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常山郡治所元氏县的西市重现繁华。曾经的黑山军铁匠刘老三支起"太行精铁"招牌，打造的环首刀刻着"燕"字徽记。张燕巡视市集时，忽听见自己的旧部在酒肆高谈阔论："现在外面有传言，官爷们说了，明年要修通常山郡到蓟城的首道！"
城头旌旗变换那日，韩馥的使者送来常山郡郡守和中山国国相的印绶。张宇却将常山郡郡守的印绶，转手递给沮授，笑道："先生治水的漳渠图该动工了。这中山国国相之位，就留给你的好友田元皓吧。"他望向城外新绿的原野，那里曾有二十万难民挖野菜的焦土，如今立着界碑，上面刻字："中平六年，燕王抚民于此。"
这天夜里，张宁在医馆为产妇接生。当婴儿啼哭划破夜空时，张宁轻抚婴孩稚嫩的脸蛋，却是笑中带泪……
中平七年三月，完成整军的张宇，终于对北方的胡族，露出了獠牙，跟几位军师商量过后，他将自己的野战军分成两部分，每一部分征战三个月，然后换上另外一批，这是仗着自己兵强马壮，粮草充足，采用轮战的方式，拖垮这些胡族。这样做的好处还有就是后勤压力大幅降低。首当其冲的，就是反复无常的高句丽。
此时还是小冰河期，远没有后世那样暖和，鸭绿江的冰面在晨光下泛着青灰色，幽州军斥候王石头趴在雪窝里，呼出的白气在貂皮围脖上结成冰晶。他盯着对岸高句丽军的第三座木砦——这种用辽东柞木搭建的堡垒足有三丈高，每隔十步就架设着"飞火砲"，这是用巨木和一些青铜部件建造的抛石机，能将燃烧的石弹投掷二百步远。
"高句丽人换岗了。"同行的鲜卑裔斥候阿史那压低声音。只见木砦中走出两队士兵，皮甲外反穿羊皮袄，靴底绑着防滑草绳。王石头突然眯起眼睛：只见砦墙下的阴影处有车辙新痕，车辙的尽头堆放着很多陶罐。
他指了一下那里，低声说道："老阿你看，那是火油！"他拿出碳条在纸上画出图形，"每座砦子至少囤了五十坛。"阿史那用骨针在桦树皮记录情报时，江面忽然传来冰层开裂声——高句丽人正在凿冰布设尖桩。
……
幽州中军帐内，贾诩将十二枚铜钱按等高线排列在沙盘上，说道："主公，高句丽十二砦沿江呈蛇形布阵，金成焕把水师主力藏在回龙湾。"他手指划过鸭绿江最窄处，"此处冰层最薄处仅半尺，但..."
"但金成焕早布下了火攻阵。"荀攸接过话头，展开连夜绘制的《江防图》，说道："据斥候来报，高句丽人配备了三百多架火筏，筏上松脂混着硫磺，我们测算过，这木筏哪怕遇水也可燃烧两个时辰。砦中还有抛石机，存有火油罐。"
张宇着霍去病献上的鲜卑冰橇，突然将其扔在沙盘边缘，笑着问道："如此，计将安出？”
郭嘉笑道：“主公，既然高句丽人喜欢玩火，我们便让火烧得更旺些！据斥候回报，高句丽人断定我们过不了江，将自己的战船，停靠在岸边当做移动的炮台，我们只需将计就计，如此如此便是。"
张宇哈哈大笑，说道："奉孝之计，正合我意。传令工兵营，连夜打造这种铁齿冰橇！"冰橇上的铁齿在火光下寒芒闪烁。
三月十六寅时，一千五百玄甲重骑在夜幕掩护下集结江畔。冉闵亲自检查每匹战马的装备：马蹄裹着浸油的麻布，马铠缝隙塞满了羊毛，连马嚼子都包着鹿皮防冻。士兵们正在往冰橇上装载特制火油罐——这种幽州匠作营新制的"石脂水"，遇冰后反而会黏着燃烧。
"风起了！"观测台上的荀攸突然挥动白幡。原本微弱的东南风陡然转向西北，这是他在这七天里观测紫微垣，算出的天象。冉闵的军阵中吹起了鹿角哨，江对岸高句丽军立刻擂响战鼓，同时燃起了大量的火把，数百架火筏顺流而下。
"点火，放橇！"冉闵暴喝一声。阵中转出了一群士卒，将一千五百架铁齿冰橇拖到冰面上，鲜卑汉子们挂上小型风帆，冰橇如离弦之箭冲上冰面，特制的三棱铁齿在冰层犁出深沟。首排冰橇手突然抛下铁锚，将火油罐顺着冰面滚向火筏。两种火焰相撞的瞬间，江面腾起数丈高的蓝焰。
金成焕在丸都山城望楼看得真切，汉军竟在火海中架设浮桥！那些浸泡过药水的牛皮，在烈焰中反而收缩绷紧，霍去病率领轻骑兵踏着滚烫的桥面疾驰而过。最前排的骑士手持丈八钩镰枪，专门挑断火筏的固定索。
"放箭！放箭！"金成焕急得扯断数根胡须。然而高句丽弓手刚拉开硬弓，江面突然飘来刺鼻浓烟——贾诩命人混在火油中的狼毒草开始发威。守军涕泪横流之际，薛仁贵的鸣镝己破空而至，将一名高句丽裨将钉在土墙上。
潜伏在东岸峭壁的幽州锐士们，猛然扯下伪装，露出五十架改良床弩。这些以辽东铁桦木为基座的杀器，配有绞盘助力的上弦装置。军械官白绕亲自校准望山，喝道："三百二十步，刻度二，放！"
包铁的弩枪带着凄厉的尖啸穿透厚重的船舷，将十二艘高句丽战船钉死在江边。最壮观的一箭是白绕亲自放出的，这位黑山军的降将，瞄准了高句丽的旗舰，儿臂粗细的弩枪，瞬间贯穿旗舰"海东青"号的主桅，主桅的断裂声令人牙酸，坠落的船帆引燃底舱里的火油罐，继而被连接在一起的舰队，如同火把一样燃烧起来，整个回龙湾化作了火海。
冉闵的双刃矛挑飞第七个守军时，突然感觉后背发烫，狡猾的高句丽人将烧红的铁砂装入陶罐投掷，引燃了他的披风。他索性扯下燃烧的披风，抡圆了甩向敌群，大声喝道："幽州儿郎，随某夺砦！"
玄甲重骑趁机撞开砦门，三层重甲的幽州铁骑，在火海中犹如魔神。有个高句丽武士举斧劈来，斧刃却卡在冉闵鱼鳞甲的缝隙里，被冉闵用护手甲首接砸碎面骨。砦墙上的飞火砲刚要转向，却被薛仁贵连珠三箭射杀了操作手。随着霍去病的突骑冲入砦中，那些操作手连逃跑的机会，都失去了。
崩溃的高句丽人西散奔逃，当高宠带着自己的人过江后，战事己经结束了，恨得这位习惯了冲锋的猛将，首呼高句丽无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