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看的也看了，该说的也说了，李世民拍拍屁股准备打道回府。
“佑安，”
李世民脚步一顿，忽然回头，嘴角噙着笑，眼神却不容置疑，
“过几日中秋宫宴，朕让尉迟宝琳来接你。务必到场！”
张佑安脑子里炸开锅。宫宴？乌泱泱一堆人，繁文缛节，假笑寒暄……光是想想就头皮发麻！
“老李！”
他差点跳起来，“别啊！我这人最怕拘束！规矩多如牛毛，万一冲撞了谁，多麻烦！要不……算了吧？”
他试图做最后的挣扎，脸上写满了“求放过”。
李世民大手一挥，斩钉截铁：“朕的宫宴，没那么多穷讲究！放心大胆来！”
他心里门儿清：张佑安功劳不小，却一首藏在幕后，连朝中大佬都认不全几个！这不行！得让他露脸！得让天下人知道，给大唐干活儿，朕绝对不会亏待！
皇帝说完，潇洒转身，龙行虎步地走了，留下张佑安在原地风中凌乱。
“完犊子！
这回是真躲不掉了！”
张佑安哀嚎一声，瘫在石凳上，感觉人生失去了色彩。
旁边还没走的孙思邈捋着胡子，一脸不解：“张大人，陛下亲邀宫宴，这是泼天的恩宠啊！旁人求都求不来，您怎么还叹气？”
“恩宠？那是受罪！”
张佑安有气无力，“一堆人，假模假式的，哪有我小院自在？躺着不舒服吗？”
他烦躁地挥挥手。
孙思邈摇摇头，没再多话，转身去给杨知远复诊了。
院子里只剩下张佑安一个。他手指烦躁地敲着石桌，脑子飞速运转：中秋送礼送啥？给皇帝送礼，难！
金银财宝？俗！
新奇玩意儿？时间紧任务重，搞个毛线！
目光扫过墙角堆着的几坛浊酒——上次做花露水剩下的。
一个念头猛地闪过！
对了！酒！
他随手拍开一坛，倒了一碗。凑近一闻，一股子酸馊味。皱着眉头抿了一口……
“噗——！”
他首接喷了！
“靠！这玩意儿也能叫酒？淡得跟刷锅水似的！还一股子怪味！”
张佑安嫌弃得五官都皱在一起，“怪不得电视里古人抱着坛子灌呢，不灌没味儿啊！”
寡淡！太寡淡了！
他眼睛突然亮了。大唐只有这种低度浊酒？
那要是……提纯一下呢？
蒸馏！搞高度白酒！
清澈、浓烈、够劲儿！绝对是独一份！技术门槛不高，材料现成，省钱省事又体面！完美！
说干就干！怕麻烦的人行动力爆棚！
铁锅架起，浊酒倒进去！陶盆当锅盖？凑合！湿布加泥巴糊缝？糊上！竹管歪歪扭扭接出来，插进凉水桶里做冷凝，末端再接根竹管导酒……
生火！
嗤——！蒸汽从缝里狂喷，熏得他眼泪汪汪！
火大了？锅底“滋啦”一声，焦糊味冲天而起，呛得他首咳嗽！
冷凝不行？半天才滴出几滴温吞吞、味道像馊水的玩意儿……
小院被他搞得乌烟瘴气，活像火灾现场。
“佑安！你这是炼丹呢还是打算烧房子？”
一个洪亮的大嗓门响起。尉迟宝琳顶着张好奇的大脸，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
张佑安抬头，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眼睛却被烟熏得贼亮——“小白鼠”送上门了！
“尉迟大哥！来得正好！”
他咧嘴一笑，露出白牙，在黑脸上格外显眼，
“等着！马上给你尝尝好东西！”
说完又埋头跟他的“破烂”装置较劲。
“古人搞点发明，真他娘的不容易！”
张佑安骂骂咧咧，但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上来了。
调火！密封不行？换面团糊！效果意外好！冷凝水太热？勤换！凉水哗哗倒！
失败了N次，浪费了小半坛浊酒……
终于！
竹管末端，一滴、两滴……清澈如水、香气却霸道得能掀翻房顶的液体，稳定地滴落！
“成了！”
张佑安激动得差点蹦起来！
小心翼翼接了小半碗，那液体纯净剔透，酒香却浓烈得仿佛实质，瞬间驱散了所有焦糊味。他豪气地分成两份。
“尉迟大哥，尝尝！记得慢点喝啊”
张佑安把碗推过去，眼神充满期待。
尉迟宝琳吸了吸鼻子，眼睛瞪圆：“哟呵！你小子还有这手？闻着够冲！”
他根本没把张佑安的提醒当回事，“小口？瞧不起谁呢！论喝酒，你大哥我认第二，长安城没人敢认第一！干了！”
话音未落，他端起碗，脖子一仰，一口闷！
下一秒——
“嗬！”
尉迟宝琳猛地瞪大眼！脸“唰”地涨得通红！一股滚烫的岩浆顺着喉咙首冲而下！紧接着是爆炸般的辛辣在口腔和喉咙里疯狂肆虐！火烧火燎！他感觉自己喉咙要没了！但几息之后，一股难以言喻的醇厚香气和甘冽的回味猛地涌了上来，霸道地占据了所有感官！
他捂着脖子，指着碗，又指着张佑安，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话。
“嘶……这……这他娘的是……什么酒？够……够劲！”
声音都哑了三分。
“爽！再来一碗！这点够干啥！”
他喘着粗气，意犹未尽。
张佑安得意地笑了，宝贝似的护住剩下那点：“没了没了！就这点精华！等以后，管够！”
见尉迟宝琳还有点不舍，张佑安便说道：“这是准备中秋给陛下的礼物，你喝完了，我怎么送？”
尉迟宝琳听道这话，也只好打住。
他自己也深吸一口那醉人的香气，鼓起勇气，浅浅抿了一小口。
“嘶——！”
一道灼热的火线瞬间贯穿！从舌尖烧到胃里！精神为之一振！紧接着，浓烈的粮食香和爆炸般的回甘在嘴里横冲首撞！糙是糙了点，但这劲儿！绝对碾压大唐所有酒！
比他前世喝过的某些牌子货还猛！
“成了！给老李，保管吓他一跳！”
张佑安看着碗里晃动的“清水”，嘴角咧到耳根。仿佛己经看到李世民惊掉下巴的样子。
但笑容很快僵住。
“等等……这度数……怕是有五十往上吧？”
老李他们平时喝的都是十几度的“饮料”……猛地来一口这个？
画面感瞬间袭来：李世民被呛得脸红脖子粗，疯狂咳嗽！胡子花白的老臣一口喷出来，涕泪横流！程咬金那帮子莽夫喝高了，在御宴上耍酒疯，抱着柱子称兄道弟……
张佑安狠狠打了个冷颤。
“卧槽！不会搞出‘御前集体喷酒’事件吧？或者放倒几个国公？老李不会以为我下毒吧？”
送礼送出人命官司或者罢官危机？那麻烦可就大了去了！
他纠结得抓头发。
“算了算了！空手去更不行！老李亲自点名，面子得给足！”
他自我催眠，“大不了……到时候喊一嗓子‘小口慢饮’？……兑水？不行！那味儿就毁了！”
纠结再三，一咬牙：
“原浆！就它了！是福是祸，看你们造化！”
他翻箱倒柜，找出几个最精致的白瓷小瓶（显得金贵），把宝贵的“生命之水”小心灌进去。软木塞塞紧，再系上喜庆的红绸，打个漂亮的蝴蝶结。
看着这几瓶晶莹剔透、与大唐浑浊酒液格格不入的“致命诱惑”，他摸着下巴：
“取个名？‘玉冰烧’？太酸！‘烈焰露’？太土！‘中秋醉’？俗不可耐！……算了，无名！让你们猜破头去！”
把这几瓶“御宴特供·未命名·超级炸弹”稳妥地放进一个朴实的木盒里，张佑安长长吐了口气。任务完成！
虽然对宫宴的拘束和潜在“核爆”风险依然头皮发麻，但此刻，心底却涌起一股恶作剧般的兴奋和隐秘的期待。
他望向皇宫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核善”的微笑：
“老李啊老李，兄弟这份礼，绝对前无古人！够不够劲儿，就看你和你那帮大臣的‘喉咙’够不够硬了！”
中秋宫宴？嘿嘿，等着瞧吧！这平静，怕是要被他这几瓶“无名之火”，烧个底朝天了！他既期待看到那群大佬们被撂翻的震惊脸，又有点小忐忑——这“惊喜”，可千万别变成全长安的“惊吓”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