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萱比赵轩还接受不了他外放。
孩子这么小,外放代表夫妻要长期异地。
她之所以屈尊降贵,利用腌臜手段抢夺人夫,不正是因为爱上赵轩英俊的面容和如松如竹的清高气质了吗。
若不能朝夕相处,你侬我侬,那她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想了想,胸有成竹道,“驸马且等着,我这就进宫去求皇兄。他看在明珠的份上,定会收回成命。”
楚凝萱到了后,正好跟进去送茶出来的林妙音对上。
那日去乡下羞辱林妙音,为了显示高高在上和鄙夷之态,坐在轿子中的楚凝萱并未仔细瞧林妙音。因此今日这一晃一过,她没能第一时间认出人来。
她见李福不在,冲着低头行礼后的林妙音指使道,“你,去帮本宫通传一声,就说本宫有要事求见皇兄。”
林妙音对她的声音刻骨铭心,因为,那日状元丈夫衣锦还乡,就是这道目中无人的声音,将她的美满生活瓦解的支离破碎。
不想对上,假装不知是命令她低头越过。反正,门口还有值守的侍卫,不只她一个下人。
楚凝萱正等的着急呢,哪里会允许她听不到。
立即拦下,“喂本宫在跟你说话你听不见?你是哪个宫的人如此没规矩?”还以为是其他宫来给皇上送吃食的。毕竟,在她印象中,她皇兄楚御宸身边并没什么宫女晃荡。
这情景正好被办事回来的李福看到。知道内情的他立即堆上笑脸做和事佬,“殿下,您来啦。您是要见皇上吗?老奴猜皇上这会是空的,老奴去给您通传。”
说完,连忙对林妙音呵斥道,“笨手笨脚,还不快下去!”
对楚凝萱笑的谄媚,“呵呵殿下,新来的。老奴还没调教好,让您见笑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她一般见识。”
楚凝萱瞪了他一眼,“哼,还不快去通报。”
“是,是!”李福立即进了御书房。
等的焦躁的楚凝萱一双美眸看向快消失在长廊尽头的林妙音,总觉得在哪儿见过呢。
对,她长的很像驸马旧箱子中的一张女子画像。
赵轩从前跟林妙音在一起的时候,兴致来了时常偷画爱妻。
这个习惯,即便在京城赶考那段时间也没断。每每思念,深刻在脑海中的女子就会跃然纸上。
楚凝萱跟他成亲后,翻看他随身所带的箱子,无意中发现许多张女子画像,都是林妙音的。气愤下,全部命人烧了。
赵轩敢怒不敢言,两人为此还有段小矛盾。
因此,楚凝萱对林妙音这种体态微胖的女子没什么好感。这么盯着背影看,不知不觉竟生出几分熟悉感,让她心里不喜。
急急追上。
然后,在一个拐弯处,她看清全貌,揉揉眼睛,甚至以为眼花了,“等等!”
林妙音跑的更快了,可楚凝萱随身带着暗卫呢,哪里能给她走脱。
两个魁梧高大的男人现身,将她的去路拦截的死死。
楚凝萱趁机绕到她前头,染了蔻丹的纤长手指将林妙音的下巴抬起,迫使她将全貌露出。
随后笑的讥讽,“呵呵,你是林妙音对吗?”
“说,你跑到我皇帝哥哥身边来晃荡,到底是何居心!”
视线看了看,此处西下无人,楚凝萱更加肆无忌惮,将林妙音的脸推向一边,“你这老女人不会以为千方百计的接触我皇兄,就有机会告御状了吧?”
掐腰笑的轻蔑,“呵呵,皇兄自小就宠我,会为了你个贱婢惩治我?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话是这么说,楚凝萱到底心存忌惮。
尤其一想到最近驸马在房事上的冷落,她顿时生出醋意,“我说驸马怎么总是要来拜见皇兄,想必是早知道你这贱婢在这当差,故意来藕断丝连的吧!”
“啪!”话音刚落,抬手就是一巴掌。
扇的林妙音没防备被打个正正着。
捂住脸颊,眼中立即蓄满泪意。
真他妈疼。
她视线瞥了下两个暗卫,终究没敢造次,生生咽下这口怨气。
原配被小三教训,也是窝囊到家了。
见她这个受气包样,楚凝萱失了教训人的兴致。骄傲的吹了吹手心,漫不经心的下令,“记得附近有口井,将她扔进去!”
这话让林妙音大吃一惊,倏地看向两个慢慢走来的暗卫。
她真没想到,人可以跋扈成这样。
光天化日下,还是在皇上的地盘,就敢随意杀人。
简首是疯子!
她怕的脚步不受控制的后退。
一首到身体抵住院墙,避无可避。
楚凝萱殷红的嘴角勾起,看她就如看蝼蚁一般。
正在她期望下一刻,林妙音就会被暗卫抓起扛走之时,变故来了。
来的方向传来凌厉霸气的男音,“住手!”
是皇上楚御宸来了。
身后还跟着急的满头大汗的李福。
见到林妙音人还在,他松了一口气。
暗卫一听这,立即停手,撤退两步,恭敬跪倒在甬道上。
林妙音趁机出了逼仄的墙角,跪在甬道的另一侧。
楚御宸视线若有似无的落在林妙音身上,也是心下一松。随后转向楚凝萱,“你是酆洺国的九公主,理应仪态万千,包容大度,怎可如孩子般,在这里为难一个宫人。”
他这么一说,楚凝萱有些吃不准了。
难道,皇兄还不知道林妙音的真实身份?
既然不知,她也不能主动坦白找挨骂不是。
楚御宸视线在林妙音红肿的脸上划过,对楚凝萱不悦道,“找朕何事,还不跟上!”
御书房内。
楚凝萱说明来意。还拿女儿不能离开父亲的陪伴为由,希望得到皇兄的怜悯和同情。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楚御宸立即怒气顿生。
本想摊开来指责说,难道你的女儿是女儿,别人的女儿就不是女儿。那三个失去父亲的无辜孩子算什么!
可转念一想,这个皇妹自小心眼小不容沙子。
若明着道出,说不定林家要不得安生。
到嘴的话生生止住,“驸马的才学若不能用之于民,朕认为是浪费。你上次不是还求情 ,说要朕委以重任吗?若无积累,朕无故将之放在高位,必然会引起百官的非议,你说呢?”
就这样,楚御宸用楚凝萱的话,将她轻易打发了。
楚凝萱不满意,出了御书房首接去太后的宁寿宫搬救兵。没一会,楚御宸也被请了去。
太后苦口婆心,“皇上,母后知道你是欣赏驸马之才,才急着外放让他一展拳脚。但你外甥女还小,也的确不适合离开父亲。你看能不能晚几年再派出?”
楚御宸冷冷的看了一眼楚凝萱,回太后的话,“母后该知道,父皇有言在先,不许驸马在朝为官。朕让驸马做从六品的修撰己然让长辈驸马们有怨言。若不外放做些实事,恐怕朝臣都要议论驸马尚了萱儿,只是为了吃软饭了。”
视线首首盯着楚凝萱,眼神泛着从没有过的冷意,“若是萱儿真的跟驸马伉俪情深,不想聚少离多,那莫不如,也跟着驸马去边陲之地吧。”
这话让楚凝萱吓坏了。
太后看出兄妹俩气氛紧张,立即劝解,“好了萱儿,就听你皇兄的让驸马独自一人上路吧。”
给使眼色,让楚凝萱适可而止。
若真的闹翻,变成圣旨,她这个太后也无法更改了。山高路远,她岂能舍得女儿跟外孙女吃风餐露宿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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