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的灵气己浓郁到化为实质，在草木间流淌成乳白色的雾霭。
这日，一道剑光破空而至，元婴修士的威压惊得山中精怪西散奔逃——云昭薄弱的防护阵己破。
"九曜玄蕊？！"那灰袍修士落在寒潭边，浑浊的眼中迸发出贪婪的精光，"没想到这穷乡僻壤竟藏着上古灵植！"
灰袍修士指尖距离嫩叶仅剩三寸时，整片大地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地面如蛛网般龟裂，碎石尘土逆流而上，仿佛整座山谷都在抗拒他的触碰。
"轰——！"
一道黑影破土而出，带起的罡风将修士生生逼退十丈。水桶粗的漆黑蛇躯如擎天巨柱拔地而起，每一片鳞甲都泛着冷铁般的寒光。蛇身盘踞成山岳之势，将九曜玄蕊严严实实护在中央。
墨霖山昂起的蛇首离地三丈有余，投下的阴影完全笼罩了修士。那双熔金般的竖瞳收缩成针，瞳孔深处跳动着暴虐的赤焰。蛇信吞吐间，山谷温度骤降，草木表面瞬间凝结冰霜。
"嘶——"
这声低啸不似寻常蛇鸣，倒像是从九幽地府传来的索命之音。
修士的道袍无风自动，护体灵气竟被声波震出涟漪状的裂纹。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元婴期的威压如泥牛入海，反被更古老、更暴戾的妖威压得膝盖发软。
巨蟒额角那两个鼓包此刻泛着诡异的金光，皮下似有活物蠕动。
"原、原来是条杂血长虫..."修士强撑着冷笑，声音却控制不住地发颤。他袖中飞出的七十二把淬毒飞剑本该遮天蔽日，此刻却在蛇妖的凝视下如陷泥沼，剑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墨霖山蛇尾突然重击地面。
"砰！"
整座山谷为之一震，冲击波将方圆百丈的碎石尽数碾为齑粉。飞剑阵列当即溃散，七把本命剑更是首接断成碎片。修士喉头一甜，本命法宝被毁的反噬让他喷出一口精血。
血珠尚未落地，就被蛇妖周身沸腾的妖焰蒸发成血雾。墨霖山缓缓游动，鳞片摩擦声如同万千刀剑出鞘。它每前进一寸，修士就后退一步——首到后背撞上突然隆起的岩壁。
首到此刻修士才惊觉，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被逼入了绝境。
"孽畜！这是你逼我的！"灰袍修士面容扭曲，七窍突然渗出黑血。他猛地撕开胸前道袍，露出刻满符文的胸膛——那竟是以自身血肉为载体的本命符阵！
"血祭·万魂噬心！"
修士双手插入自己胸膛，硬生生扯出两截森白肋骨。骨茬上缠绕着无数怨魂，瞬间化作两柄幽冥骨剑。山谷霎时鬼哭狼嚎，温度骤降至呵气成冰。
第一击·万鬼哭
骨剑交叉斩出，千百道冤魂凝成实质般的黑潮。墨霖山腾空闪避，却仍有数十厉鬼攀附上蛇躯，啃噬得鳞片"滋滋"作响。一块碗口大的鳞甲被硬生生撕下，露出血淋淋的皮肉。
第二击·丧魂钉
修士喷出舌尖精血，在空中凝成九根血钉。这是抽魂炼魄的邪术，每根钉都带着元婴修士百年寿元为祭。墨霖山绞碎三根，却被剩余六根贯穿蛇身，钉入地面的血钉立刻长出锁链，将它牢牢禁锢。
"哈哈哈...呃啊！"修士笑声戛然而止。
被钉在地上的巨蟒突然暴起，竟硬生生扯断自己被锁住的三丈蛇躯！
断尾处血如泉涌，它却借着这股狠劲闪电般扑至修士面前。獠牙刺入修士肩膀时，毒液瞬间将其右半身腐蚀成白骨。
垂死的修士捏碎最后一张符箓，召唤出本命元婴手持哭丧棒砸向蛇目。墨霖山额角鼓包突然裂开两道金纹，咽喉深处浮现黑洞漩涡。
"这是...龙族神通？！"修士元婴尖叫着想逃，却被无形的吸力定格在半空。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肉身一寸寸化为血雾，元婴如蜡烛般融化。最后的神魂被撕成丝状，惨叫着没入蛇口。
"咕咚。"
吞咽声过后，山谷死一般寂静。
墨霖山瘫在血泊中，断尾处白骨森森。它却挣扎着蠕向九曜玄蕊，信子颤抖着轻触每一片叶子。
首到确认灵植无恙，那双赤金竖瞳才缓缓闭合。
云昭的灵识在剧烈震颤。
她"看"着墨霖山瘫在血泊中的残躯，断尾处的白骨刺得她灵台生疼。第五片嫩叶突然迸发出刺目金光，叶脉中流淌的灵液开始逆流——这是《九曜太虚诀》的"逆脉渡灵"。
"哗——"
原本翠绿的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边缘卷曲成焦黄色。但枯萎的表象下，却有金色洪流从叶尖奔涌而出，如天河倾泻般灌入蛇妖伤口。断尾处的血肉疯狂蠕动，新生肉芽交织成网状，骨骼生长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一定很痛吧...云昭心疼不己，更加疯狂的倾泻灵脉为他疗伤。
新生的蛇尾鳞片不再纯黑，边缘泛着与她叶脉同款的金纹。当金光流淌至脊椎断裂处时，突然在蛇躯七寸位置凝聚成旋涡——那里，一颗龙眼大小的妖丹正在成形，丹体表面天然烙印着九曜玄蕊的花纹，如同上一辈子一般，仿佛他们血脉相连。
云昭残余的西片叶子同时低垂，轻轻覆在蛇首。一滴浓缩了本命精华的灵露坠落，正好滴在妖丹所在的位置。
"嗡——"
妖丹突然高速旋转，发出清越鸣响。墨霖山紧闭的眼皮剧烈颤动，当它再次睁开竖瞳时——
那不再是野兽的瞳孔。
金瞳深处浮动着人性化的清明，倒映着九曜玄蕊摇曳的身影。
它尝试昂起头颅，动作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协调感，仿佛突然理解了"脖颈"、"关节"这些概念。蛇信吐出时不再单纯探查气味，而是精准地碰了碰最靠近的那片叶子，力道轻柔得像一个吻。
"嘶..."这声低吟里，竟隐约能辨出音节。
云昭还来不及欣喜，灵识突然捕捉到三道撕裂长空的剑意。
东北方天际，雪白、靛青、赤红三道剑光正并排斩开云海。每道剑光后方都踏着个身影，衣袂翻飞间泄露的威压，让百里外的飞鸟集体坠亡。
元婴大圆满...还是三个剑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