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梅第一次踏入战神府时,凌辰正倚在窗边,百无聊赖地看着庭院中的树影晃动。他听到轻缓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下意识地偏过头。脚步声带着一种独特的节奏,不急不缓,却透着一种不容忽视的气场。
当李素梅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凌辰忍不住微微一怔。眼前的女子身着一袭素色长裙,腰间系着一条淡蓝色丝带,纤细的身形被勾勒得淋漓尽致。她的眉目清冷,仿佛冰雪雕刻而成,眼神却又如远山的晨雾般朦胧,让人看不透其中的情绪。她的手上提着一个古朴的琴匣,步伐轻盈却不失稳重。
“你便是凌辰‘少主’?”李素梅的声音如同清泉流过石间,带着一丝自然的韵律,却不夹杂多余的情感。
凌辰点了点头,心中却泛起些许波澜。他本以为新来的老师会和前几位一样,或是严肃刻板,或是热血张扬,但李素梅的气质却截然不同。她仿佛一株遗世独立的寒梅,清冷高洁,却又不显得咄咄逼人。
“听说你习武已有小成,可曾听过琴音能磨砺心性?”李素梅不待凌辰回答,径自将琴匣轻轻放在桌上,动作娴静而优雅。
凌辰露出一丝疑惑,但还是配合地点了点头:“老师,琴……真的能让我变得更强吗?”
李素梅抬起眼眸,目光淡然,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琴音可磨心,心性稳则道行远。凌少主,你觉得力量来源于何处?”
凌辰怔了怔,下意识地答道:“当然是……自身的努力。”
李素梅轻轻摇了摇头,指尖划过琴匣的边缘,语气依旧平静:“不全是。力量来源于意志,而意志源自内心。琴音能够净化心灵,激发深藏的潜力。若你能以琴掌控情绪,未来便可以心御剑,以情驭敌。”
她的话语让凌辰微微皱眉,心中暗自吐槽:“这不是绕来绕去又在讲礼仪吗?这些人到底都对我有什么执念?”
但他表面上还是点头称是,做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老师,那我应该怎么做?”
李素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打开琴匣。琴音未响,淡淡的松香味便已经飘散开来。她取出一张古琴,琴面乌黑如墨,琴弦在光影间闪烁着细腻的光泽。她坐在琴前,姿态优雅,双手抚上琴弦,轻轻拨动。
一串清越的音符瞬间跃然而出,似乎击穿了凌辰耳畔的喧嚣,直接触及内心深处的平静。这是一首凌辰从未听过的曲子,但音符间却透着一种不可言喻的力量,仿佛在低语着万物的真理。
“这便是第一课,倾听。”李素梅的声音透过琴音传来,平静却又带着一丝韵味。
凌辰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试图感受音符间的变化。他并不懂琴道,但此刻,他却仿佛置身于一片无边无际的星空,琴音化作点点星光,将他内心的杂念一一剔除。
曲终,凌辰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中多了一丝未曾有过的沉静。他轻声问道:“老师,这首曲子有什么名字?”
李素梅将琴放回琴匣,目光落在凌辰身上,似乎多了一丝淡淡的欣慰:“《清心曲》。希望它能让你明白,力量之外,还有心性需要修炼。”
凌辰点了点头,虽然对琴艺仍然充满抵触,但心中却隐隐生出些许好奇。他低声问道:“老师,那我……需要练多久,才能学会这样的曲子?”
李素梅轻轻一笑,笑容中却不带温度:“学琴与习武一样,需要耐心与坚持。但凌少主,我更想教你的,是如何通过琴音,掌控情绪与心境,而不仅仅是弹奏技巧。”
凌辰挠了挠头,佯装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那我得努力了,不然以后可没脸见老师了。”
李素梅淡淡一笑,站起身,目光扫过凌辰,语气中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期许:“明日同一时间,我会再来,希望凌少主能给我一个惊喜。”
她的话语意味深长,仿佛在凌辰心中投下一枚石子,激起阵阵涟漪。等到李素梅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凌辰才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在心中暗骂:“这些老师怎么一个比一个高深莫测?又是琴又是心性,难道是想让我直接出家当和尚?”
但凌辰的嘴角却扬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知道,这一年,又是一次新的历练,而他会像以往一样,将一切都化作自已成长的基石。
日复一日的教导中,李素梅原以为琴艺的培养需要漫长的积累,她的教学也早已做好了循序渐进的准备。但她很快发现,凌辰的表现超出了她的预料。
从最基础的指法练习,到复杂的琴谱,凌辰无一例外地展现出惊人的学习能力。他的双手在琴弦上游走,指尖灵动,琴音流畅自然,仿佛早已深谙其道。无论是清心悠远的曲调,还是激昂澎湃的旋律,他都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掌握,并完整弹奏出来。
“天赋。”李素梅第一次在心中浮现出这个词。她从未见过如此敏锐的领悟力与执行力结合在一个孩子身上,尤其是在年仅七岁的年纪。他对音符的解读与对节奏的掌控,几乎没有任何瑕疵,每一次弹奏都像是精密的工艺品,毫不逊色于她见过的那些久经考验的琴艺大家。
但,越是天才,越需要打磨。
李素梅的表情依旧清冷,她注视着凌辰,声音淡然而不失严谨:“你的技巧已经足够完美,但琴艺,不仅仅是弹奏曲谱。”
凌辰微微抬头,目光清澈却又带着一丝不解:“老师,难道我弹得不对吗?”
李素梅的眉宇间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欣慰,但语气中却没有丝毫夸赞:“琴音如武道,讲究形意合一。你现在所掌握的,不过是形,心却未融入其中。真正的琴艺,不是演奏给别人听,而是与自已的内心对话。”
她顿了顿,手指轻轻按在琴弦上,一串低缓的音符从指间流出,带着一种似乎从天地间自然涌出的韵律。她抬起头,目光透着深意:“你现在就像初入武道的修行者,能够使出每一个招式,却不懂其中的意义。琴艺,是另一种战场,只有融会贯通,才能化繁为简,直抵人心。”
凌辰点了点头,虽是小孩子的模样,眼中却闪过一抹深思:“我明白了,老师,我会继续努力的。”
李素梅目光微微一滞,心中泛起些许涟漪。这样坚定的目光,本不该出现在这个年纪的孩子身上。但她没有多说,转过身,冷静地整理琴谱,淡然地说道:“继续练习。天赋虽重要,但心性决定你的高度。”
当凌辰低头开始练琴时,李素梅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她的眼神复杂而难以言喻,内心深处掠过一丝震撼:“这样惊艳的天赋,即使是那些公认的天才,也不过如此。但他只有七岁……”
尽管内心早已波涛翻涌,她依然保持着外表的从容冷静。天才,也许会让人赞叹,但若是无法驾驭天才,那便如同执掌一柄随时可能反噬的利剑。
她微微闭上眼睛,平复下自已的情绪,心中暗自决定:“既然他有这样的天赋,那我便要将他磨炼得更加完美。这个孩子,未来或许能弹奏出改变整个格局的琴音。”
凌辰看着自已的双手,手指灵活地在琴弦间穿梭,刚刚还略显生疏的曲调,竟在片刻之间流畅无比,琴音如流水般倾泻而出,连他自已都感到了一丝震撼。
“这……”凌辰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惊异。他的思绪一时有些纷乱,却迅速被强大的思维能力理顺。脑海中,一道念头逐渐清晰:这不是普通人的学习速度,这简直就是天才的代名词。
他静静地将手停在琴弦上,目光扫过灵魂系统的状态面板,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文星体质……全面发展的特性……还有慧眼的辅助分析,原来这些东西,竟然真的能让我达到这种程度。”
前世,他从未理解过“天才”二字究竟意味着什么。那些在各种领域轻松取得成就的人,在他眼里总带着几分遥不可及的光芒。可如今,他竟然亲身体会到,这种无需过多努力便能掌握一门技艺的感觉。
“天才。”凌辰微微勾起嘴角,眼中透着淡淡的戏谑与自豪,“原来是这种滋味。”
他的目光转向琴桌上的乐谱,那些复杂的音符在他眼里已经不是难解的谜题,而是清晰的旋律图景。即使闭上眼睛,他也能将这些旋律完美地在脑海中复现,并在琴弦上逐一呈现。
但凌辰并未沉溺于这份成就感。他很快将思绪拉回现实,目光中多了一丝深沉。他低头看着灵魂系统的状态面板,目光停留在“烈焰步法”几个字上,内心掀起了更大的波澜。
“琴艺尚且如此,武学呢?”凌辰轻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锋芒毕露的笑容,“战神体质,再加上烈焰步法,未来的战场,是否也会像这琴艺一般,被我轻松掌控?”
他的目光变得炽热,仿佛穿透了眼前的琴桌,直达心中那片波澜壮阔的战场。前世的平庸与局限,早已成为昨日黄花;如今的他,身怀天赋与潜力,每一步都将直指巅峰。
“天才……”凌辰缓缓起身,修长的身影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气势,“不是用来被赞美的,而是用来征服一切的。”
琴音还在空气中回荡,像是一场未尽的旋律,昭示着他不凡的起点。而凌辰的眼中,早已燃起了无限的期待与渴望。
“这一世,琴艺只是起点,武学才是终点。凌家也好,战神府也罢,都不过是我登顶的跳板。”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掩饰不住的豪气,“终有一天,我会让所有人仰望我——凌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