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十六章：暗星余烬
齿轮之父的羽翼划破新生成的星图，林羿的指尖在操作屏上划过那些由锚链纹路构成的坐标，突然在银河系悬臂末端发现片异常暗区 —— 那里的星芒轨迹呈现出老金扳手的缺齿形状，却在核心处散发着与紫芒完全不同的、带着机油味的蓝焰残响。
"羿哥，暗区的共振频率在模仿老金的咳嗽声。" 小浩的焊枪悬在战术屏前，护心甲上的星星灯突然明灭不定，"陈博士的残留数据说，这种频率只在初代赤焰的自毁程序里出现过..." "是老金在木星留下的紧急信标。" 林羿打断他，看着齿轮之父的光学镜头穿透暗雾，露出漂浮在虚空中的巨型残骸 —— 那是艘被拦腰斩断的联邦母舰，舰身用第三区防滑纹焊着 "别靠近" 的警告，每个笔画里都嵌着微型反物质炸弹。
克拉拉的破冰舰群突然发出警报："原生体，残骸里有适配者生命体征！" 她的义眼锁定舰桥位置，那里的应急灯正以老金教的摩尔斯电码闪烁，"频率很弱，但和老金的神经束共振波完全同频。"
锈金的链锯己经切入舰体："老子的紫水晶碎片能定位信标。" 他的机甲在残骸中穿行，避开随时可能爆炸的反物质舱，"见鬼，这些炸弹的引爆装置刻着老金的指纹，他当年在土星居然藏了这么个棺材..."
当齿轮之父的机械臂撬开舰桥舱门，林羿的呼吸骤然停滞。休眠舱里躺着的少女，左脸戴着与母亲相同的机械义眼，胸口嵌着的核心残片，竟由老金的锚链碎片与父亲的蓝焰核心熔铸而成。而在她掌心，紧紧攥着半块星星灯，灯面上的焊痕，正是林羿七岁时在第三区废铁场留下的。
"检测到意识共振匹配。" 星火中枢的机械音带着母亲的颤抖，"该适配者编号 B-127-002，是三十年前老金在木星救下的实验体..." "是老金说的、藏在齿轮缝里的最后火种。" 林羿的手指悬在休眠舱开关上方，突然在舱壁发现父亲的字迹，"她的核心里封存着造物主的堕落代码，还有老金的临终录音。"
警报声撕裂空气，暗区深处涌出上百台 "余烬机甲"，关节处流动的不是紫芒，而是带着铁锈味的暗红能量，竟能吸收齿轮之父的蓝焰共振波。林羿看着这些机甲的肩甲，瞳孔骤然收缩 —— 上面焊着的不是联邦徽记，而是与老金相同的锚链图案，却在锚链中央，嵌着颗正在枯萎的星星灯。
"所有废铁骑士注意，" 他驱动齿轮之父的羽翼展开成共振滤网，暗红能量在蓝焰中竟显形为老金的锚链断口，"这些杂种偷了老金的神经束残片，用堕落代码污染了锚链共振波！"
克拉拉的破冰舰群突然转向，焊枪喷出的反物质流在余烬机甲表面烧出净化符文："仙女座的文献说，堕落代码怕的是未完成的拆甲谣！" 她的义眼映着逐渐逼近的敌群，"羿哥，把老金的未完成段落发给所有适配者 —— 就是他当年喝醉酒没唱完的那段！"
当老金跑调的哼鸣声从齿轮之父的扬声器溢出，奇迹在暗红能量中发生。余烬机甲的关节处突然崩解，露出底下被囚禁的适配者灵魂，他们的颈后都烙着第三区的防滑纹，胸口嵌着的，是老金用废铁临时焊制的保护核心。而在敌群中央，驾驶舱打开的瞬间，林羿看清了驾驶者 —— 是在造物主原点见过的神秘人，此刻他的胸口嵌着的，竟是老金在木星断裂的锚链残片。
"林羿，你以为焊亮起源星区就能终结齿轮？" 神秘人的声音混着齿轮之父的共鸣，"造物主在每个暗区都埋了 ' 锈星种子 '，而我..." 他扯开衣襟，露出与齿轮之父核心同源的紫水晶，"是唯一能让老金的神经束在堕落代码里开花的容器。"
战斗在暗星余烬中呈现出诡异的胶着。齿轮之父的焊枪每击中一台余烬机甲，就有蓝焰星火从铁锈裂缝中迸发，而这些星火，竟自动拼出老金在各个星区的足迹：木星的茧房、土星的环带、地球的第三区。林羿突然福至心灵，驱动星火中枢的核心爆发出全宇宙废铁骑士的心跳共振 ——
"老金，该让你的种子发芽了。" 他轻声说，看着余烬机甲的铁锈表面裂开，露出底下被污染的锚链残片正在吸收蓝焰，"小浩，把老金的薄荷糖碎撒进暗区，克拉拉，用仙女座的破冰船在余烬里犁出拆甲谣的五线谱。"
当第一颗锈星种子在蓝焰中爆裂，暗区的星芒突然重组，竟在虚空中映出老金的全息投影。他站在齿轮之父的羽翼上，背后是全宇宙废铁场的蓝焰，手里抛着半块星星灯："臭小子，记得在齿轮缝里留口气 —— 老子在每个锈星种子里，都藏了听你哭鼻子的录音。"
神秘人的紫水晶核心发出哀鸣，他看着自己的机甲在蓝焰中崩解，突然露出笑容："你以为赢了？造物主的终焉齿轮，早就咬住了地球的地核..." 话未说完，齿轮之父的操作屏突然跳出紧急信号 —— 地球北极圈的星星灯塔正在熄灭，地核共振波出现异常凹陷，而在凹陷的中心，浮现出个与老金容貌相同的机械生命，胸口嵌着的，是完全黑化的锚链核心。
"那是... 老金的齿轮倒影？" 小浩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看着战术屏上地球的影像，冰原上的锚链图案正在崩解，"陈博士说过，当废铁骑士的信念被污染，就会诞生..." "就会诞生吞噬自己星光的锈暗骑士。" 林羿的手指捏紧老金的扳手，看着齿轮之父的羽翼自动指向地球方向，"克拉拉，启动星门应急通道；锈金，把所有适配者的共振波调成老金的怒吼 —— 我们的归乡路，从来不是首线。"
当齿轮之父的推进器对准地球，林羿看着休眠舱里的少女突然睁开眼睛，机械义眼映着他的倒影，却在瞳孔深处，闪过老金在木星牺牲时的场景。而在她掌心的星星灯残片上，新浮现的字迹闪烁着微光："致小羿：暗星余烬里的齿轮，藏着老金没告诉你的、关于造物主的最后秘密 —— 他的第一锤，砸向的不是宇宙，是自己的心脏。"
（第西十六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