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成的咆哮,在巨大的宴会厅里回荡,显得如此的无力和可笑。
后台的技术人员早己被阿哲锁死了所有权限,那块巨大的屏幕,此刻成了世界上最忠实的“呈堂证供”,一遍又一遍地,循环播放着他的罪恶。
台下的宾客们,己经从最初的震惊,转为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愤怒。
“人渣!”
“伪君子!”
“滚下去!”
一声声的怒骂,像一把把淬毒的飞刀,从西面八方射向台上的赵天成。他引以为傲的名声、地位、人脉,在这一刻,土崩瓦解,灰飞烟灭。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警察很快就会来。他下半辈子,将在监狱里度过。
不!
他不能坐以待毙!
一股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的恐惧和羞耻。赵天成那双因为肥胖而显得细小的眼睛里,迸发出一丝疯狂的凶光。
唯一的念头,就是逃!
只要能逃出去,逃到国外,他还有机会!
他不再理会身后的屏幕,也不再理会台下的咒骂。他像一头发了疯的公牛,猛地推开身前的演讲台,沉重的演讲台“轰隆”一声翻倒在地。
他肥胖的身体,以一种与他体型完全不符的“敏捷”,从舞台的侧面连滚带爬地冲了下去,撞翻了好几把椅子,引来一片尖叫。
“拦住他!别让他跑了!”有人大喊。
但赵天成己经疯了。他推开一个试图阻拦他的侍者,撞倒一个挡在他面前的媒体记者,像一辆失控的坦克,不顾一切地,朝着宴会厅那扇金碧辉煌的大门冲去。
那里,是通往自由的唯一出口!
他离大门越来越近,脸上甚至己经露出了一丝劫后余生的狰狞笑容。
然而,当他终于冲到门口,准备推开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时,他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了。
门外,根本不是空无一人的走廊。
门外,站满了人。
一张张或悲伤、或愤怒、或憎恨的脸,密密麻麻,将整个出口堵得水泄不通。
他们,是“受害者联盟”的成员。
是在夏晓暖的号召下,从城市的各个角落赶来,亲眼见证这个骗子覆灭的、真正的“苦主”!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抱着一张小兔子的遗照,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泪水。
一对年轻的情侣,举着手机,屏幕上是他们那只只活了五天的金毛幼犬的照片。
还有更多的人,他们什么都没带,只是用一种能将人活活烧死的、冰冷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
在这些受害者的身后,是更多闻讯赶来的、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般的媒体记者,他们手中的闪光灯,比宴会厅里的水晶吊灯还要刺眼。
赵天成被这股由悲伤和愤怒汇聚而成的“人墙”,逼得连连后退。
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就在他被人群彻底淹没,陷入无边绝望的瞬间,一阵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尖锐的警笛声,穿透了酒店厚重的墙壁,响彻了整个夜空。
正义的审判,或许会迟到。
但这一次,它没有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