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扁舟,晃晃悠悠离开江夏码头,驶入烟波浩渺、浑浊翻腾的长江。陈平安坐在船尾,看着被船桨搅起的浑浊浪花,心情比这江水还浑浊。
“回不去了…真他妈回不去了…”他欲哭无泪,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粗糙的船板,“炎序你个坑爹残次品!除了快死的时候给套一分钟‘乌龟壳’(炎猪铠甲),屁用没有!还统一三国?老子能在这帮老狐狸手里活过赤壁就不错了!”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绝望。辅助刘备?这货除了“仁德”人设(还经常崩)和会摔孩子收买人心,核心竞争力是啥?关二爷傲娇得要死,张三爷莽得吓人,赵子龙倒是靠谱,可也架不住老板太坑!孙权?江东鼠辈!周瑜?心眼比针尖还小!曹操?那就是个战争贩子!真想……真想找个机会把曹操刺杀了!一了百了!省得他天天想着打仗,害得老子在这鬼地方提心吊胆!
当然,这念头也就一闪而过。刺杀曹操?许褚典韦是摆设?自己这小身板,估计连曹操帐篷边都摸不到就被剁成饺子馅了。炎猪铠甲?冷却期长得感人,万一没掐准点,死得更惨!
再看看对面那个又开始滔滔不绝的鲁肃,陈平安的烦躁值瞬间爆表。鲁肃是个老实人,敦厚脸,眼神真诚。但他说话…太要命了!之乎者也,引经据典,文绉绉得像老学究念经,听得陈平安脑仁嗡嗡作响,眼皮重如千斤。
“孔明先生,”鲁肃忧心忡忡,语重心长(在陈平安听来是催眠),“曹孟德挟新破荆州之威,拥众数十万,舳舻千里,旌旗蔽空。其势若烈火燎原,不可向迩。我主吴侯虽雄踞江东,然…然江东士民,承平日久,骤闻此变,难免人心惶惶。张子布(张昭)等老成谋国,亦多以避其锋芒为上。肃观刘豫州新败之余,兵不过万,将唯关张,虽有关云长水军精锐,然…然杯水车薪,恐难为江东强援。若结盟,江东独力当其锋镝,如螳臂当车,岂非引火烧身?望先生有以教我…” 他眼巴巴地看着陈平安,期待这位“卧龙”能拿出惊世妙策。
陈平安听得昏昏欲睡,心里疯狂吐槽:
“教个屁!老子自己都自身难保!”
“江东鼠辈!除了你鲁肃和那个还没见面的周瑜有点脑子,张昭那帮老家伙,一听曹操名字腿都软了吧?孙权?碧眼紫髯,听着唬人,格局是有,但优柔寡断,架不住手下拖后腿!”
“合作?跟你们合作憋屈死了!规矩多,心眼多,屁事多!老子真想…真想…”
一股邪火夹杂着对陌生世界的厌恶和对自身处境的绝望,猛地冲上陈平安的脑门!他看着鲁肃一开一合的嘴,听着那些让他脑壳疼的文绉绉词汇,理智的弦,“啪”地一声断了!
“够了!吵死了!”陈平安猛地站起来,动作之大,小船剧烈摇晃,江水哗啦啦涌进船舱。
鲁肃被他吓了一跳,愕然抬头:“孔明先生?您…何故…”
“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酸文!”陈平安指着鲁肃的鼻子,现代词汇夹杂着怨气喷薄而出,“你们江东那点破事!不就是怕曹操吗?怕就投降啊!学刘琮当个安乐公多舒服!何必在这跟我磨磨唧唧掉书袋!我听着都烦!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鲁肃脸色瞬间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惊怒交加:“先生!何出此言!我主雄才…”
“你主你主!烦不烦!”陈平安积压的负面情绪彻底爆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让这个喋喋不休的家伙闭嘴!消失!**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也是极其粗暴地,伸手对着还在试图辩解的鲁肃胸口,狠狠一推!
“噗通——!!!”
毫无防备的鲁肃,一个敦实的文官,哪里经得起陈平安这含怒(怨)一推?他惊呼一声,整个人像截沉重的麻袋,仰面朝天地栽进了深秋冰凉的滚滚长江之中!
冰冷的江水瞬间将他吞没!
“救…救命!咕噜噜…我…我不会水!救…咕噜噜…”鲁肃在水里拼命扑腾,脑袋时沉时浮,呛得撕心裂肺,眼神充满了极致的惊恐、难以置信和巨大的屈辱!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位名满天下的“卧龙”先生,竟如此…如此粗鄙狂暴!一言不合就动手推人下水?!
陈平安也懵了,站在船边,看着水里狼狈挣扎的鲁肃,脑子一片空白:“卧槽…我干了什么?我把鲁肃推下水了?历史上促成孙刘联盟的关键人物…被我亲手扔江里了?!”
“不好!子敬先生落水了!”
“快救人!”
船上的江东士兵这才从石化状态惊醒,顿时炸了锅!几个水性好的士兵二话不说,噗通噗通跳下江,奋力向挣扎的鲁肃游去。
场面一片混乱,水花西溅,呼喝声、呛水声混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