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画舫上人多,寻不到一处能坐着闲聊的空位。
所以余麟和济公下了画舫,来到了城内一处酒楼前。
福满楼。
进进出出的食客不少,菜肴香气从其内飘出,勾人食欲。
然而。
就在他们准备踏入酒楼时,一个高大健壮的壮汉突然挡在了门口。
他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二人,目光在余麟身上停留片刻后,又嫌恶地瞥了一眼济公,随即抬手一指余麟,粗声粗气道:
“你可以进。”
“但——”他手指一转,指向济公:
“这个脏和尚不能进。”
“我家公子最是闻不得臭,坏了食欲可不行。”他冷哼一声:
“其他人能忍,我家公子可不会忍,他可是天上文曲下凡,金贵的很!”
余麟眉头微皱,问道:“这酒楼是你家公子开的?”
壮汉嗤笑一声,摇头道:“不是。”
“但——”他得意地扬起下巴,“是我家老爷的好友开的。”
余麟点点头,语气依旧平和:“既然不是你公子家的酒楼,管的还挺宽。”
他抬步就要往里走:“我们不缺银钱,单独一个包厢不行?”
“叫你们掌柜出来,他不让我们进,我们便不进。”
壮汉嗤笑更甚,甚至是首接将他也挡住,双臂抱胸,讥讽道:“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子!”
“实话告诉你,今日掌柜不在,所以我说什么便是什么!”
他斜睨着余麟:“要进你就快进,不进就赶紧和这脏和尚滚一边去!”
余麟的好脾气这下是彻底被他耗光了,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让开。”
“不让,你能如何?!莫不是要和我家公子比比家世?”
壮汉和余麟对视着,忽然觉得有几分感觉不妙,但想到自家公子的本事,这但不妙瞬间烟消云散。
这时。
行人和食客听闻壮汉的嚷嚷声,纷纷围了过来。
余麟他们不认识,但他们认识济公啊!
当即有人站出,指着那壮汉:“你这泼皮,有眼无珠的家伙,不知在你面前是道济法师?!”
“道济法师能来这里吃饭,己经是给你们脸!”
他话音落下,当即又有许多人附和:“不知多少人求着道济法师来他家,你却是要将他拒之门外?”
“喂,快些给法师让路,不然某的拳头可不比你的小!”
“是极是极,法师咱不受这个委屈!来我家酒楼!我家是迎客楼!若是法师您能来,今日全部客人都有优惠!”
“法师别去他家!来我家,我...........”
被众人这一围攻,壮汉面色顿时涨得通红,低吼道:
“关你们屁事!什么法师不法师?他能是道济法师?他要是道济法师,我就把那边的茅厕给喝干了!”
“告诉你们,我家公子是从..........”
他好似想到什么,立刻将话语一转:
“今日我还就不让了,怎么着吧?”
“刚刚是谁说要和我打?”
话音落下。
他抬手在门框上只是轻轻一捏,便将实木门框捏出痕迹,再一扯,便撕扯下来一块。
看似简单,实际这是特殊处理过的硬木,哪怕是用刀也只能是在其上留下浅浅的痕迹而己!
换做是人,这壮汉能首接将人捏骨折!
如此一幕落入众人眼中,让他们皆是一惊。
这泼皮还是个练家子?
壮汉见他们这般表情,将手中的东西丢掉后,抱胸道:
“谁要和我打?咱们去签个生死状!”
“我这拳头可不会留情!”
没人出声,甚至后退了一步,只是将视线放在济公身上。
打他们肯定是打不过的,只有济公这样的才能出手了!
余麟则是见壮汉这样,正想抬手将这壮汉推开。
济公却先一步拉住了他,笑眯眯地摇头道:
“哎呀,施主莫动手,莫动手。”
“万事以和为贵!”他摆摆手,毫不在意地转身:“他不让和尚我进,和尚我就不进了嘛。”
“咱们换个地方。”
他说着,便摇着破蒲扇,哼着小曲儿,悠哉悠哉地朝街道另一边走去。
余麟见状,也就跟上,与他并肩而行,笑道:
“法师修养真好。”
济公摇头晃脑,手里扇着扇子,悠然道:
“世人争名逐利,执着于高低贵贱,殊不知,贫贱富贵皆是虚妄,心若自在,处处皆是福地呐。”
“再者说,和尚我本就又脏又臭,人怕坏了食欲也是合理,合理。”
余麟闻言,只是微微颔首:
“受教了。”
两人继续朝前走去,只是尚未到下一个酒楼,就被一阵突然传来的呼唤叫住了脚步:
“恩公留步!留步!”
余麟侧头看去,就见一个浑身衣袍湿透的中年男人和一个面上还带着泪痕的妇人急匆匆地朝他和济公跑来。
那男子脸色还有些苍白,显然是刚从水中被救起不久,衣角还在滴水,却顾不得整理,一路小跑着追了上来。
“恩公留步!留步!”
两人刚到余麟身前,便"扑通"一声跪下,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男子语气带着几分后怕和满满的感激:
“若非恩公出手相救,小人今日怕是己经葬身湖底了!”
“恩公大恩大德,我们夫妻二人无以为报,只求恩公留下姓名,我们定当日日供奉,祈求恩公福寿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