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辰走在主府的小路上,青石板在阳光下微微泛着温润的光泽。他神情淡然,步伐稳健,心中却盘算着接下来回战神府的安排,以及前往裁罚者联盟所需的一切准备。今日之后,他将离开这里,开始一段长达三年的试炼之旅。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后方传来,伴随着一股熟悉的气息靠近。凌辰停下脚步,转身看去,果然是凌浩东。凌浩东的脸上满是汗水,气喘吁吁,但眼神中却有一种坚定的光芒。
“少爷!终于找到你了。”凌浩东站定,双手撑着膝盖喘了两口气,随后挺直身子,目光灼灼地看着凌辰,“这次一别就是三年,我想和你来一场决斗。”
凌辰目光微微一动,看着眼前的凌浩东,在这一年的相处中,轻浮的少年此刻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他的嘴角缓缓扬起一丝弧度,没有多言,只是点了点头。
私人决斗场。
“走吧。”凌辰抬手轻点,一股灵气涌动,直接解锁了私人决斗场的权限。这是二长老凌崖赋予他的特殊权限,连主府中的许多同辈都未必能触及。
决斗场宽敞而冷寂,四周的光线被调整得略显柔和,却丝毫无法掩盖空气中隐隐的压迫感。凌浩东站在场地中央,双拳微微握紧,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他没有带任何武器,仅凭一身拳法和步伐,已经足够展现他的自信。
凌辰站在不远处,面色平静,双手背负。他没有急于进入战斗状态,反而用一种近乎审视的目光看着凌浩东,像是在观察对方此刻的气势与心态。
“少爷,这次我不会手下留情。”凌浩东深吸一口气,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意,“就算只是为了让自已记住,和你战斗是什么感觉,我也要全力以赴。”
凌辰嘴角扬起一抹浅笑,眼中流露出一丝欣赏:“那就尽全力,让我看看你最近的成长。”
话音刚落,凌浩东脚下一踏,地板微微震动。他的身影瞬间化为一道残影,他的拳势如同雷霆般响起,直取凌辰的面门。
“声音太大了。我听得见。”
凌辰站在原地,双脚未动,仅用侧身轻轻一闪,便避开了这看似凌厉的一拳。与此同时,他抬手轻拍,刚好拂过凌浩东的手腕,卸掉了这一招的所有力道。
凌浩东目光一凛,立刻改变步伐,拳法转为下盘攻击,脚步之间带着灵活的变化。他的拳风带着一股厚重感,每一次出手都像是山岳般沉稳,却又带着锋锐的穿透力。
凌辰微微点头,显然对凌浩东的进步颇为满意。但他依旧没有正面迎击,只是凭借疾风步伐与身法的巧妙结合,不断以最小的动作化解凌浩东的攻势。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仿佛计算好了所有的时间与距离。
“少爷,你不出手,是瞧不起我吗?”凌浩东咬牙,脚步骤然加快,拳风越发凌厉,带着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
“不是瞧不起。”凌辰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从容,“我只是在等,等你找到属于自已的节奏。”
凌浩东一愣,但很快,他眼中的战意更甚。他的攻势更加凌厉,拳法招招逼近凌辰的要害,脚下的步伐也逐渐流畅起来。
突然,他眼中灵光一闪,脚步一顿,拳势从原本的连环重击转为一记迅猛的直刺。这一招直取凌辰的胸口,速度与力量融合得天衣无缝。
凌辰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赞许,他微微抬手,指尖凝聚一缕灵气,轻轻一弹,刚好点在凌浩东的拳锋之上。下一瞬,凌浩东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道从拳头上传来,他的身影不由自主地后退数步,稳住身形时,额头已满是汗水。
“很好。”凌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认可,“你的拳法有了自已的影子,但还不够纯熟。力量与速度兼备的同时,心态的稳定性也很重要。”
凌浩东没有失落,反而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意:“少爷,谢谢你的指点。今天这一战,值了。”
凌辰看着他,微微一笑,语气轻缓却坚定:“成长的路很长,不止今天这一战,未来,你还会变得更强。”
决斗场内,气氛渐渐平和。
凌辰微微偏头,看向对面的凌浩东,目光平静如水,像是等待对方开口,又像是在审视。凌浩东也抬头与他对视,眼神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那股压抑已久的波动,终于在沉默片刻后彻底爆发。
“少爷……”凌浩东咬了咬牙,开口时声音略显低沉,似乎带着压抑不住的情感,“为什么非得是你去裁罚者联盟?”
凌辰眉头微挑,没有立刻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在等着对方把话说完。
“你明明有更好的路可以走!”凌浩东语气陡然拔高,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与不解,“你是战神府少主,注定要站在巅峰的存在,为什么要选择一条几乎没有光的路?裁罚者联盟,那地方不是应该让那些没有未来的人去的吗?你凭什么……要把自已埋进去!”
他一口气说完,像是卸下了压在心头的千钧重担,整个人气喘吁吁,但目光却始终紧紧盯着凌辰。
凌辰微微一笑,眼中却没有一丝轻视或嘲讽,反而带着难得的柔和。他缓缓走近凌浩东,声音平静却坚定:“浩东,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出来。别藏着掖着,我听得懂。”
凌浩东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目光变得复杂而挣扎。他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一抹颤抖:“少爷,我不明白……为什么是你?我们凌家有那么多人,他们为什么不去?你才十二岁!你还没站到真正的高处,凭什么要去做这些肮脏的事?”
“因为我是战神府的少主。”凌辰平静地回应,声音中没有一丝波澜,“这一身份,不是我的选择,却注定了我的责任。”
“可你还有更大的责任!”凌浩东几乎是喊出来的,“你应该去成为族长,带领家族继续走向辉煌,而不是去裁罚者联盟埋没自已!”
凌辰目光微敛,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语气多了一分肃然:“浩东,你以为族长的位置是什么?你以为战神府少主的意义又是什么?是高高在上的权势,是所有人仰望的荣耀吗?”
凌浩东愣住了,像是被凌辰的话击中了某种深藏内心的认知,他张了张嘴,却一时无言。
“如果是这样,那我宁愿不要这些东西。”凌辰语气淡然,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韧,“权势与荣耀不过是虚名。只有站在暗处,直面裂界生物与叛徒,守住人类的底线,才能配得上‘战神府’这三个字。”
凌浩东目光微颤,眼中涌现出深深的挣扎与不甘。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已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话。
“浩东。”凌辰忽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中多了一丝温和,“每个人都有自已的路,我的路可能看起来很难,但这是属于我的选择。我知道你担心我,甚至替我不值,但你也要明白,这不是放弃,而是另一种担当。”
凌浩东抿紧嘴唇,低头不语,片刻后才抬头看向凌辰,眼中多了一抹的光:“少爷,我不配说这些,但我……我是真的不想看到你走得这么苦。”
凌辰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淡笑,语气轻缓却透着不可动摇的坚定:“你觉得我苦,但我觉得,我正在做自已该做的事。这不是苦,是成长。”
凌浩东终于深吸一口气,像是将内心的沉重一股脑吐出。他低声道:“少爷,我明白了。你是少主,我跟不上你的高度。但不管怎样,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
凌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抹欣慰:“谢谢你,浩东。”
两人站在决斗场的中央,周围空荡无声,却仿佛多了一种无形的默契与连结。凌浩东的心情似乎平复了些许,而凌辰的背影在此刻,显得更加坚韧而坚定。
目送着凌辰渐行渐远的背影,凌浩东双拳紧握,手心渗出的冷汗黏在掌心。他并未像往常一样追上去,而是站在原地,目光复杂地盯着那背影,仿佛想将这一刻牢牢记住。
胸口涌动的情绪如潮水翻涌,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脑海中回荡着凌辰方才的每一句话,那平静中透着无可动摇的坚定,让他深深感受到自已与凌辰之间的差距——不是身份,也不是天赋,而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魄力与格局。
“为什么,少爷总是这么强?”他低声喃喃,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自责与不甘。
凌浩东低头,看着自已紧握的拳头。骨节泛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肉里,他却毫无感觉。他知道自已并不弱,甚至在同龄人中算得上出类拔萃,可在凌辰面前,他总觉得自已的努力像是一场徒劳的追逐。
“我不能永远跟在少爷身后……”他咬了咬牙,抬头望向远方的天际,眼中闪过一抹决然,“总有一天,我要让少爷看到,我也能独当一面。我不能一直依赖他,也不能总是被他的光芒掩盖。”
这一刻,凌浩东的内心升腾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信念。他不是为家族而活,也不是为谁的期望而努力。他要为自已而战,为了证明自已不仅仅是凌辰的跟班,更是凌家的骄傲。
他缓缓转身,望着不远处的训练场,脑海中浮现出凌辰与裂界生物对战的场景,那步伐、那拳锋、那每一次精确到极致的反击,无不在刺激着他的神经。
“从今天开始,我必须更加努力。”他深吸一口气,眼中的迷茫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锐利的锋芒,“不只是为了少爷,也为了我自已——我要站在更高的地方,成为能够与他并肩而战的存在。”
他抬起脚步,朝着训练场走去。每一步都沉稳有力,像是在向自已宣告一种无声的誓言。风吹过他的侧脸,带着几分凉意,却未能熄灭他内心燃烧的烈焰。
“少爷,等着吧。”他在心中默默说道,目光坚定如钢,“三年后,我一定会让你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