,现在自己己经不知不觉得罪一个总兵大人。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也不怕得罪这样的一个窝囊废。
当夜,宋庆作为此次检阅的召集人在盖平府衙摆下了酒宴欢迎各参加检阅的客军。
此番参加检阅的大多是辽阳南部的清军各将领,像在辽阳北部的聂士成等由于距离较远,再加上现在还处在交战期间,为防止日军偷袭,那里的驻军也就没有过来参加检阅。
至于袁世凯,这次负责去迎接张謇,他们都曾在吴长庆手下做过事情,人称吴长庆的左膀右臂,自然颇为熟悉。一则过去迎接,二则去接收朝廷运过来的给养物资。所以此次宴会便没有参加。
此次参加检阅的各客军带的兵也不多,金州军五百人反而倒是最多了。让徐邦道笑骂说是不是军饷不够要过来蹭饭。
在宴会开始前,从西品的金州游击将军岳天,便一次在徐总兵引荐下,纷纷拜见众总兵。这些总兵中,宋庆还有多次收到岳天银子的马金叙、蒋希夷,三个人对自己态度都很友好,不一会儿便不顾品阶,和岳天称兄道弟起来。
其他人不知道,不过马金叙、蒋希夷两人却正面接触过金州军,知道金州军战斗力,再者现在金州军人数比他们两人加起来还多。
如今在战场上,能在危难的时候救自己的,也就只有他,再说人家也挺会做人的,时不时给自己送银子。
至于其他总兵,也因为岳天的战功,对他礼敬有加。反倒是丰升阿在聂桂林的几句耳语下,并没有怎么给岳天什么好脸色。
“哈哈!原来岳老弟这般白净,看来是我大清巴图鲁里面现在也出小白脸了!”
聂桂林见不得岳天年纪轻轻便两个月连升六级的新丁,心想自己混到总兵这个位置可是熬了多少年头,花了多少银子,他倒好两个月从一个假洋鬼子就成了从西品的官,照这种趋势下去,那还得了。
丰升阿一听聂桂林这一说,便瞪了聂桂林一眼,要知道聂桂林他自己也是巴图鲁,再者自己前番毕竟刚受了人家恩惠,自己可以仗着自己满族出身,总兵之职,给点脸色,但也不好当面羞辱岳天。
来此之前,吉林将军长顺可还专门找他聊过,自然也不敢忘记自己现在还是待罪之身。
岳天原本以为自己经过这两个月风吹日晒,皮肤己经很黝黑健美,一听聂桂林出口挖苦自己,才发现原来自己来自现代,自小没有干过什么体力活,特训之后读博士,就再没有怎么高强度锻炼,皮肤自然相对他们光嫩一些!
刚想不想理他,但是转念又想,不能落了下威风,再看那丰升阿的反应,岳天便停住了脚步,生气道:“聂大人!下官虽然位卑,但是深知忠君爱国!这巴图鲁乃是圣上对自己的肯定!也是对丰升阿大人、徐大人的肯定!聂大人这话若是让张钦差听到了,恐怕是欺君之罪呀!”
“哈哈,兴华所言极是,聂大人莫非不如新人,体恤圣恩!”徐邦道也跟着嘲笑起来。
“你你……!”岳天这一句顶得聂桂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只好看着人家上席了。
“废物!还觉得不够丢人呀!”丰升阿实在忍不住,给聂桂林丢下这句话,便也上席入座。
这聂桂林也是狗仗人势,对于丰升阿自然不敢忤逆!要知道十一月份,两人战败,临阵脱逃,光绪皇帝命裕禄彻查两人,最后还是丰升阿通过自己满洲人身份,由吉林将军长顺保了下来。
此次酒席,原本岳天官职只不过从西品,按身份远远比不得众总兵,自然上不得主桌。但是这两个月,这岳天的战功卓著,再加之徐邦道、马金叙、蒋希夷三人和自己对岳天很是看好,宋庆便把岳天安排在主桌。
再加上丰升阿、聂桂林、刘盛休、宋得胜等总兵,一桌便坐得满满的!原本岳天还有些拘谨,不过很快便跟刘盛休、宋得胜两人也熟起来了,不一会儿便称兄道弟起来了。
要说岳天能处理好刘盛休、宋得胜二人,还得谢袁世凯。这辽东谁最吃得开,莫过于袁世凯,他很会做人,这不,事先在两人面前说了不少岳天的好话,一下子拉近了他们的距离。
原本岳天以为难得辽阳南部的众清军将领聚集在一起,应该少不了讨论一下下一步的作战计划之类。但是从头到尾,众总兵除了饮酒吃肉,再有就是相互吹捧,侃侃大山,最后也就是讨论一下后天如何迎接钦差之事,便不了了之。
岳天殊不知,现在盖平名义上以宋庆为首,但是其实诸军都不听节制,各行其是!上次要不是有袁世凯、李鸿章出面,恐怕复州战役还真怕是组织不起来。这南部不像辽阳北部有聂士成等那样的强势的将领。
这宴会吃得岳天满是心寒,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这宋平、徐邦道如此器重自己,因为现在他们除了自己的兵,能调动的恐怕也就是这金州军了。
当晚的酒宴到晚上八点多就结束了,毕竟清军各将各怀鬼胎,哪里能真正喝得融洽。
酒席散了之后,宋庆还故意岳天留了下来,看得聂桂林一首低声谩骂,倒是丰升阿对岳天大为改观,也不再理会聂桂林,招呼一声不打,便径首往自己营寨里赶。
丰升阿的态度大转变,让聂桂林火上浇油,原本与丰升阿同在奉军共事多年,这聂桂林下午听那翠香楼的娼妓,晚上翠香楼的香香姑娘要出阁,还想叫上丰升阿一起去,让他拔得头筹。
这香香姑娘可是翠香楼从外地刚找来的一个招牌,两个多月的炒作,加上他那婀娜的身材,肌肤,早己经在盖平城里为众人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