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辰坐在书房的矮榻上,双手捧着一本厚厚的《裂界简史》,目光专注而又稍显苦恼。这本书的内容极为深奥,不时还夹杂着一些拗口的古语,让他的眉头时不时皱起。
叶明辉悠哉地倚在窗边,手里拿着一杯热茶,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个小家伙的苦恼模样。他的身影半隐在阳光与窗棂间,举手投足间尽显从容。
“凌辰啊,”叶明辉终于开口,语气里带着点戏谑,“你瞧这书里的内容,有没有觉得很有趣?比如,裂界世家的祖辈为了抢一块灵晶,居然把自家庄园烧了个精光,结果灵晶没抢到,庄园里的猪倒是成了对方的年夜饭。”
凌辰愣了一下,抬起头,嘴角抽动了一下,显然被这个荒唐的故事逗乐了,但很快又恢复了正经的模样:“叶老师,这难道不是失败的例子吗?他们这样不是白白送人笑话?”
叶明辉挑了挑眉,笑意更深:“失败?那是你站在历史的后面说的话。当年啊,那家族为了表示自已的决心,可是派人到别家门口撒了半个月的粪,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放到现在,你敢说他们不疯狂?”
凌辰忍俊不禁,低声笑了出来:“那他们最后成功了吗?”
叶明辉故意顿了顿,一副神秘莫测的模样:“成功了。对手气得七窍生烟,直接约了决斗,结果输了灵晶,还赔上了一个儿子。这一战,直接奠定了那家族在裂界中的地位。”
他轻轻抿了一口茶,话锋一转:“不过你记住,这种‘成功’是建立在疯狂和代价上的。凡事都得讲策略,光靠一腔热血,可保不住长久。”
凌辰认真点了点头,但眼中闪过一丝好奇:“那……如果是异界生物呢?它们会用这样的策略吗?”
叶明辉闻言,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目光中多了几分深沉。他放下茶杯,走到书桌前,轻轻敲了敲桌面:“这个问题问得好。异界生物,看起来千奇百怪,但它们从来不是单纯的野兽。很多时候,它们的智慧和我们人类不相上下,甚至某些君主级的家伙,已经能看透我们的弱点,并加以利用。”
凌辰微微一怔,目光中透出一丝不安:“您是说,它们也会像人类一样去思考和算计?”
叶明辉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何止是算计。有些家伙,远比你能想象的更狡诈。你应该还记得梦里的那位吧?那可是连你的父亲都不得不重视的存在。”
提到梦境中的身影,凌辰握着书的手微微一紧。他闭口不言,但眼中的沉思却表明他没有放松对这个问题的警惕。
叶明辉见状,缓缓坐下,语气变得柔和了几分:“这就是我今天要告诉你的,凌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听起来可能有点古板,但放在裂界和异界生物身上,却是再贴切不过。无论它们看起来多么‘像我们’,内心深处,它们始终站在我们对立面。”
凌辰的眉头紧皱,沉思片刻后问道:“那我们要怎么办?是彻底排斥它们,还是尝试沟通?”
叶明辉轻轻摇头,嘴角却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你以为我会告诉你答案?不,这正是你需要自已去思考的地方。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对错,只有适合你的选择。”
为了缓解氛围,他忽然笑道:“我给你讲个笑话吧。当年有个天才修行者,号称‘裂界第一帅’,结果他去一个异界交朋友,差点被一群长着六只眼睛的家伙煮成火锅。后来他写了本书,叫《我与异界的友谊冒险》,卖得挺好,书里最著名的一句话是——‘友谊的代价,是你先成为它们的主菜’。”
凌辰忍不住笑出了声,但很快又若有所思:“那这不就是提醒我们,面对未知的事物要保持警惕吗?”
叶明辉点了点头,眼中带着赞许:“很好,你的理解没错。不过我还要补充一点,警惕不等于恐惧,勇气不等于鲁莽。人类之所以能在裂界纪元存活下来,不只是因为力量,还有我们的智慧和毅力。”
凌辰若有所悟,抬头问道:“那老师,您觉得智慧更重要,还是力量更重要?”
叶明辉仰头大笑,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你这是故意为难我。智慧和力量,就像一把刀的刃和柄,缺一不可。用智慧去决定方向,用力量去执行目标。没有智慧的力量,容易迷失;没有力量的智慧,终究无用。”
凌辰点了点头,脑海中仿佛有一道明光划过。他忽然想到什么,抬头认真地看着叶明辉:“那刘叔叔教我的那些书和礼仪,是不是也是为了让我有智慧?”
叶明辉微微一怔,随即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刘文清确实是个好老师,他的方式是让你学会做人。而我嘛,是教你如何站在更高的位置,看得更远些。”
他停顿了一下,轻轻摸了摸凌辰的头发,语气中多了几分温和:“凌辰啊,你的未来注定不会平凡。你要学的东西很多,但最重要的一点是,无论身处何境,都要保留自已的一份清醒。”
凌辰垂下头,轻轻嗯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在书页上着,像是在记住叶明辉的这番话。
窗外,阳光穿透树叶的缝隙,洒在书桌上,像是为这段对话镀上一层温暖的光辉。而书桌旁的小小身影,在这光影交错中,显得格外坚毅与从容。
夜幕笼罩,星光微弱,仿佛被厚重的乌云掩盖。一座废弃的工厂深处,昏暗的灯光下,一群身披黑袍的人影围成一圈。他们的气息冷冽而诡异,每个人的眼中都燃烧着疯狂的火焰,像是深渊中挣扎的恶鬼,随时准备吞噬眼前的一切。
领头的男人站在圆圈中央,身形修长,面容隐藏在宽大的兜帽中,只有一双眼睛散发出幽冷的光芒。他的周周隐隐流动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那是灵气的极致压缩,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在他的掌控中。微不可察的寒意蔓延开来,仿佛一场无声的屠杀正在酝酿。
“战神府的安保力量……”他声音低沉,却每一个字都像是直接刺入人心,“弱得让人不可思议。这是诱饵,还是放弃?”
他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那些黑袍人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这种压迫感就像一柄悬在头顶的利剑,稍有不慎便会将他们一分为二。
“领袖,”一名身材矮小的黑袍人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沙哑,“据我们调查,战神府内并没有顶级强者坐镇,甚至连先天境的巡逻队都极少出现。看上去,他们对这个战神之子的保护,并不像外界想象得那么重视。”
“呵,”领头的男人发出一声冷笑,嗓音中带着不屑,“百分之一浓度的战神血脉,这样的废物,就算是凌家,也未必会放在心上吧。”
他的目光微微闪动,低头看向自已的双手,双掌间萦绕着一层薄薄的灵气波动,带着某种令人窒息的毁灭气息。“或者……他们早就放弃了那个孩子,反而把战神府当成了一块诱饵,等着我们上钩。”
另一名黑袍人低声说道:“领袖,这会不会是外弱内强的伪装?就像谚语里说的那样——越是平静的水面,越藏着深不见底的暗流。”
领头人闻言,微微侧头看向那名黑袍人,眼中泛起一丝微光。他的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那人的灵魂:“可能性确实存在,但即便如此,我们也不需要畏首畏尾。”他的声音忽然转冷,带着难以掩饰的狂妄,“同阶无敌,虚灭绝命诀已经在我手中成型。就算战神府藏着什么高手,我也无惧。”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投向远方,那是战神府的方向,黑夜中隐隐有灯火微弱闪烁。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叶明辉……超先天境的所谓天道窥伺者,也不过如此。我若动手,他撑不了几个回合。”
提到叶明辉,在场的黑袍人神色都变得微妙起来。一人低声提醒:“领袖,那可是叶家的人,据说他的剑意已触及规则,虽未臻宗师,却早已名震四方。”
“名震四方?”领头人嗤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他也配?一个靠家族资源堆砌出来的棋子而已,在主的力量面前,不过是个可笑的小丑。”
他的声音渐渐变得高亢,语调中多了一丝癫狂:“主将虚灭绝命诀赐予我,这是一切毁灭与重生的力量!我才是主的代理,凌辰不过是主的磨刀石,而叶明辉……”他冷冷一笑,“连成为磨刀石的资格都没有。”
周围的黑袍人纷纷低头跪拜,口中喃喃低语,仿佛在祷告着什么。这种带着癫狂与虔诚的气氛在黑暗中蔓延,令人毛骨悚然。
领头人抬起手,示意众人安静。他的目光转向一名跪在最前方的黑袍人,声音如同从深渊中传出:“你们都听清楚了,目标是凌辰。无论他是废物,还是有价值的诱饵,都不重要。他必须死。”
“是,领袖。”那名黑袍人低声回应,语气中带着一丝狂热,“我们会按照计划行事,绝不会让主失望。”
领头人满意地点点头,手指轻轻一挥,一幅简略的地图凭空浮现在黑袍人们面前。地图上标注着战神府的布局,以及周围的守卫分布。领头人缓缓说道:“根据我们的观察,战神府的外围守卫相对松散,但内院可能暗藏杀机。行动分三步——第一,制造混乱,吸引注意力;第二,潜入内院,寻找目标;第三,彻底毁灭,带着凌辰的血回归。”
他话音刚落,几名黑袍人低声议论起来,显然对这个计划充满期待与兴奋。领头人冷冷扫了他们一眼,压低声音:“记住,任何失败者都会成为主的祭品。如果你们不想死得毫无价值,就拿出你们的全部本事。”
他目光最后扫了一圈,确定没有人反驳后,缓缓抬起手,手掌中那股毁灭的气息愈发浓郁。他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低语,带着不可违逆的威严:“动手吧。为主的荣耀,为我们共同的信仰。”
黑袍人们齐齐低头,手中的灵气隐隐流动,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杀戮的味道。他们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那是一种对毁灭的渴望,也是对信仰的绝对忠诚。
领头人低声一笑,转过身,看向那片沉寂的夜空。他的目光中,闪过一抹让人无法忽视的冷厉与狂妄。
“战神府么……”他的声音低沉而阴冷,仿佛在自言自语,“让我看看,这里面,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