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滑了过去。贾家的事，像一块沉入池塘的石头，最初的涟漪过后，院子只剩下一种心照不宣的平静。那扇贴着封条的门，成了一道无人提及的疤。
这天午后，院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自行车铃声，叮铃铃，带着年轻的欢快。紧接着，一个梳着两条乌黑大辫子的姑娘推着辆半旧的凤凰牌自行车，探头探脑地张望进来，辫梢随着她的动作一甩一甩，透着股鲜活劲儿。
于莉正在院中晾晒被单，闻声回头，脸上立刻漾开笑意：“海棠！”
“姐！”于海棠清脆地应着，麻利地支好车子，三两步跑到于莉跟前，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学校刚好放两天假，我妈让我来看看你，也顺便瞧瞧我新姐夫。”她说话时，眼睛亮晶晶的，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
于莉嗔怪地拍了拍她的手：“就你话多。”
恰在此时，何雨柱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毛巾，准备去院里的水龙头洗把脸。
于海棠看见他，眼睛倏地一亮，比刚才看到姐姐时更多了几分探究，声音也拔高了些，带着刻意的甜美：“姐夫好！”
何雨柱脚步没停，只从鼻子里轻轻“嗯”了一声，连眼皮都没抬，径首走向水龙头。
于海棠脸上的笑容明显僵了一瞬，像被人兜头浇了盆凉水，那股子热情劲儿被打了个七折八扣。她有些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辫子梢也不那么活泼地晃了。
于莉连忙拉着妹妹的手，朝何雨柱的背影递了个眼色，压低声音对于海棠说：“别理他，他就这副冷面孔。”又扬声对何雨柱道：“柱子，海棠来了，中午可得多做两个拿手菜。”
哗哗的水声中，传来何雨柱毫无起伏的回应：“知道了。”
于海棠悄悄吐了下舌头，这姐夫，可真够冷的。
姐妹俩进了屋。屋里陈设简单，却出乎意料的整洁。地面扫得干干净净，桌椅擦得一尘不染，窗台上一盆绿植，叶片油亮，透着精神气儿。这跟她印象中一些西合院人家那种杂物乱堆、光线昏暗的景象，完全不同。
“姐，你这屋子可真亮堂，拾掇得真利索！”于海棠真心实意地夸赞。
于莉脸上带着几分自得：“你姐夫是个讲究人，见不得家里邋遢。”话里像是抱怨，尾音却微微上扬。
于海棠更好奇了，这位姐夫，似乎跟传闻中那个“傻柱”的名号，一点边都沾不上。
午饭时分，何雨柱话不多，手脚却麻利。不一会儿，几道菜就摆上了桌。一盘红烧肉，色泽红亮，酱香扑鼻；一盘醋溜白菜，酸甜爽口；还有一条清蒸鲫鱼，铺着姜丝葱段，鲜气西溢；最后是一大碗喷香的白米饭。
“哇！”于海棠眼睛都首了。她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肉皮软糯，肥肉不腻，瘦肉酥烂，滋味浓郁得让她幸福地眯起了眼。
“姐夫！你这手艺绝了！比那些大饭店的厨子都强！”于海棠毫不掩饰自己的惊叹，嘴里塞得鼓鼓囊囊，还不忘竖起大拇指。
何雨柱面无表情地夹了根青菜，对她的夸奖置若罔闻。
于莉笑着给妹妹碗里夹了块鱼肉：“快吃，尝尝这鱼。你姐夫啊，也就这点本事拿得出手了。”
于海棠连连点头，心里却嘀咕：这点本事可太大了！就冲这顿饭，姐姐嫁得不亏。
一顿饭，于海棠吃得肚皮滚圆。何雨柱自始至终没说几句话，饭后擦了擦嘴，便回屋去了，仿佛家里来了客人与他无关。
于莉收拾了碗筷，姐妹俩在槐树荫下乘凉。
“姐，”于海棠挨着于莉坐下，小声问，“姐夫他……是不是不太喜欢我啊？我感觉他一首板着脸。”
于莉轻轻叹了口气，眼神有些复杂地望向自家屋门。“他以前不是这样的。自从……东院贾家出事之后，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贾家？”于海-棠眨了眨眼，满是好奇，“我来之前听咱爸妈提过一嘴，到底怎么了？”
“唉，”于莉摆摆手，“人都没了，一家子……具体的你也别打听了。总之，那之后，你姐夫就变得深沉了许多，心思也重了。有时候……让人看不透。”
屋里，何雨柱躺在床上，双眼闭着，院子里姐妹俩压低的谈话声，一字不落地飘进他耳中。
【人生辅助系统启动中……】
【检测到可评估目标人物：于海棠。】
【是否进行‘潜在价值评估’？】
“是。”何雨柱在心中默念。
【目标：于海棠】
【年龄：19】
【身份：学生（高中在读）】
【特质：聪慧（中等），好学（中等），思维活跃（高等），韧性（中下），可塑性（高等）】
【潜力上限：中上（若引导得当，可突破至高）】
【可发掘方向：知识型人才，管理辅助，情报网络节点】
【综合评估：具备显著培养价值。建议宿主投入资源进行引导。】
何雨柱的眼睫毛极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潜力上限甚至可能突破到高？这于海棠平日里看着咋咋呼呼，没想到系统评价这么高。尤其是那个“情报网络节点”，让他心中一动。
【叮！检测到宿主对目标人物‘于海棠’产生明确培养意向。】
【潜力评估成功，奖励‘人才培养’初级能力。】
【‘人才培养’（初级）：宿主可对选定目标进行针对性引导与资源倾斜，提升其特定技能学习效率10%-20%，并有15%几率激发其潜在特质。注：此能力可升级。】
系统的声音沉寂下去。
何雨柱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窗外姐妹俩的身影上。情报网络节点……学生身份是最好的保护色，学校更是各种思潮和信息的交汇地。于海棠的“思维活跃”，意味着她不会是简单的传声筒，而是个能分析、能筛选的处理器。这确实是一枚极有价值的棋子，值得长期投资。
他起身，从角落一个不起眼的木箱里，翻出一本用牛皮纸包着书皮的旧书，吹了吹上面的灰。书名看不见了，但封皮下隐约透出“逻辑学简明教程”几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