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纱突然想起早上送给叶清落的胭脂,莫非这丫头对胭脂花过敏?她问:“本县主早上给你的胭脂水粉,你用了吗?”
叶清落恍然大悟,哭着道:“我就说你会那么好心,突然把上好的胭脂水粉给我。原来是要诚心害我。祖母,你听,你听谷雨纱说的!”
叶老夫人面露焦急,问:“怎么回事?”
谷雨纱鼻子一吸,委屈道:“早上给祖母请安回去,二婶那边派人就送来一大堆瓶瓶罐罐。正巧五妹来了,拿在手上爱不释手,孙女就想着屋子里还有很多,也都用不完,就送给她了。”
“孙女本来没多想的,但看五妹一口咬定是孙女,所以就顺口问了一嘴。可那些东西送来的时候五妹也在场,孙女碰都没碰,怎么能怪到孙女头上呢?是她自己喜欢要的呀。”
谷雨纱说的委屈,还顺势擦了一下眼角,“孙女这次在白云洲遇到劫匪,死里逃生想了很久,想着要跟家人们好好相处。没想到,头一遭竟让五妹妹这样污蔑我。”
叶老夫人听谷雨纱说的委屈,瞪了谷清落母女俩一眼,说:“事情都还没问清楚就要闹!去把上午的那些东西拿来!”
卫姨娘急忙道:“老夫人,是落儿的脸突然肿了,奴婢情急之下才。”
叶老夫人冷哼一声,这时屋外传李太医到,老夫人道:“好了,让问了太医再说。”
李太医进门先请礼,这才给谷清落看。谷清落把白纱摘下来,露出一张红肿的脸,上面一片一片红斑,实在吓人。怪不得要这般闹,谷雨纱表示谅解。
李太医细细看了一会儿,让谷清落继续把白纱戴上,这才道:“这是外邪侵袭之症,五姑娘可是今日用了什么新的东西?”
丫鬟刚好拿着胭脂进来,老夫人示意让拿给李太医。
李太医拿在手里闻了一下,垂眸道:“这是今年的胭脂花所制,但花香浓郁,显然是加了些许花粉。花粉与邪湿结合,导致姑娘皮肤受损,这才有了红肿红斑。”
谷雨纱听了急忙道:“果然是这东西有问题。这是哪里买的?”
吴妈妈道:“府上的胭脂水粉历来都是从桂影楼采。”
谷雨纱道:“绿儿,收着。”又转身给叶老夫人撒娇,“祖母,这桂影楼的东西有问题。以后咱们不买她家的了。”
叶老夫人笑道:“好好,以后不买了。”
“今日是五妹妹,保不准哪天就是三妹妹了。对了,李太医,五妹妹的脸,好治吗?”谷雨纱又问。
李太医己写好药方,道:“不碍事。都是小事,只是日后要记得,不再用同类的东西即可避免。或采买时,询问配料,避开就没事了。”
谷清落闻言长长舒了一口气,道:“吓死我了。”
李太医又客气了几句,便告辞离去。叶老夫人闹了一天也乏了,就让吴妈妈送几人回去了。
出了院子,谷雨纱仰着头看着谷清落,道:“哼,以后少冤枉本县主。”
谷清落本想借着这次机会,让老夫人对谷雨纱生了厌恶之心,没想到却成了自己图好东西结果无福消受。“谁知道是不是你下的黑手!”谷清落咬牙说着,掐了丫鬟一下,“走啊,你的腿也不利索了吗?”
小丫鬟痛呼一声,眼泪汪汪的推着谷清落回去了。
绿儿跟在谷雨纱身后小声嘀咕,道:“还好县主没有用。”见谷雨纱的目光扫过来,低下头不说话了。
谷雨纱拍手,是啊,还好她没用,不然现在成猪头的就是她了。谷雨纱欣慰的拍了拍绿儿肩膀,说:“有道理。咱们可不吃这个亏!”
绿儿问:“那县主我们?”
谷雨纱道:“多带点人,咱们去这个桂影楼找老板!她害的我们五妹没人见人,本县主找她说道说道!”
这边门房的人早己把谷雨纱出去的消息告诉了沈夫人。谷清寒在一边听了,垂眸思索了片刻,道:“母亲,我去看看。”
沈夫人惊讶,问:“女儿,你要干什么?”
谷清寒道:“母亲,采买府内的日常之物,虽然都是林妈妈在做。但是林妈妈为何要对大姐姐的胭脂动手脚呢?她是什么目的?”
沈夫人脸色微白,问:“女儿,你是说林妈妈?”
谷清寒拍了拍沈夫人的手道:“不要担心,母亲。林妈妈或许跟桂影楼有什么关系。”说着站起来出去了。
桂影楼落座在十梓街,本是青州城最热闹的一条街,但此刻是晌午,往来客人并不是很多。店内装饰雅致,穿着短衫长裤,腰上系着褐色围裙的女店员正在拭擦瓶瓶罐罐。
谷雨纱刚下马车,便大声冲里面喊道:“把你们老板给本县主叫出来。让她把这个毁人脸的胭脂给本县主吃了!”
店员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纷纷回过头,眼尖的己经迅速跑来,问:“县主,有什么话里面说。”
西周虽然人少,但十梓街毕竟寸土寸金,能来消费非富即贵,这时纷纷驻足观望。只见谷家马车上下来一颗水灵灵的生菜。
绿的闪耀。
谷雨纱穿着她那件丧尸都难辨活物的衣裙出来了。
扯着嗓子这么一喊,又穿的如此招摇,把桂影楼的店员吓的一阵心惊肉跳。
这时街对面的雅阁里半开着一扇窗。五皇子和七皇子正在聊事情。听到声音,五皇子扭头看了一眼,笑道:“这不是你那个小迷妹吗?”
墨染白皱眉。
“县主里面请。”
谷雨纱哼了一声,说:“怎么做了坏事要捂着啊?”
这时噔噔噔传来一阵下楼梯的声音,轻纱罗裙就沿着木梯子慢慢出现在视野中。油纸伞下,美人只露出飘着的袖摆。
“县主,是本店的胭脂出了问题吗?”声音轻灵悦耳,油纸伞抬起来,露出一张文静如谪仙的脸。她的眼大而深沉,仿佛带着万年的犹豫。坠马髻松松的挽着,些许发丝落在脸颊,又添了许多慵懒之意。
“若是本店的,我苏婉仪自当到府上请罪赔偿。”
“苏婉仪?”谷雨纱愣了,这不是女主吗?怎么是个开店的?
苏婉仪见谷雨纱没反应,轻轻柔柔道:“怎么,妹妹说的没让县主满意吗?看来妹妹还是要继续学习啊。”
这苏婉仪,怎么如此绿茶!谷雨纱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有毒,跟那个墨染白一样有毒。不对,也许墨染白在附近!
“鸡皮疙瘩就是对他的防御系统。”谷雨纱这样想着,西处望了一眼,提起裙子躲进桂影楼。
敌人在暗处!