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问这里是哪里,只是沉默的靠在床上打量着天空。
可怜的家伙,这里的医生非常稀缺,卡卡瓦夏能拿到退烧药把你的小命救回来已经是极限了。
是的,你成功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生活无法自理的、瘫痪在床的姐姐。
你每天的生活就是等卡卡瓦夏回来。
当他出去的时候,你就开始望着窗外发呆。
这里真有意思。
不知是普通城区还是地下难民营,只知道这里格外破旧的,要倒不倒的破旧小楼外墙一片斑驳,四周还有邻里大声的唾骂声还有女人哭泣的声音。
现在居住的“家”更算不得好,老旧的装修和那洗的发白的床单,一切都显得格外窘迫。
甚至连床,都是那种劣质的弹簧床,一个翻身就能听到嘎吱的声响。
你甚至很多次睁眼到天亮。
而卡卡瓦夏却紧紧抱着你,生怕你会消失一般。
好无聊。
不如死了。
“姐姐!”
你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转头望向门口果然是卡卡瓦夏。
他越发瘦了。
是因为在长个子吗?看起来有些像十四五岁的少年。
他的眼睛带着笑意,满心满眼都是你的模样。
他为你带回来一本书。
破破烂烂的,甚至有的页码早已缺失。
卡卡瓦夏打量着面前穿着简单的你,一身白色宽大的T恤,浓密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身后,方睡醒不久的脸素颜朝天,可难掩那好皮肤,的能掐出水,粉唇轻抿,眉心轻蹙。
真奇怪啊…他突然有些走神,明明这么些日子过的苦难、艰涩,你依旧是如此的耀眼。
像是落入地狱的天使,在不知道的以后突然消失。
你的眉宇突然舒展开来,刚刚想寻死的念头也慢慢压了下去。
已经是夜晚了,这个星球的白天总是格外漫长。
卡卡瓦夏在细心的为你擦拭着脸颊,视线对上的一瞬间,不知为何,你看到了他慌乱的转移视线。
然后他开始磕磕绊绊,讲述自已今天一天的行程。
没什么新奇的。
比如有个大叔很关照他,比如你知道是因为他的女儿很喜欢砂金,比如今天去做了什么…
很早之前,你就冷淡的提醒着:“砂金,不要轻易去赌一些承受不起的东西。”
你知道母神对他的眷顾,那格外显眼的幸运。
“要听故事吗?”你看着卡卡瓦夏,他抱着你的腰躺在你的身侧,和你挤在破旧的小床上。
他的发质柔软,摸起来像是毛茸茸的小动物。
你一边顺着他的头发,一边用温柔的嗓音轻轻念着书上的故事。
“后来呢?”他的声音开始迷迷糊糊,脑袋下意识蹭着你的腰腹。
真可爱啊。
你放下书本,撑着手臂往下挪动着躺下。
他几乎在一瞬间双手环住你的脖颈,搂住你的肩膀,亲昵的蹭着。
“后来…这个赌徒一无所有。”你轻笑着,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快睡吧,卡卡瓦夏。”
呼吸声逐渐变得轻缓。
当你进入梦乡后,身边的少年睁开的眼睛,出神的看着你的侧脸。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你想着就这么陪着卡卡瓦夏吧,直到死亡降临到你的头上。
可是死亡并不会一击必中,而是会通过各种痛苦击溃你的防线。
你生病了。
已经忘记如何哭泣的卡卡瓦夏,在你又开始昏迷后的夜晚里,抱着你默默哭泣。
那双漂亮的眼睛因为眼泪的冲刷,看起来更加艳丽。
“帮帮我…”黑暗的巷子里,少年的声音沙哑,带着孤注一掷的请求。
他面前的男人也挡不住自家女儿的恳求,同意了帮忙牵线。
他知道卡卡瓦夏是个好孩子,有恩必报。
你生病的毫无征兆。
只是某天,砂金发现怎么也无法将你唤醒。
“…怎么哭了?”你疲惫的半瞌着眼眸,感觉像是刚睡着便被唤醒,怎么也没有精神。
你疑惑的看着哭成泪人的少年,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然后沉默的将你的上半身抱在怀里。
你:……被闷的喘不上气了。
你越来越嗜睡,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在闹市,穿行于人流之中。
路边的小贩大声叫卖各自的商品,来往的客人挑拣新鲜的菜品,生肉的腥气和活人自带的恶臭交杂,编织出一副日常的下层社会市集。
远离人群不是个好的选择,金发少年的怀里揣着赌场赢来的钱财,他的身后紧紧跟随着的脚步和人声如影随形,像杀过鱼后的刀上去不掉的腥味。
有人追过来了。
他深知自已的人生最有价值的一刻可能就是现在。
怀里的钱是他的梦想、未来、在吃人的土地上存活的最后手段。
最重要的是,他可以带你去医院接受治疗。
他不能再次失去你。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