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勿进!每天一个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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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都市怪谈之角落里的小铁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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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胆小勿进!每天一个鬼故事!
作者:
李敬山
本章字数:
17850
更新时间:
2025-07-07

搬家就是一场漫长的折磨,灰尘和旧日气息弥漫在空气中,每口呼吸都带着颗粒感。我扶着酸痛的腰,用袖子胡乱蹭掉额头上的汗珠,目光扫过这间即将成为历史的老旧出租屋。

墙角堆着蒙尘的纸箱,印着“易碎”字样的胶带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最后剩下的,就是那个笨重的老式衣柜,像个沉默的巨人蹲踞在角落。它必须挪开,房东的要求,不留一丝旧痕。

“张雷,搭把手!”我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屋子里荡起微弱的回声。

张雷应声从厨房那边探出头,手里还拿着半块没吃完的面包,腮帮子鼓鼓囊囊。“来了来了!”他含糊地应着,快步走过来,随手把面包搁在落满灰尘的窗台上。

我们俩站定在衣柜两侧,厚重的木质柜体散发着陈年的木头气味。他冲我点点头,示意一起用力。我抓住一侧冰凉的门把手,粗糙的金属硌着掌心。“一、二、三!”我们同时发力,沉重的衣柜底座摩擦着水泥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声,缓慢地向旁边挪去。

衣柜挪开了大约半米宽的空隙,露出后面墙壁原本被遮蔽的区域。一股更浓重的、带着湿土和铁锈的陈旧气味扑面而来。光线昏暗,墙壁上布满斑驳的污渍和水痕,像一幅褪色的、无人能懂的抽象画。我下意识地弯下腰,想看清那后面堆积了些什么陈年旧物。目光扫过积着厚厚灰尘的地面,墙角处似乎有个东西,颜色比周围的水泥地更深一点,形状不规则。

好奇心驱使我伸出手,指尖试探着朝那团阴影探去。指尖首先触到的,是一股渗入骨髓的冰冷,瞬间驱散了搬家劳作的燥热。紧接着,一种湿漉漉的、带着铁锈腥气的粘腻感裹住了我的手指。我猛地缩回手,指尖残留着那种令人极度不适的滑腻冰凉,像某种冷血动物的表皮。

“怎么了?”张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有东西。”我皱着眉,把沾着黑乎乎粘液的手指伸到他眼前。

他凑近了些,眯起眼,也朝那墙角看去。“啧,什么玩意儿?”他嘀咕着,半蹲下来,毫不犹豫地伸手进去摸索。他的手臂在黑暗中晃动了几下,很快,伴随着一阵轻微的摩擦声,他用力一拽,一个东西被拖了出来。

那是一个方方正正的铁盒,比成年男人的手掌略大一些。盒体本身是暗沉的铁灰色,几乎没有任何反光,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湿冷的暗红色锈迹,像凝固的血痂。盒盖上没有任何花纹或文字,只有几个深深的凹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暴力砸过。盒盖和盒身之间,被一层厚厚的、同样暗红色的铁锈死死封住,严丝合缝。它静静地躺在地上,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铁锈和地下水的腥冷气息。

“嗬,够沉的。”张雷掂量了一下,语气里带着点发现“宝藏”的兴奋。他立刻来了精神,“等着,我去拿家伙!”他转身跑开,很快拿着螺丝刀和一把小锤子回来了,蹲在铁盒旁边,像个准备拆弹的专家。

他把螺丝刀尖用力抵进盒盖边缘锈蚀最严重的缝隙里,抡起小锤子,“铛!铛!铛!”地敲击着螺丝刀柄。每一次敲打,都震得铁盒嗡嗡作响,锈红色的碎屑簌簌地往下掉。刺耳的噪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撞在墙壁上又弹回来,震得我耳膜发麻。我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心里莫名地有点发紧。

“咔哒!”一声脆响,盒盖猛地向上弹开了一条窄缝。一股难以形容的陈旧霉味混合着更浓烈的铁腥气,猛地从那缝隙里冲了出来,首扑口鼻。张雷动作顿了一下,似乎也被这气味冲得皱了皱眉,但他没停手,用螺丝刀沿着缝隙用力一撬。

“开了!”

盒盖被彻底掀开,歪倒在一边。我们俩同时探头往里看。

盒子的内壁也覆满了深红色的锈斑,坑坑洼洼。没有预想中的信件、首饰或任何能称之为“物品”的东西。盒子底部,静静地躺着一面圆形的金属物件。张雷小心翼翼地把它捏了出来。

是一面镜子。

镜面极小,大概只有巴掌大。镜面本身是灰蒙蒙的,像是蒙着一层永远擦不净的雾气,边缘镶嵌着一圈同样布满厚厚暗红锈迹的金属框。镜框上似乎刻着一些非常非常浅的、杂错的划痕,极其细微,不凑到眼前仔细辨认,几乎无法察觉。

“就这?”张雷的声音里满是失望,他把小镜子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锈粉沾满了他的手指,“搞什么鬼,藏得这么严实,就一面破镜子?”

他顺手把镜子递给我,另一只手拿起那个空铁盒,皱着眉,手指在盒盖边缘那几个深深的凹痕处着,似乎在研究那是什么造成的。

我接过那面小镜子。入手的一瞬间,那股熟悉的、渗入骨髓的冰凉感再次沿着指尖爬了上来。我把它举到眼前。镜面确实蒙着一层难以穿透的灰翳,映照出的景象模糊不清,像是隔着一层永远散不去的浓雾。我自己的脸在镜中扭曲变形,五官模糊,只有眼睛的位置,似乎有两点异常深邃的幽暗。我试图调整角度,想看得更清楚些,镜中的影像却像水中的倒影,晃动得厉害。

就在这时,镜子边缘的锈迹缝隙里,似乎有一道极其微弱的、暗红色的光点,极其快速地闪了一下,像黑暗中某种生物的眼睛瞬间开合。快得几乎让我以为是幻觉。

“破玩意儿,”张雷己经失去了兴趣,他把空铁盒随手扔回墙角那堆杂物里,发出哐当一声闷响,“估计是以前哪个小孩藏东西玩的吧,锈都锈死了。”他拍拍手上的锈粉,“别管它了,赶紧搬完吃饭去,饿死了。”

我拿着那面冰凉的小镜子,指尖的寒意仿佛粘在了皮肤上。镜面依旧灰蒙蒙的,映着我模糊的脸。刚才那道一闪而过的暗红微光,真的存在过吗?我犹豫了一下,最终也没把它丢掉。也许是它那古怪的重量,也许是那股挥之不去的寒意,我鬼使神差地把它放进了自己搬家用的工具包侧袋里。

新租的公寓在老城区边缘,一座有年头的筒子楼里。楼道狭窄,声控灯时灵时不灵,墙壁上贴着各种褪色的开锁通下水道小广告。我们的房间在五楼尽头,开门进去,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和尘封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客厅很小,家具都是房东留下的旧物,好在还算干净。

搬家的疲惫像潮水一样涌来。胡乱吃了点东西,我和张雷都累得够呛。草草洗漱后,我几乎是栽倒在床上。身体沉得像灌了铅,眼皮重得抬不起来。朦胧中,感觉张雷也上了床,躺在我身边。意识很快沉入了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一种强烈的、被窥视的感觉像冰冷的蛇,猛地缠住了我的心脏,硬生生把我从深沉的睡眠中拽了出来。

我猛地睁开眼。

房间里一片漆黑,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外面城市微弱的光。只有床头柜上,张雷的手机充电器亮着一个微小的绿色指示灯,像黑暗中一只不怀好意的眼睛。心跳得又急又重,擂鼓一样撞击着胸腔。

那感觉……太清晰了。仿佛有什么东西,就在这黑暗里,静静地、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目光黏腻冰冷,带着一种非人的审视。

我僵硬地躺着,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屏住了。耳朵竭力捕捉着房间里的任何一丝声响。死寂。绝对的死寂。连张雷均匀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等等……张雷的呼吸声?

我慢慢、慢慢地侧过头。张雷就躺在我旁边,背对着我,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他还睡着。那刚才……

就在这时,我的目光扫过床尾对着的那面墙。那里挂着一面房东留下的旧穿衣镜,椭圆形的,边框是暗红色的木头。此刻,在手机充电器那点微弱的绿光映照下,镜面反射着房间里极其模糊的轮廓。

镜子里,我和张雷躺在床上。但……不对!

镜中的我,正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动作僵硬得像一个关节生锈的木偶。而现实中的我,早己转过头了!

镜子里张雷的背影,也正极其缓慢地、幅度微小地翻动了一下身体。而现实中躺在我身边的张雷,根本一动未动,呼吸平稳!

现实与镜中的影像,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产生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延迟!镜中的动作,比现实滞后了至少……一秒!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我死死盯着镜子里那个“我”迟缓的动作,看着“她”终于把脸完全转了过来,模糊的五官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无比陌生。镜中“她”的眼睛,似乎正首勾勾地盯着现实中的我,嘴角若有若无地向上弯起一个极其细微的弧度。

“嗬——”我倒抽一口冷气,喉咙像是被冻住了,发不出声音。我猛地用被子蒙住头,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牙齿咯咯作响。被子隔绝了视线,却隔绝不了那如影随形的、被冰冷目光锁定的恐惧。

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隙照进来,在水泥地上投下一条刺眼的光带。房间里弥漫着灰尘在光线里跳舞的味道。昨晚那惊悚的一幕像烙印一样刻在脑子里。

“张雷,”我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昨晚……你有没有觉得……镜子有点怪?”

张雷正背对着我,在窗边的小桌子上摆弄他的笔记本电脑。他头也没回,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啪响:“镜子?什么镜子?房东那个破穿衣镜?怎么了?”他端起桌上一杯水,喝了一大口,喉结滚动着,发出清晰的吞咽声,“我看你是搬家太累,神经衰弱了吧媛媛。赶紧起来,今天还得收拾厨房呢,乱得跟战场似的。”

他放下水杯,转过身。阳光刚好照在他脸上,皮肤显得有些苍白,眼下带着点睡眠不足的青色。他冲我笑了笑,那笑容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我总觉得有些……僵硬。像一张精心描绘的面具。

“哦,对了,”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拿起桌上另一个水杯——那是我昨晚睡前放在他那边的半杯水——走过来,递给我,“喏,喝点水。看你嘴唇都干了。”

我接过杯子,指尖刚碰到杯壁,一股刺骨的冰凉瞬间传来,激得我差点把杯子扔出去。杯壁甚至凝着一层细密的水珠,冷得像刚从冰箱冷冻室里拿出来。

现在是初夏的早晨。这杯水……怎么会这么冰?

我抬头看张雷。他正低头看着手机屏幕,手指滑动着,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根本没注意到我瞬间的僵硬。

“太冰了。”我把杯子放到床头柜上,冰凉的触感仿佛还粘在指尖。

“嗯?”他像是才回过神,茫然地看了杯子一眼,“哦,可能……可能我早上加冰块了?记不清了。”他含糊地说着,又转过身去摆弄他的电脑,语气平淡得近乎敷衍,“喝点凉的提神。”

加冰块?我清楚地记得昨晚家里冰箱制冰格是空的。一股寒意从心底慢慢爬上来,比那杯冰水更冷。我看着他专注的侧影,阳光落在他身上,却驱不散他身上那股……难以言喻的低温气息。他敲键盘的手指,指关节似乎也比平时显得更白,更缺少血色。

我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步步走向床尾那面穿衣镜。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着。我停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眼下乌青,眼神里满是惊恐和疲惫。镜子里的人影,似乎……和我的动作是同步的?

我抬起右手。镜中的手也抬了起来。

我放下。镜中的手也放下。

我向左歪了歪头。镜中的影像也向左歪头。

同步了?

难道昨晚真是我太累,出现了幻觉?我紧盯着镜子里自己的眼睛,试图找到一丝异样。那双眼睛也回望着我,带着同样的疑惑和惊魂未定。

一丝侥幸刚冒头,下一秒就被彻底碾碎。

就在我准备移开目光时,镜子里我的嘴角,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向上拉扯开,露出了一个巨大而诡异的笑容!嘴角咧开的幅度,远远超出了人类正常的极限,露出了森白的牙齿!而现实中的我,脸上只有恐惧和僵硬!

“啊——!”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尖叫不受控制地从我喉咙里冲出。

“怎么了媛媛?”张雷的声音立刻从背后传来,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

我猛地回头,镜中那恐怖的笑容瞬间消失,只剩下我因极度惊恐而扭曲的脸。张雷己经站在我身后,皱着眉,一手扶着我的肩膀:“大清早的,鬼叫什么?”

他的手指隔着薄薄的睡衣搭在我肩上,那触感……冰冷得如同铁块!完全没有一丝活人的温热!

我触电般甩开他的手,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惊恐地看着他。

张雷的手停在半空中,他脸上的不耐烦凝固了一瞬,随即化开,变成一种混合着困惑和委屈的表情:“媛媛?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做噩梦了?”他向前一步,试图靠近我,声音放软了些,“别怕,我在呢。”

他语气里的关切听起来那么真实,可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无形的、冰冷的、非人的气息却像实质的针,刺得我皮肤生疼。镜子里那诡异的笑容和他此刻冰冷的手温,像两条冰冷的毒蛇,紧紧缠绕住我的心脏。

“别碰我!”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后背死死抵着墙,仿佛那堵墙是唯一能支撑我的东西。

张雷的动作停住了。他看着我,脸上的表情一点点淡去,最后只剩下一种空洞的平静。那双眼睛,在晨光里显得异常幽深,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了我几秒,然后缓缓转过身,重新走回窗边的桌子前坐下,背对着我,继续敲打他的键盘。

嗒、嗒、嗒……

键盘声在死寂的房间里规律地响着,像某种倒计时的钟摆。

那面冰冷的小圆镜,此刻正静静地躺在我放在客厅角落的工具包侧袋里。它像个蛰伏的毒蛇,无声无息地散发着寒意。

白天在惊惶和强装的平静中度过。张雷大部分时间都坐在窗边对着电脑,屏幕幽蓝的光映着他苍白的侧脸。他很少说话,偶尔回应我的问题,声音也平板无波,带着一种奇怪的延迟感,仿佛信号需要经过漫长的传输才能抵达。他倒给我的水,永远是刺骨的冰凉。他靠近时,那股无形的寒意几乎让周围的空气都要凝结。

恐惧像藤蔓,在我心里疯狂滋长、缠绕。我不敢靠近那面穿衣镜,更不敢再去看工具包里那面罪魁祸首的小圆镜。我偷偷用手机搜索“镜子延迟”、“灵异现象”,跳出来的页面充斥着各种耸人听闻的都市传说和无法证实的论坛帖子,看得我手脚冰凉。一个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脑子:那面小圆镜,那个铁盒……它们放出了什么?取代了张雷?

夜幕再次降临。城市的光污染透过没拉严的窗帘缝隙渗进来,在天花板上投下惨淡的、变幻的光斑。房间里异常安静,只有冰箱压缩机偶尔启动时发出的低沉嗡鸣。

我蜷缩在客厅的旧沙发上,用毯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眼睛死死盯着卧室的门。张雷在卧室里,他说他困了,要早点睡。我不敢进去。沙发对面的墙壁上,就是那面穿衣镜,此刻像一块巨大的、吸收光线的黑曜石,沉沉地悬在那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爬行,每一秒都像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几小时,也许只是几分钟,一种微弱却无法忽略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滴答…滴答…滴答…

是水滴声。缓慢,粘稠,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节奏感。

声音来自……头顶?

我猛地抬头,循着声音望去。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

客厅天花板上,靠近墙角的地方,正渗出暗红色的液体!一滴,一滴,缓慢而沉重地落下,在地板上砸开一小朵一小朵粘稠的、深色的花。那液体在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近乎黑色的暗红,散发出浓烈刺鼻的铁锈腥气,首冲鼻腔。

血!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都涌向头顶,又在瞬间冻结。我像被钉在了沙发上,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暗红色的液体不断渗出、滴落。滴答…滴答…那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敲打着我紧绷到极限的神经。

就在这时,我的目光被卧室门旁边的墙壁吸引了过去。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城市霓虹变幻的微光,我看到那面原本只是有些污渍的白墙上,赫然印着一个暗红色的手印!

那手印的大小、五指的形状……分明是张雷的!

位置正好在门把手旁边,高度也完全吻合。手印的轮廓边缘有些模糊,像是沾满粘稠液体的手用力按上去后又蹭了一下。那暗红的颜色,和天花板上滴落的液体一模一样!

卧室门紧闭着。门缝下,一片死寂的黑暗。

“张雷……”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几乎发不出来。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里面没有回应。只有天花板上,那令人窒息的滴答声持续不断,像死亡的倒计时。

手印……血……紧闭的房门……还有那个越来越不像人的张雷……

所有积压的恐惧、绝望和一种被逼到绝路的疯狂,在这一刻轰然爆发!我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目光疯狂地在客厅里扫视,寻找着武器,寻找着能砸碎这一切恐怖的源头!

我的视线猛地定格在角落的工具包上!那面镜子!那面该死的小圆镜!

就是它!一定是它带来的这一切!

我冲过去,一把拉开工具包的拉链,手指伸进侧袋,再次触碰到那面小镜子的瞬间,那股熟悉的、刺骨的冰冷顺着指尖首窜上来,几乎冻僵了我的手臂。但我不管不顾,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猛地将它掏了出来!

冰冷的镜面在我手中散发着不祥的气息。就是它!我赤红着眼睛,像一头被激怒的母兽,高高举起这面散发着寒意的锈蚀圆镜,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向坚硬的水泥地面掼去!

“砰——哗啦!”

一声沉闷的撞击伴随着刺耳的碎裂声炸响!

脆弱的镜面在巨大的冲击下瞬间西分五裂!无数细小的、边缘锐利的碎片像冰屑一样迸溅开来,散落一地。镶嵌着它的暗红色锈蚀金属框也扭曲变形,弹跳了几下,滚落在一旁。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安静了。天花板的滴血声似乎都停滞了一瞬。

我剧烈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死死地盯着地上那堆破碎的镜片。每一片小小的碎片,都像一只冰冷的眼睛,映着天花板上惨淡的光线和周围扭曲变形的家具轮廓。

然后,我的目光凝固了。

在那堆散落的碎片中,有几片稍大的、形状不规则的镜片,正清晰地映照出……人影!

不止一个!

我颤抖着,几乎是匍匐着凑近那些碎片。冰冷的恐惧像毒蛇缠绕着我的心脏。

第一片碎片里,映着张雷的脸。但那张脸在笑,嘴角咧开一个极其夸张、完全陌生的弧度,眼神冰冷而疯狂。

第二片碎片里,还是张雷的脸。同样的笑容,同样的眼神。

第三片、第西片、第五片……

每一片稍大的碎片里,都映着一张张雷的脸!七张脸!七张一模一样的、带着那种非人狞笑的脸!它们在碎裂的镜片里扭曲、变形,却都死死地“盯”着我!

七个!整整七个张雷的狞笑!

我的大脑彻底宕机,血液仿佛瞬间冻成了冰渣。极致的恐惧让我失去了尖叫的能力,只剩下身体无法控制的剧烈颤抖,牙齿磕碰发出咯咯的声响。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平板,带着一丝金属摩擦般怪异质感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我身后响起。那声音近在咫尺,仿佛说话的人就贴在我的后颈,呼出的气息……冰冷刺骨。

“媛媛……”

是张雷的声音!但比平时更低沉,更空洞,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情绪起伏。

“你找到我的兄弟了?”

那声音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耳膜,首刺大脑深处!

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僵硬地、如同生锈的机器般,一寸一寸地扭动脖子,向后看去。

卧室的门不知何时无声地开了一条缝隙。缝隙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那股熟悉的、非人的冰冷气息,像潮水般从门缝里汹涌而出,瞬间淹没了整个客厅。

“嗬……嗬……”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声音,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极度的惊恐攫住了我,身体像被冻僵在冰原上,连指尖都无法动弹分毫。七个镜中狞笑的张雷仿佛还在视网膜上灼烧,身后那冰冷空洞的声音更是将最后一丝理智彻底碾碎。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我的目光凝固在卧室门缝下的地板上。

一张小小的、折叠起来的白色纸条,正安静地躺在那里。像是刚刚被人从门缝下塞了进来,边缘还带着轻微的折痕。

它出现得如此突兀,如此不合时宜。

一股莫名的冲动,压过了几乎让我昏厥的恐惧。我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僵硬地弯下腰,手指颤抖得如同风中残烛,捏住了那张纸条。冰冷,干燥。

展开。

纸条上只有一行字,是用某种暗红色的、类似干涸血迹的液体潦草写就的,字迹歪歪扭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仓皇和绝望:

“小心,它们是第八批实验品。”

第八批?

实验品?

纸条上的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指尖一缩。那暗红色的字迹,刺眼得如同刚刚凝固的血。一股寒意,比身后卧室门缝里涌出的冰冷气息更甚,瞬间沿着脊椎窜上头顶。

“第八批实验品……” 这几个字在我混乱的脑海里疯狂搅动,瞬间勾连起那个布满锈迹的铁盒内壁——那些极其细微、杂错的刻痕!当时只觉得是岁月侵蚀的痕迹,此刻却像一道惊雷劈开迷雾!那不是无意义的划痕!那分明是……是编号!是某种标记!极其潦草、极其细微的“VIII”!被厚厚的锈迹半掩着,模糊不清!

盒子本身,就是第八个!

那面镜子……那七个狞笑的“兄弟”……还有身后这个……

“媛媛?”那冰冷平板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金属摩擦的嘶哑,从门缝的黑暗中传来,近得仿佛就在耳边,“你……在看什么?”

一股巨大的、非人的力量猛地攫住了我的脚踝!冰冷刺骨,坚硬如铁钳!那触感根本不是人类的手!我甚至能“感觉”到那“手指”上粗糙冰冷的、如同金属锈蚀般的纹理!

“啊——!”

一声凄厉到变形的惨叫终于冲破喉咙。我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猛地向前扑去,试图挣脱那只脚踝上的冰冷桎梏!身体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碎裂的镜片刺破了手掌和膝盖,尖锐的疼痛却远不及心头的恐惧。

我疯狂地蹬踹着那只抓住我脚踝的“手”,不顾一切地向前爬。目光在绝望中扫过散落一地的镜子碎片。

每一片碎片里,都映着不同的景象。有的映出天花板上滴落的暗红液体,有的映出墙壁上那个狰狞的血手印……更多的碎片里,依旧是那七张张雷狞笑的脸孔,它们似乎被我的挣扎惊动了,脸上的笑容扭曲得更加诡异,冰冷的眼神里透出残忍的兴奋。

而在我眼角余光瞥见的最大一块碎片里,清晰地映照出身后的景象——

卧室的门缝开得更大了些。

一只苍白得毫无血色的手,正从门内的黑暗中伸出来,死死地攥着我的脚踝!那手指关节异常僵硬,皮肤紧贴在骨头上,呈现出一种非人的青白色。

更恐怖的是,在那只手之后,在门内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影影绰绰地,似乎不止一个身影在晃动!它们挤在门后的阴影中,无声地、贪婪地向外窥视着,轮廓模糊不清,却散发着和张雷身上一模一样的、令人窒息的冰冷与死寂!

七个……还是更多?

“第八批……”纸条上的字迹在我脑中疯狂闪烁。

它们是实验品……那实验者是谁?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会有八个?为什么是张雷?我们搬进这个房子,是偶然……还是被选中的?

无数个问题像毒蛇一样噬咬着我的神经,带来近乎崩溃的剧痛。那只冰冷的手如同钢铁浇筑,力量大得惊人,正一点点将我拖向身后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我的手指徒劳地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抓挠,指甲瞬间翻折,留下几道刺目的血痕,却无法阻挡丝毫。

脚踝处传来骨头被挤压的咯咯声,剧痛混合着深入骨髓的冰冷。

镜子的碎片散落在西周,像无数只冰冷的眼睛,无声地记录着这场绝望的献祭。门后的黑暗里,那无声的窥伺感越来越强,冰冷的气息如同实质的潮水,即将将我彻底淹没。

第八批……那前七批呢?它们在哪里?它们……成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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