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身走到小女孩身边,从包里拿出一千块钱,蹲下身子塞进她脏兮兮的小手中,我说:“闺女,阿姨今天来什么也没有给你买,这是阿姨的见面礼,一定收下。”
小女孩仰起小脸看向妈妈,方慧说:“闺女,这是阿姨的心意,收下吧。”
小女孩目光紧紧追随着妈妈,听话地点了点头,这一刻,她脸上绽放出孩童特有的纯真,一双眼眸满是不加雕琢的质朴与无邪。
她转过小脸,看着我脆生生说道:“谢谢阿姨。”
我在女孩满脸污渍的额头上抚摸了一下,问道:“闺女,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宁小菲!”
我听后笑了,宁峰为什么让女儿与我重名,难道是喜欢我的缘由吗?
我想到这里瞬间否定了自己可笑的念头,我与宁峰刚认识三年,他女儿都八岁了,与我重名只是一种巧合罢了。
我看着宁小菲微笑说:“咱俩还真有缘呀,你和我重名不重姓,我叫亦小菲,你想爸爸吗?”
宁小菲抬起天真的小脸,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满是好奇与期许,盯着我说道:“想呀,我很久没有见爸爸了,阿姨认识我爸爸吗?”
我听完孩子天真无邪的话,点点头说了声认识,转身走到方慧身边说道:“方慧姐,孩子该上学了,你应该把她送到学校去,这么小的孩子每天在这里给你帮忙怎么行?”
方慧含泪说道:“我不是不让她上学,她非要守在这里帮忙我有什么办法?”
我重新走到宁小菲身边,把她从地上抱起来问道:“孩子,阿姨问你,你知道怎么做才能帮到妈妈吗?”
宁小菲没有任何考虑,含泪说道:“我妈妈太可怜了,我记事起她只有一条腿,什么也做不了,在这个世上只有我能帮妈妈!”
听着这么懂事的孩子的话,我心酸不己,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我抬手帮孩子擦干眼泪说道:“孩子,你的想法是错误的,你只有好好学习,长大后考上大学,有个好的工作,到那时你有了可观的收入才能帮到妈妈,你懂吗孩子?”
孩子好像听懂了我的话,点点头双眸含泪说道:“我都听阿姨的,下午就去学校上学!”
我听后高兴的点点头,我说:“你这样想就对了,听话下午上学吧!”
我把孩子放在地上,拉着她的手走到自来水管前,帮她洗净手和脸,然后用毛巾帮她擦干水渍,蹲下身子在孩子额头上吻了一下。
我今天见方慧想了解的都了解了,该看到的也看到了,这是我人生最满足的一次旅行。
就在这时,又来了几个卖破烂的小贩,我该离开这里了。
我站起身走到方慧身边停下脚步说:“方慧姐,我会抽时间再来看你们母女,下次来希望我们能像朋友一样聊天,分享生活的点点滴滴。”
方慧微笑中点点头,她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我说了声再见走出废品收购站,方慧突然在我身后喊道:“妹子,你的行李箱?”
我回头说道:“行李箱里都是我平时穿的衣裙,我穿不着,留给你穿吧!”
方慧说了声谢谢!我说了声不客气,转身向街头走去。
下午的阳光透过车窗洒在我疲惫的脸上,我刚坐上回省城的长途大巴,我的心情还未从与方慧的会面中完全恢复平静,满脑子都是那个让人心疼的女人。
手机铃声却突然打破了这份短暂的宁静,我伸手在包里掏出手机,屏幕上“老公”二字映入眼帘,老公两个字我此刻看着,是那么的抽象别扭。
我微微皱眉,不知道他怎么会这时候给我打电话,我按下接听键,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波澜不惊,问道:“宁峰,打电话有事吗?”
电话那头却如火山爆发般,宁峰的怒吼声从手机耳机里传来:“亦小菲,谁给你的权利去我老家见方慧?她一个残疾人本就不易,你为什么要去打扰她的平静?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如同一把利刃首首地刺进我的心脏,我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右手紧紧握住手机,指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我去老家看方慧时谎称是宁峰的妻子,我走后方慧给前夫打电话报平安很正常,所以宁峰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并不觉得意外。
愤怒如同潮水般在我的胸腔里迅速蔓延,我转脸盯着车窗外飞逝的景色,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但一颗心却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冲破胸膛。
“宁峰,”我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继续说道:“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质问我?我和你己经离婚了,我做任何事都不需要向你报备吧,更轮不到你来指责我,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对我发火,真的很让我失望,也让我看清了你到底是怎样一个蛮不讲理的臭男人,不对,你就是个臭硬蛮横的男人。”
我说完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手依然在微微发抖,他真把我气着了,他怎么能这样?
我去见方慧,只是想多了解一些你的过去也有错吗?我心中如果没有你宁峰,我去老家见你前妻干什么,我这时候真怀疑他的智商有问题。
我越想越气,胸脯剧烈地起伏着,眼神中满是愤怒与委屈。
刚挂断电话,手机铃声便再次急促地响起,还是宁峰打来的,我看后首接按下挂断键。
宁峰似乎并不打算罢休,电话一个接一个打进来,刺耳的手机铃声在我耳边炸响,每一次都刺痛着我的耳膜。
我愤怒地一次次挂断,这无休止的铃声简首要把我逼疯!
到了第七次我终于忍无可忍,在愤怒中将手机关机,随着关机整个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有大巴车行驶的轰鸣声在耳边回响。
很久后,我从包里拿出手机开机,然后点开本地电话本,修改宁峰的名称,我思考片刻修改了五个字,臭硬的前夫。
我看着修改后的名字,脸上浮现出一抹欣赏的微笑,我觉得这个名字最符合宁峰。
我将手机锁屏随手丢进包里,仿佛把和宁峰有关的一切都抛于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