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灿把夜壶墩在炼器室中央,壶嘴插着柳如烟的发带当引信。
噬天神火"滋啦"窜出九道火蛇,裹着雷击木芯当骨架,那截得自段九重的玄冰铁被火舌舔成流体,淅淅沥沥浇在骨架上。
"狗子!毛!"萧灿踹了脚打盹的大黄。
狗毛混着壮魂丹粉糊上冰铁,瞬间凝成淡金色皮肤。
最后一勺息壤拍进胸腔时,丹傀眼皮"唰"地睁开,瞳孔里跳着两簇紫色火苗。
"走两步?"萧灿弹指射出颗灵豆。
丹傀抬手接豆的动作带出残影,指尖触到豆粒时,"啪"地爆出圈金丹威压——墙角的试剑石裂成八瓣,阿福刚端来的参汤凝在半空。
萧灿乐得首吹口哨。
神识分作三千缕细丝扎进丹傀关节,火眼金睛扫过脊柱时"叮"地标出三处瑕疵:"腰椎第三节补点星纹钢...对!就搓衣板边上那块!"
当最后一粒北海珍珠嵌进眼窝,丹傀突然自主行动。
它抄起扫帚把满地铁屑扫成八卦阵,阵眼杵着夜壶当镇物。
萧灿刚摸下巴得意,丹傀突然扯开衣襟——胸口浮现血色"肾"字丹纹,还自带荧光效果!
"败家玩意!"萧灿肉疼地塞过去块上品灵石。
丹傀掌心"嗡"地腾起丹火,灵石熔成液态灌进胸口裂纹。
整间炼器室金霞冲天,惊得欧阳复从城主府踏空而来,落地就见萧灿翘着二郎腿训话:
"记着啊,穿白裙的是秦若姐姐..."
丹傀突然指向墙头偷看的柳如烟:"红色...愤怒...危险系数九颗星..."
萧灿啪地拍它后脑勺:"那是你未来主母!"
测试战力时出了乱子。
萧灿神识下令"劈柴",丹傀抡掌削向西山。
三丈外的瀑布"咔嚓"断流,漫天水雾凝成冰箭反扎回来!
萧灿抱头鼠窜:"要你劈柴不是拆家!"
......
这一天,萧灿正指挥丹傀给大黄梳毛呢,城主府的黑铁卫杵到跟前时,丹傀的钢爪"呲啦"给狗屁股剃出个"帅"字。
请柬甩过来带着冰渣子,火漆印是朵六棱霜花——欧阳雪的独门标记。
"哟,三年没抽我皮痒了?"萧灿指尖捻着请柬,噬天神火"滋啦"融了冰棱。
火眼金睛扫过纸面,墨迹里藏着缕阴寒灵力,跟当年抽他的鞭梢气息同源。
阿福扒着门框哆嗦:"少爷别去!上回赴宴您裤子都被..."被萧灿反手塞了满嘴清心丹:"瞎操心!人家现在可是筑基大修士~"
尾音飘得九曲十八弯,神识却悄然罩住黑铁卫丹田——气海空荡得可疑,分明是具傀儡!
丹傀突然抢过请柬,胸口"肾"字纹亮得刺眼:"危险系数...七颗星..."
萧灿踹它铁屁股:"边儿去!美人约酒能叫危险?"
跟着黑铁卫来到城主府。
萧灿踹开后花园的月洞门,满园春色愣是被他一身行头衬得灰头土脸。
大红锦袍绣着会发光的金元宝,腰悬夜壶当玉佩,身后丹傀还捧着个冒泡的酒坛子。
刚抽条的柳枝"咔嚓"折了腰,也不知是被他骚包气息震的,还是被柳如烟掐断的。
"萧公子这身..."欧阳雪指尖绕着鞭梢,赤鳞鞭正把石凳上的牡丹纹路描得更艳,"倒像是怡红院新挂的头牌灯笼。"
她身侧的青州才子"噗"地喷了茶,前襟墨迹晕开王八状。
柳如烟指尖捻着的玉兰瓣碎成渣:"姐姐眼神不济?这分明是城隍庙跳大神的!"
满座文士的鄙夷快凝成实质。
紫袍书生抖开折扇掩鼻:"俗物污了满园清雅..."
"雪妹妹唤我喝酒?"萧灿大马金刀挤进石凳,硬把抚琴的江南才子拱下池子。
落水声里,欧阳雪突然倾身凑近他衣领:"三年前抽烂的袍子,竟改成了肚兜样式?"
鞭梢卷走他腰间夜壶的刹那,壶嘴"滋"地射出道彩虹,把对面吟诗的白衣公子染成七彩锦鸡。
柳如烟突然揪住欧阳雪袖角:"姐姐莫碰那腌臜物!"指尖过处,冰晶顺着锦缎蔓延。
欧阳雪反手捏住她腕子:"妹妹慌什么?莫非..."鞭柄突然挑起萧灿下巴,"这夜壶是定情信物?"
满园文士的怒斥声中,萧灿摸出颗西品丹弹进酒壶。
丹气蒸腾时,满园百花疯长,桃枝抽条缠住酸儒的发髻,菊瓣糊了某人刚写的马屁诗。
不知谁喊了句"花妖啊!",才子们滚作一团。
欧阳雪突然把赤鳞鞭塞进萧灿手里:"解了这百花阵,饶你三年前掀我帷帽之罪。"
萧灿指尖擦过鞭柄旧刻痕——那里新添了行小字:雪落西山夜。他心头猛跳,这疯婆娘莫非发现了...
"粗鄙!"落汤鸡才子刚爬上岸,丹傀的钢爪突然递来块脏抹布。
布料上"叶家布庄"的印记还渗着尿渍,正是上月萧灿剿灭叶家时顺的擦脚布。
萧灿刚把丹傀按进荷花池醒酒,欧阳雪的赤鳞鞭梢己卷着玉杯递到唇边:"三年不见,萧公子挨鞭子的身法倒是精进不少。"
杯沿霜花纹路冻得他牙根发酸,酒液里沉着三颗冰晶——恰是当年鞭梢刮下的血痂数。
"城主府佳酿果真烈,"萧灿仰脖饮尽,喉结滚动时化开冰晶,"比当年抽在屁股上的鞭风还带劲!"掌心翻出个夜壶状玉壶回敬,壶嘴"滋"地喷出彩虹酒液,凝成"多谢当年不杀之恩"八个悬空字。
欧阳雪指尖掠过鞭柄旧痕。
那道被萧灿扯裂的镶金槽里,新嵌的北海珍珠正泛柔光:"这鞭子..."她突然抖腕劈向石案,鞭风却柔柔卷走萧灿鬓边落花,"如今抽人倒嫌手生了。"
满座哗然!
青州才子手里的紫砂壶"咔"地裂了缝,江南琴师的冰弦崩断三根。
柳如烟捏着的玉兰簪"噗"地扎进桌面,离紫袍书生裆部只差半寸:"姐姐的鞭子既锈了,妹妹借你把新的?"
"好说好说!"萧灿变戏法似的摸出截焦黑蛟筋——正是醉仙翁送的烧烤料,"欧阳姑娘拿它捆柴火..."话没说完蛟筋突然活蛇般缠上他手腕,筋节浮现出"瑶池禁物"的雷纹。
欧阳雪突然笑出声。
冰封三年的唇角化开,惊得池里锦鲤撞翻丹傀脑袋:"萧公子这份'柴火',怕是连东海龙王都烧不起?"
赤鳞鞭随意搭在萧灿肩头,鞭梢垂落的银铃正撞着他当年被抽的颈侧伤疤。
酸儒们眼珠都红了。
紫袍书生刚吟出"粗鄙不堪辱斯文",丹傀突然从池底冒头,顶着荷叶往他嘴里塞了把腥臭淤泥:"醒...醒酒..."
欧阳雪腕间银铃轻响,满园骤然飘雪,却只落在萧灿周身三尺外——分明是替他挡了暗处射来的毒针!
"旧账勾销。"她指尖抹过鞭梢旧痕,冰晶簌簌掉落,"只是..."突然倾身凑近萧灿耳畔,呵气凝霜成字:夜半西山见。
未等萧灿挑眉,柳如烟的茶盏己砸在丹傀铁脑壳上:"传话用不着贴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