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场边的气氛瞬间被搅动,凌峰迈步走向凌辰,步伐从容不迫,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他的身后,凌铁步伐沉重如山,每一步都像是在大地上烙下痕迹;凌风则像一道无声的影子,紧随其后,整个人显得飘忽灵动。
周围的同龄人见状,纷纷停下私下的对弈与嬉闹,聚在一起低声议论。
“喂,你看,是凌峰。听说他那两个护卫可不好惹。”
“凌铁的力量,我爹都赞不绝口,说这家伙将来必定是主战场上的大将之才。”
“凌风更夸张!上次演武,他三招就让对手昏过去,快得连长辈们都来不及反应!”
“你就吹吧,长辈们都跟不上,就是故意的。”
“可惜,凌峰好像一直表现得平平,真不知道这两人为什么心甘情愿追随他。”
“你是傻吗?凌峰的母亲可是柳清雅,万宝楼的掌舵人。那可是财力通天的人物!有钱有资源,谁不愿意跟着?”
议论声中,凌辰依旧坐在椅子上,微微抬头看向走近的凌峰三人。他的神情平静,但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的兴趣。
“堂哥。”凌峰走近,停在凌辰面前,微微抱拳行了一礼,语气平和中带着几分亲近,“今天积分战比得如何?弟弟刚到,尚未能观战。”
凌辰随意地靠在椅背上,语调淡淡:“还算顺利。基本没人愿意上场,一早上积分都在自动往上涨。”
凌峰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语气依旧温和:“堂哥的威名,早已传遍主府。那些人怕也不是不敢,而是深知堂哥不可匹敌,免得上场徒增笑话。”
他说话间,凌铁和凌风站在一旁,一左一右,如同随时待命的守卫。凌铁的眼神中带着一丝隐隐的战意,而凌风则低垂着眼,目光警惕地扫视周围,像是在提防突发的状况。
凌辰看着凌峰,目光平静而深邃:“你今天特地过来,怕不是单单为了问候吧?”
“堂哥果然慧眼如炬。”凌峰笑了笑,语气依旧谦逊,“这次积分战,弟弟有些小小的请求。不知堂哥可否给个薄面?”
周围的议论声骤然低了下来,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两人身上。凌浩东站在凌辰身后,皱着眉,悄声提醒:“少爷,凌峰这人表面随和,其实不好对付。您可得小心点。”
凌辰唇角微微扬起,看了凌浩东一眼,随即转向凌峰,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薄面?说说看,是什么请求?”
凌峰的笑容不变,目光却更为深邃:“积分战对我们这些人来说,不只是比拼实力,更是展现自已的机会。我想请堂哥在关键时刻稍作让步,让其他人有些表现的余地。毕竟,堂哥已经是战神府的少主,地位无人撼动,我们这些‘旁支’子弟,能否稍借您的威名,争取一点机会?”
凌辰听完,目光微敛,仿佛在认真思考。凌峰身后的凌铁和凌风皆不动声色,但气息隐隐透出压迫感,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凝重起来。
片刻后,凌辰轻笑了一声,语气懒散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力量:“你的意思是,想让我装作打不过你?”
凌峰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恢复如常:“堂哥误会了,弟弟只是希望在擂台上,能有些许表现的机会,让父母长辈多看到我们的努力。”
凌辰看着他,眼神中透出一丝冷意,又转瞬即逝。他轻轻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擂台:“机会是要靠自已争取的,站到台上去,拿出你的实力。如果你真的能让我出手,那么这场积分战,你赢了又如何?”
这句话一出,凌峰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但很快被掩盖过去。他微微躬身,语气恭敬:“堂哥说的是,弟弟受教了。”
凌辰没有再多说话,目送凌峰带着凌铁和凌风转身离开。他目光微微一闪,内心却多了几分对接下来局势的期待。
凌浩东正欲开口,凌辰抬了抬手,视线落在旁边一直低调站着的周宇身上,嘴角带着一丝戏谑:“阿浩,你等等。我倒想听听周宇怎么说。别光在那摸鱼了,说两句。”
凌浩东愣了一下,随即顺着凌辰的目光看向周宇,眼神中隐隐带着鼓励,低声说道:“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周宇见两人都看着自已,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认真地开口:“少爷,凌峰其实不是旁支,他是主脉正统。刚才那句‘旁支’,不过是他用来拉拢人心的一种说辞罢了。”
凌辰眉头微挑,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目光里却透出一抹若有所思。他没有立刻回应,反倒看了凌浩东一眼,似乎在等他的反应。
凌浩东轻轻咳了一声,随即低声说道:“少爷,周宇说得没错。凌峰一向擅长这些手段。他母亲柳清雅的商会财力惊人,再加上他身旁的凌铁和凌风,早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倾向于靠拢他。”
凌辰没有说话,反而倚靠在椅背上,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过。他忽然轻笑了一声:“有趣,咱们这些十岁、十一岁的小屁孩,怎么一个个都跟个小大人似的?”
这句玩笑带着点刻意的调侃,听得周宇忍不住笑出了声:“少爷,这不也是您教得好嘛。”
凌浩东却依旧保持着严肃的神情,低声道歉:“少爷,是我想得太多了。我不该总是……总是把这些家族的事挂在心上。可——”
凌辰摆了摆手,打断了凌浩东未尽的话:“行了,阿浩,别太紧张。你这么谨慎也没错,总得有人操心这些。要不然,咱们这群‘小大人’的圈子,怕是早就乱套了。”
凌浩东闻言,目光里闪过一抹感激,随即小声说道:“少爷,我们也不想这样。如果我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或许现在已经去武道联盟学习,压力也不用这么大。可是我们是凌家人……”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眼中浮现出一抹复杂的情绪,声音也压低了几分:“将来,不只是积分战和家族内部的争斗,更重要的是,我们迟早得面对裂界生物,那才是真正的敌人。”
凌辰轻轻吸了一口气,目光落在凌浩东身上:“放轻松一点。真到了那一天,我肯定会走在最前面。你啊,这性格,早晚得把自已绷出病来。不过,说回来,这样的性格也有好处,总比周宇这种懒散摸鱼的家伙强。”
这句话让周宇摸了摸后脑勺,嘿嘿笑了笑,没有反驳。凌浩东的脸上终于缓和了几分,点了点头:“少爷说得是,我会努力调整心态的。”
凌辰看着他们两人,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分,随即站起身,抖了抖衣袖:“行了,少废话,积分战还没结束呢,走吧。说不定还能遇上点有趣的事。”
吃过午饭。
下午。
凌辰坐在凳子上,懒洋洋地撑着下巴,目光随着裁判的宣告缓缓抬起,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他的对手终于出现了,一个纤细的身影缓步走上擂台。
“女生?”他微微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好奇,目光顺势扫向旁边的凌浩东。
周宇也是一脸好奇地凑过来,小声嘀咕:“真是女生啊?凌浩东,你这消息不灵通啊。”
凌浩东嘴角抽搐了一下,像是被挤兑得无处发泄,只能低声咳了一下,稍显尴尬地解释道:“少爷,女子组当然有,不过这女孩确实是个例外。她不认为女子会输给男子,一直坚持参加混战。而且她可不是一般人——整个女子组,她是公认的第一,碾压性的那种。”
凌辰闻言,眉头挑得更高了一些,语气里多了几分揶揄:“就一个?就她一个跑过来跟我打?”
凌浩东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谁让她这么有自信呢。而且……这个女孩,你还真不能小看。她叫凌霜,主脉的子弟,今年十岁,实力比不少同龄男孩都强。”
“哦?”凌辰饶有兴趣地看向凌浩东,“那她到底强在哪?让我听听你的评价。”
凌浩东略显迟疑地顿了顿,还是开口解释道:“她的近战能力很强,主要是身法和力道配合得极好。用的武学是《影霜诀》,讲究身法灵动,配合凌家的拳技《碎星拳》,每一拳都能把力量集中到一点,打出极高的爆发力。而且,她的身法很特别,据说能在对手反应过来之前,就彻底撕开防线。”
凌辰听完后笑了一声,目光瞥向擂台上站定的凌霜,眼里闪过一抹兴趣:“听起来还不错。女子组第一,还练着咱凌家的功法,那她应该有点意思。”
周宇也饶有兴趣地插了一句:“那她确实厉害啊,这么小就能把《影霜诀》和《碎星拳》练到这种程度,那她的天赋也不输给少爷吧?”
凌浩东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她当然不一般。就连族中的长辈都说,她很有可能十四、十五岁的时候就能突破到先天境,跟当年的大姑凌燕有几分相似。”
提到凌燕,凌辰的目光微微凝了一下。那个名字,曾经是凌家辉煌的一部分。十四岁先天,十五岁战胜数名把实力压制在先天的家族长老,她的存在是无数人心中的标杆。而如今,这个叫凌霜的女孩,居然被拿来与凌燕相提并论?
凌辰笑了笑,轻轻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尘,站起身来:“既然她这么厉害,那我倒是更不能掉以轻心了。你们啊,坐稳了,看我怎么教她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