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辰眯起眼睛,目光中带着几分冷意。他环顾四周,伸手指向那群刚才落荒而逃的小灵狐隐匿的方向,冷笑一声:“龟龟大长老,你这些小家伙就是这样对待少东家的吗?不给个交代,今天别想收场。”
大乌龟老脸微微抽搐,虽然满脸陪笑,但心里却泛起了嘀咕:“这小祖宗果然不好糊弄。”
“少东家,这……它们年幼无知,实在是……”大乌龟正准备打圆场,却被凌辰一句话堵了回去。
“年幼无知?”凌辰抬手轻拍额头,笑意不达眼底,“连人话都能说了,还敢用‘年幼无知’来糊弄我?既然如此,那我得好好教教它们,什么叫规矩。”
他话音一落,身上的灵气波动微微外放,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紧绷起来。
大乌龟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叹了口气,低声招呼了两句。一时间,四周的灵气轻轻波动,那群藏身的小灵狐慢慢地从草丛里探出脑袋,目光里满是犹豫和不安。那只胆大的小灵狐在后面被推了出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倔强,死死盯着凌辰。
“刚才不是跑得挺快吗?”凌辰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它,声音里透着一丝戏谑,“来,继续说啊,我洗耳恭听。”
小灵狐的耳朵耷拉下来,似乎是意识到自已闯了祸,但它的小嘴一撇,嘴硬地嘀咕了一句:“哼,明明就是个……”声音很低,却依旧被凌辰敏锐地捕捉到了。
“再说一遍?”凌辰挑眉,语气中多了一分威压。
小灵狐脖子一梗,似乎想硬抗到底,但它的身子却止不住地发抖,最后还是咬了咬牙,小声说道:“对不起,少东家。”
“声音这么小,我听不见。”凌辰走近一步,语气愈发不容置疑。
小灵狐被迫提高了嗓音:“对不起,少东家!”
凌辰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一转,落在了刚才落荒而逃的蓝鬃狮身上。那头高大的灵兽此刻正藏在远处的阴影中,原本威风凛凛的模样此刻变得十分滑稽,几乎把自已半个身子都缩在了树后。
“蓝鬃狮,你也挺有本事的。”凌辰冷冷地开口,“从今天起,我要是再看到你跑得这么快,你就别待在这里了。”
蓝鬃狮明显一哆嗦,它一步步从树后走出来,低着头不敢看凌辰。那双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无奈和屈服,最终还是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少东家,是我错了。”
“嗯,很好。”凌辰双手背在身后,目光扫过周围的灵兽,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灵兽听清楚,“记住你们的身份。战神府给你们最好的资源,不是让你们嚣张跋扈的。若是不服,从今天起,这别院里一根灵草也别想动。”
此话一出,所有灵兽都不由得低下了头。刚才还倔强的小灵狐也再不敢顶嘴,蓝鬃狮更是匍匐在地,表示臣服。
大乌龟看着这一幕,心中复杂至极。表面上它还是一副恭敬的模样:“少东家教训得是,这些灵兽确实需要一些规矩。”
“不是规矩,是记性。”凌辰目光冷冷地看了它一眼,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希望你们这些长辈也一样。”
大乌龟老脸抽搐了一下,最终还是低下头:“是,少东家教训得是。”
凌辰满意地转身,大步离开。背后,那些灵兽的目光复杂不已,但无一敢再有半点异动。
回到灵车上,凌辰轻轻松了口气,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这少东家的威严,总算是立起来了。”
林瑶倚在北院高楼的窗前,冷眼俯瞰着西院的别院。阳光勾勒出她修长的轮廓,眉目间一片沉静,唇边却挂着若有若无的冷笑。
她目光落在凌辰的身上,那个身形小巧却倔强的小少爷,此刻正背负双手走出别院。灵兽们低垂着头,神态中满是臣服,而凌辰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藏不住的得意。
“有意思。”林瑶低声自语,目光中多了几分玩味。
她缓缓转身,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窗台,像是抚平某种复杂的情绪。凌辰今日的表现,倒是出乎她的意料。原本那些灵兽一向桀骜不驯,根本不把这位所谓的少东家放在眼里,可谁能想到,凌辰竟以一已之力,强行让它们屈服。
“是压迫还是收服?”林瑶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嘴角的笑意却多了几分深意,“这个假少东家,倒是挺会玩心计。”
她再次将目光投向远方,轻轻点了点头,像是在肯定什么,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灵兽们暂时是被压下了……但这种威严,能维持多久呢?”
她微微仰头,神情冰冷如霜,话语中却多了几分意味深长的讽刺:“不过也无所谓。只要能让他在这种小胜利中沉迷,渴望更多的力量,那就够了。假‘少东家’也好,真‘少东家’也罢,最终不过是为真正的少主铺路罢了。”
林瑶的手缓缓收回,放在胸前,微微一握,仿佛抓住了什么不可见的东西。她的目光越发深邃,脑海中已然浮现出未来的景象——凌辰在追逐力量的道路上不断沉沦,直到某一天,被凌宇亲手踩在脚下。
“你现在表现得越出色,未来被摧毁时,才会越彻底。”林瑶嘴角的笑意加深,眼神却冰冷如刀,“凌辰,你以为自已赢了,可这条路,只会把你引向深渊。”
她转身离开窗边,步履轻盈,裙摆随风微扬,透着几分从容与自信。
“看来,还得再加把火,让你更深刻地明白,力量才是唯一的真理。”
凌辰每天都按照李素梅的要求,坐在琴前弹奏一曲。
经过日复一日的练习,他渐渐将技巧打磨得如玉般光滑,指尖拨动琴弦时,音色已然多了几分自然流畅。然而,李素梅对他的要求远不止如此。
“凌辰,你的指法无可挑剔,但你听听,这琴音中有什么?”李素梅的声音清冷而淡漠,仿佛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凌辰皱了皱眉,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味着自已刚刚弹奏的音符。过了许久,他低声答道:“规整,有序,却……少了一些感觉。”
“对了。”李素梅点点头,她的目光落在琴弦上,仿佛透过它看到了某个遥远的时空,“琴音,不只是技巧,而是一种心境的表达。如果你连自已的心境都无法触碰,如何让听者感同身受?”
她坐下,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琴弦,弹出一串低沉的音符。琴音悠然舒缓,却如春雨般渗透入人的心底。凌辰微微闭上眼睛,只觉得自已的浮躁仿佛被这琴音冲刷一空,内心变得无比宁静。
从那以后,凌辰每天都会坐在琴前,反复练习,不仅调整自已的技巧,也尝试让琴音融入更多的情绪。起初,他总觉得自已的努力徒劳无功,直到某一天,他听到了一曲不同寻常的琴音。
那一天,李素梅坐在琴前,神情比平日更加沉静,眉宇间却隐隐透出一丝淡淡的忧伤。她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音符如流水般倾泻而出,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哀愁。凌辰屏息凝神,只觉得每一个音符都敲击着自已的心弦,像是某种情绪的化身,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突然间,凌辰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
那是一个战场,天地间弥漫着腥风血雨。一名身披铠甲的男子站在前方,手中的长剑闪烁着寒光,剑气四溢,斩向面前的裂界怪物。那怪物身形庞大,周身环绕着浓烈的灵气波动,每一击都仿佛要将天地撕裂。然而,那男子毫不退缩,纵使满身鲜血,也依旧挥剑而战。
李素梅的琴音愈发急促,音符中透出一股无法掩饰的悲凉与无奈。画面中的男子最终被怪物击倒,他的剑折断在地,鲜血染红了周围的战场。他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在说着什么,但声音却被狂风吹散,化为无声的叹息。
凌辰的心一阵剧烈的颤动。他看向坐在琴前的李素梅,忽然明白了她琴音中的情感来源。
那是对爱人的追忆,对逝去生命的悼念,以及对命运的无声控诉。
琴音逐渐低沉,最终归于平静。李素梅缓缓收手,目光垂落,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但她微微颤抖的手指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涌动。凌辰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觉得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有种无法呼吸的沉重。
“老师……”凌辰轻轻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李素梅抬眸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她的声音依旧清冷:“这便是琴音的力量。它可以承载我们的情绪,将无法诉说的心境表达出来。凌辰,如果你有一天能够做到这一步,那你便真正掌握了琴道。”
凌辰低头看着自已的双手,心绪复杂。他从未想过,琴音可以有这样的力量,也从未想过,一个人的情感可以通过音符传递得如此真实。他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渴望——他想要学会这样的琴音,不只是为了达到所谓的“完美”,更是为了能够触碰到人心,触碰到自已。
就在这时,一阵温暖的气流从他的胸口涌起,轻轻包裹着他的身体。他愣了一下,随即脑海中浮现出一道声音。
【灵魂共鸣触发——灵音感知】
一瞬间,凌辰感觉到自已的感知变得更加敏锐。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李素梅身上残留的悲伤,就像是从琴音中化作的涟漪,依旧在她周围轻轻荡漾。而他自已的心境,也因为这股感知的力量变得愈发平静和清明。
“老师,”凌辰轻声说道,目光中带着一丝坚毅,“我会学会的。不只是琴艺,还有心境的掌控。”
李素梅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很好。但记住,琴道的路,没有‘指示’,远比武道更加艰难,你要做好准备。”
凌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抹深深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