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顾战野回到出租屋，他关上门，靠在墙上，缓缓吐出一口气。
今天很危险，但至少，减轻了一点赵铭对他的怀疑。
顾战野拿出手机，点开加密通讯软件，给程卫霄发了一条消息：“暂安全。”
发完，他删除记录，点开了妈妈的朋友圈，家里人以前几乎不怎么发朋友圈，现在每天为了让他看见每天都坚持发圈。
顾战野退出妈妈朋友圈，点开了程雨薇的朋友圈，依旧是那个美丽明亮优秀的女孩。
顾战野收到消息那天多么想应下去赴约，可是他不敢也不能，现在的他没有任何办法面对他。
顾战野放下手机，走到窗前，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看着远处的霓虹灯光。
程卫霄回到家时，己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客厅里只亮着一盏黄昏的壁灯，那是妻子林书瑶给留的灯。
程卫霄脱下外套，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手机屏幕亮起，是顾战野发来的加密消息：“暂安全。”
程卫霄皱着眉头盯着这条信息看了许久。
一年了。顾战野潜入“蝮蛇”己经整整一年，却仍然无法接触到核心层，还每天处于危险之中。
再这样下去，不仅任务难以完成，顾战野的安全也会越来越难以保障。
他必须想个办法，让顾战野尽快打入高层。程卫霄拿起手机，拨通了周予平的电话。
“老周，来我家一趟。”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静，“有件事，得当面谈。”
周予平自从顾战野去当卧底之后，就被妹妹周予安强制要求住在顾家，原因是方便且安全打听儿子消息。所以他们每次都是去程卫霄家面谈重要事情。
半个小时后，周予平匆匆赶到。
两人在书房里低声交谈，程卫霄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沉稳而有力。
“我们不能一首被动。”程卫霄沉声道，“得让战野尽快取得他们的信任。”
周予平紧皱眉头问：“你有什么计划？”
程卫霄的眼底闪过一丝冷光：“局中局。”
随后他拿出一张地图，指向海城码头附近的一片废弃工厂区。
“根据其他城市线人汇报，三天后，‘蝮蛇’会有一批新货从东南亚运进来，我们提前截获，然后……”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周予平的眼神逐渐亮了起来。
“你是说让小野‘救’赵铭一命？
程卫霄点头：“只有救命之恩，再加上假装杀掉几个军人，才能让赵铭真正地信任他。”
程雨薇从书房门离开，背靠着墙壁，心跳如擂鼓。
她刚刚口渴想下去喝点水，结果看着程卫霄书房门透出一丝光亮，刚想去问问程卫霄怎么还不休息，却意外听到了他和周予平的对话。
“战野……卧底……‘蝮蛇’……”
这些零碎的词语在她的脑海中拼凑出一个惊人的事实——
原来顾战野消失的这一年，是去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了！
程雨薇慢慢的走回了房间，关上门后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裙角。
她忽然想起机场分别的那天，顾战野站在入口处，目光深沉地看着她，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说，最终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一路顺风。”
而她，甚至没有好好的跟他道别。程雨薇咬了咬嘴唇，心中泛起苦涩。
“顾战野……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程雨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全是顾战野的样子——
他冷静严肃谈判的样子；他单膝跪地，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帮她系好松开的鞋带；
他站在车旁边，逆着光，轮廓分明得像一尊雕塑；
他在电话里低沉的声音，简短却让人莫名安心……
程雨薇把脸埋进枕头里，耳尖发烫。
“我是不是……喜欢上他了？”这个念头让她心跳加速。
可是，他现在在哪里？是否安全？任务进行得顺利吗？
她不敢问爸爸，怕引起怀疑，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
凌晨三点，顾战野的加密通讯器震动了一下。他迅速睁开眼，从枕头下摸出设备，屏幕上显示一条新消息：
【三天后，海城东区废弃工厂，“蝮蛇”货运交接，警方会突袭，你需要救赵铭。】
顾战野盯着这条消息，眸色渐深。一年了，他终于等到了主动出击的机会。
他删掉消息，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远处朦胧的夜色，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
“真正的游戏，才正式开始。”
第二天，顾战野照常去公司报到。赵铭坐在办公桌后，金丝眼镜下的目光带着审视。
“顾野，昨晚睡得怎么样？”他随意的问道。
顾战野面色不变：“还行。”
赵铭轻笑一声，突然话锋一转：“听说6警方最近盯上了海城东区。”
顾战野心跳微顿，但眼神依旧平静：“铭哥有内部消息？”
赵铭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大笑：“开个玩笑而己，别紧张。”
顾战野知道，这是他的又一次试探。
三天后，海城东区，废弃工厂。夜色如墨，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照亮泥泞的小路。
赵铭带着顾战野和几名心腹站在仓库门口，等待货船靠岸。
“铭哥，这次交易很危险，您要不要先回避一下？”一名手下低声建议。
赵铭摆摆手，笑容危险的说道：“有顾野在，我怕什么？”
顾战野站在他身后，面无表情，但全身肌肉己经紧绷，随时准备行动。
远处，货船的轮廓渐渐清晰。而更远处的阴影中，周予平带领特警小队以及刑警队己经包围了整个区域。
跟顾战野一个小队的苏离川等队友也在现场，他们默契早己经形成，所以这次由他们配合顾战野演戏。苏离川按了按胸口处的血包，这是训练时演习的位置。
“行动！”随着周予平一声令下，数十名特警从西面八方冲了出来！
“有埋伏！”赵铭的手下大喊。枪声瞬间撕破了夜的寂静。
赵铭脸色大变，转身就要逃跑，却被一颗流弹擦伤了手臂。
“铭哥！”顾战野猛地扑过去，将他按倒在地，同时抬手就是一枪，精准“击毙”了不远处的苏离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