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示:本章有轻微恐怖描写)
走进卧室后,映入眼帘的一幕让她有些愣怔。
卧室很大,所有的灯都大开着,照亮着随处可见的红色,就连四件套都是,还有床头上大大的囍字,看得她眼前又黑又一黑。
她关上房门,慢慢往床边走。
这下,她终于看到了她丈夫的脸。
这一刻,她直接是愣在了原地,足足有十秒才回过神。
“哇他长得,可真好看啊……”
她神色木然,嘴里呢喃着,颧骨上连她自已也没察觉到的爬上了两朵粉红色的晕。
床上的男人静躺着,光是眼睛闭着都能感到其英俊,若是睁开眼不知得迷死多少少女。
江落樱眨了眨眼,突发奇想地慢慢用手去触碰他的鼻尖。
他睡得实在太静,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早已仙逝。
好在,手指上的温热气息告诉她,男人目前还活着。
她抿了抿唇勉强把视线从他脸上移开,环顾起整间卧室。
全程看下来,她脑海里只有两个字,豪华。
接着她游移的视线落在沙发前茶几上的两个红本本上。
本子上面明晃晃地写着结婚证三个大字。
翻开里面,持证人各自写着她和凌君珩的名字。
登记日期正是今天,二零二四年,六月十七号。
想必昨晚她答应后,爸妈就把她的身份证件给了凌家。
亦或是,早就给了。
她接着往下看,看到生日日期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凌君珩比她大六岁。
证件的照片若不是她事先知道,还以为他们真的一起穿着白衬衫到照相馆里拍过。
其实照片是合成的,得益于某位大师精湛的技艺,丝毫看不出破绽。
她旁边的凌君珩,又一次让她看呆了,照片里他是笑着的,那双眼睛深邃迷人的不像话。
她不禁在脑海里想象起二人恋爱的过程,想着想着她嘴角禁不住的甜蜜上扬。
那就当是,两人谈过恋爱了吧。
是夜,江落樱吃完晚饭与金管家了解了些情况后回到卧房。
一轮圆月高挂在万里无云的夜空,只是被窗前交错的竹叶半遮掩着不让她看清。
她将两本结婚证珍惜地放进一个她思量了半天,认为最安全的柜子里。
然后再次看了眼床上熟睡不动的丈夫,走进洗手间。
过分寂静的环境下,只有她洗漱的声音。
不知是不是佣人们都各自回家了,现在比起刚刚更是静得可怕。
怕得她连洗脸都不太敢闭眼,就在她低下头想去洗掉脸上的洗面奶的时候。
她依稀看见身后似乎站着一个高大的黑色的人影,她尖叫一声倏地往后看去。
连洗面奶辣了她的眼睛都没精气去管。
待她看清楚,原来她竟是把墙上的壁画看错成了人形。
可就算这样她仍是心有余悸,匆匆忙忙结束后换上一件过膝睡裙从洗手间走了出去。
她第一时间把窗帘拉上,外头的这种竹林白天看很惬意到了晚上就感觉阴森森的。
她走到凌君珩旁边的床边,犹豫再三还是拉起被子睡在了最边缘。
中间的距离像是隔了条银河系那么宽。
江落樱平躺在床上,什么声音也没有后更加安静了,除了落地钟的秒针。
嘀嗒——
嘀嗒——
下一秒,突然不知哪发出的嘎吱声让她顿时汗毛竖起,双手跟着揪紧身下的床单。
那声音,像极了生前被人折断了四肢,充满怨气的恶鬼扭曲着身体朝房间靠近的响动。
一下又一下。
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直到数分钟后那声音开始伴随起沙沙声交错着响起她才意识到,那是外头竹林发出的声响。
她颤抖着,浅浅松了口气,在心里逼自已赶快入睡。
可是灯大开着她根本毫无困意,关上灯的话她又害怕。
她缓缓转头看向旁边的凌君珩,像是下了什么决定,起身快速将灯通通关掉后回来。
她在被子里挪蹭着挨到凌君珩旁边,一手抓住他的胳膊,一手搭上他的腹部。
似乎只有感受着他的体温,和他腹部微弱起伏的呼吸她才能安心。
也是这时她才发现,刚刚的一切不安与幻觉都是源于这个男人。
他真的太像个死人,明明活着却静得诡异,她怕不知不觉间她就会跟一个死人同床共枕。
江落樱就这么感受着,甚至还听到了他的心跳,困意猝然袭来,眼皮越来越沉……
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迫不及待地从昨晚因着仓促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里挤进来。
成功将本就睡不踏实的江落樱叫醒。
她秀眉一颤,缓缓睁开惺忪的双眼,看到眼前冷如冰峰的男人侧脸先是一怔。
想起自已昨天嫁人了,她笑了笑,从床上坐起来。
准备下床的时候又折回来有些羞涩地对男人说:“早上好,凌先生。”
她还是穿上昨天的衣服,走到楼下,餐厅里中式早餐已经做好。
金管家似乎处理庄园其他事去了此时并不在大厅。
江落樱喝下一口白粥,用筷子夹了颗胖乎乎的花生米扔进嘴里,香味即刻在口中蔓延。
“切,就是个冲喜的,真拿自已当少奶奶了。”
“就是,孙少爷要是醒不来,她照样得像条狗一样被赶出去,一条狗还要我们伺候,美得她。”
江落樱吃到一半,听见耳边传来了些窃窃私语。
哪怕她目光抛过去她们也没见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故意抬高了声音让她听见。
“就算孙少爷醒了又怎么样,孙少爷可是不碰女人的,到时候啊,说不定她还得可怜到向我们讨口饭吃呢!”
“我看未必,可能看她这副要啥没啥的小身板,一枪就给毙了。”
“哈哈哈别说了,再说啊,人家估计一会儿脾气上来还得向我们示威呢。”
哈哈哈哈……
听到她们说的话,江落樱比起气愤,更多的是对未知的恐惧与不安。
也就是说在这里,她被赶走都是轻的,保不齐连命都丢了……
嘲讽的话还在肆意,江落樱再也坐不住,放下只吃了一半的粥,转身上了楼。
江落樱走进卧房,将那些闲言碎语隔绝开后她纷乱的心才得以平静些。
她看了眼床上的凌君珩,上洗手间拿了条毛巾濡湿,然后坐在他身边,替他擦拭。
不管怎么样,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是她现在唯一能依靠的亲人。
江落樱擦拭完他的手臂,缓缓掀开他的被子准备擦他的身子。
她忍着害羞的心思,将他的睡衣一点点解开。
凌君珩大概是常年健身,即使昏迷半年身材还是很健硕,看得江落樱耳根一红。
只是上面分布四处的淡淡的伤疤让她看傻了眼,有的竟有十几厘米长。
难不成,真如外面传言的那样,表面凌氏太子,私底下黑道帝王?
她替他简单擦拭完上半身,至于下半身她实在没好意思去碰。
做完这些,江落樱便在暖黄色的日光下静坐着听着外头的蝉鸣,看着她老公的睡颜。
她不禁想,如果他醒了,爱她,护她,那该有多好……
看着想着,她忽而兴致一起,轻轻打开甜美的嗓音。
“我有一段情呀唱给诸公听。”
“诸公各位静呀静静心呀……”
“让我来唱一支秦淮景呀。”
……
她唱的是奶奶曾经教给她唱过的《秦淮景》。
这首曲子,她不止一次在外人面前表演过,每次都要唱哭一些人。
而这次,听的人只有她自已,哭的人,也只有她自已……
太过投入的她没注意到的是,男人搭在床边的手指,微微动了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