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时说过不愿意说?”谢珩撩开门帘,也没出屋,就站在门口看傅青鱼。
傅青鱼放下碗筷,“问题大人都听见了,那大人请说。”
谢珩又不说了。
傅青鱼嗤的笑了一声,“大人这到底是愿意说还是不愿意说呢?”
“我且问你,你为何询问此事?你若是老实回答了,我便告诉你。”
“我自然是关心大人了。”傅青鱼笑的眉眼低顺,“大人看不出我的关心吗?”
“关心?”谢珩盯着傅青鱼,眸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一步快过一步的走向她,直走到她的身旁才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的带着阴戾的盯着她,“傅青鱼,你所谓的关心便是满口谎言无一真话?”
“大人这话说的便叫人伤心了。”傅青鱼笑容不变,“既然大人不信我这份关心是真的,那我以后便收了这份心好了。”
“大人也莫生气,气大伤身,当心又染上难治的寒疾。”
“毕竟人不会总是那么好运,万一这次就没治好呢?”
“我碍着你的路了,所以你现在巴不得我死是吗?”
“这话是大人说的,我可没说。”傅青鱼摊手,神色无辜。
“傅青鱼!”谢珩咬牙俯身,“若是再来一次,你便不会花时间为我调养,甚至还可能捅我一刀让我死的快一点,是吗?”
傅青鱼笑,“那可真是说不定。”
谢珩直直的盯着她,傅青鱼还是笑,目光并不退让。
谢珩这次从她的眼底倒是看到了真,只是这个真却是她真想要他的命!
好的很!
她傅青鱼真是好的很啊!
不肯跟他说半句真话,却是真心实意的想要他的命!
“好!”谢珩点点头,收回了目光,“傅青鱼,你好得很!”
“我确实还不错,有劳大人关心。”傅青鱼点头。
谢珩气笑了,一甩袍袖重新回屋。
晨晖低头站在门边,只当自己是个透明的人。
傅青鱼拿了碗筷继续吃饭。
第二天,傅青鱼早早起床,李福同等人也起来了,已经在整理东西,但停在院子里的马车不见了,也没见谢珩和晨晖。
“李大哥,大人呢?”傅青鱼询问。
“傅姑娘,你起来了。”李福同笑笑,“大人有事回城,已经把这边的事情交给我们了。”
傅青鱼点头。
想来也是,谢珩堂堂一个大理寺少卿,怎么可能从头到尾陪着他们在这边给庄稼地浇水。
“那我们何时出发?”
“东西都收拾好了,里正会跟我们一起去下一个村子。马上就可以出发。”
“那便走吧。”
一行人从陈家庄转去隔壁村,继续兑盐水浇地。
谢珩天未亮便出发回城,回到家中简单洗漱换了身衣服便去了书房。
“三公子。”侯在书房门口的中年男人躬身行礼。
“周叔。”谢珩停步,“祖父可在?”
“老太爷在等呢,三公子进去吧。”周叔笑着推开书房的门。
谢珩微微颔首,进了书房。
书房里,谢德海站在书桌前,一手撑着书桌上的宣纸一角,一手悬腕握着画笔,正在画一幅猛虎下山图。
“祖父。”谢珩拱手躬身行礼。
“回来了。”谢德海放下手中的画笔,抬头看向自己最满意的这个孙儿,“一早赶回来可辛苦?”
“不辛苦。”
“不过是几十亩庄稼地,何须得你亲自跑一趟。”
谢珩没有回答。
谢德海好像也只是随口念了一句,把桌上的画卷起来,慢慢从书桌后走出来,去了一旁边的木榻,拿起上方小炉煮着的茶,倒了两杯,“过来坐吧。”
谢珩上前,在旁边的软垫坐下。
“说说你的打算,为何突然扣下那名狼塞人?”
谢珩拿起茶杯,垂眸看茶水浮影,“胡家不过商户,便是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藏一个狼塞人在家中,而胡家背后真正站着的是云家,而且此人还是西通街一案的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